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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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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夏日晚风惬意,连栖弯下腰,接住往怀里扑的小狗。

何屏秋挽起头发,她简单换了身长裙,看到连栖被浮毛呛的打了个喷嚏,忍俊不禁把树叶抱下来,拿出梳子给躺在地上撒泼的小狗梳起毛来。

大概力道对了,树叶舒服的直哼哼。

连栖眼巴巴看着,那模样也有些可怜。

何屏秋转头一看,险些被逗笑。她把梳子递给连栖:“宝宝,你来试试。”

连栖点点头,肉眼可见的高兴。

他眼尾下垂,眼睛是圆圆弧度,是和小狗一样浅亮的颜色。比起树叶,他好像更像只懵懂的,新奇的,惹人疼爱的崽崽。

“漂亮。”

连栖由衷夸赞了一句,梳完毛的树叶一身皮毛光滑顺溜,它好像也知道般,翻起来追着尾巴转了好几圈。

好像在展示自己漂亮的皮毛。

门口传来引擎声,路灯照映下,一身西装的连柏致推开车门走出,他推了推鼻梁上架的眼镜,看到在小花园里吹风的母子二人,他眼底滑过抹笑意。

“屏秋。”他先喊了妻子,然后温声叫了声小宝。

抬手揉了揉连栖的头,他询问:“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何屏秋刚说完,看到丈夫暗示的神色,她心领神会,拍了拍幼子的肩膀:“宝宝先带树叶回家玩会儿。”

虽然不明白,但连栖很听话,抱起小狗小跑了回去。

“心理医生大概明天会到,不知道小宝能不能接受得了。”连柏致轻叹一口气:“我跟他简单描述过小宝的情况,但真实情况还是得接触过后才知道。”

“岑厌在。”何屏秋仰起头,她靠进丈夫怀里:“有他陪着,小宝应该不会有事。”

这些天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连栖刚到家里的模样,眼神空洞,除却岑厌,他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人产生反应,直到岑厌到来,他才露出些鲜活的情绪和波动。

他们宁愿连栖一开始是受惊地,害怕地,那样他们还有插手转圜的余地。

去对他好,去温柔安慰,把所有都捧到他的面前。

但连栖从始至终,都只要一个岑厌。

何屏秋开始也有嫉妒的情绪,这是一个母亲本能的反应,她渴望自己的孩子对自己产生依赖。

但现在,她已经很满足了。

至少连栖已经注意到了她们,会亮着眼睛回应她们。

她们和连栖会有很多以后。

何屏秋拥紧了丈夫,不安情绪散去,她已经开始期待和幼子的无数个日后。

客厅没有开灯。

连栖下意识寻找岑厌的身影,刚刚岑厌只说自己还有事要处理,他注视着连栖出了门,眉目是一如既往的沉静。

借着窗外透过的光,连栖摸索到了灯的开关。

指尖微动,就要按下的瞬间,一只滚烫的大手猝然伸出。连栖鼻尖瞬间盈入股烟草味,他不过愣神的片刻,后背垫着只手,带着他紧紧贴进了角落。

连栖本该害怕的。

但他盈盈睁着眼睛,就这样直视着面前人。

他对于岑厌的温度太过熟悉,以至于身体本能放松。

他知道,岑厌永远不会伤害连栖。

“别开灯了。”岑厌吐息是烟草味,他压住连栖的手,只用半只手臂就拦住了少年的去路:“晃眼。”

连栖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认真点了下头。

半晌,岑厌突然笑了声:“我还是想知道。”

想知道什么?

连栖疑惑看着他。

“为什么你这么爱粘着我,为什么你这么喜欢我。”

岑厌的话题开的莫名其妙,连栖感觉腰上传来桎梏的力道,抬头时岑厌黑眸低垂,他的神色平静的有些过头了。

连栖觉得不对劲,昏暗中两人紧紧相贴,不知不觉间对方与他保持到了个极其危险的距离,鼻尖都要贴到,他看到岑厌俊美的眉目压压低,语气是破罐破摔的平静。

“明明从没见过,可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你就恨不得分分秒秒无时无刻跟着你,又为什么一惹你掉眼泪就他妈恨不得把你抱起来哄再扇自己两巴掌。”

他顿了下,可连栖已经被这接连不断的质问吓到了,他下意识后退半步,但忘了岑厌的手臂还箍在他的后腰。

毫无余地,连栖又被一把捞了回来。

岑厌低着头看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姿态,他眼眸漆黑,半晌才轻轻道了声:“好像只要你高兴,我趴在地上给你骑大马都行。”

“......”连栖抿了下唇,抬手去推他。

“连栖。”

岑厌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喊了他的名字。

“你好像很害怕。”

昏暗中感官都被放大,岑厌觉得真神奇,他连连栖眼里闪烁着的水光都看得一清二楚。

刚开始拉过连栖的时候,他那样乖顺,那样信任,以至于现在表露出一丝害怕都格外刺眼,岑厌抬起手,指腹压到少年眼尾,透过单薄的皮肤,他指尖泛起股麻意。

为什么。

又在找什么。

岑厌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他连不清醒三个字都不会写,混沌时连栖闯了进来,凭着激动的情绪他把人逼到了角落,直到现在也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罪魁祸首。

他轻轻念了这四个字,似乎觉得很合适。

岑厌看到连栖那样害怕,还要睁着眼睛拼命和他对视,似乎想从中读出些什么熟悉的意味。

他有些不悦。

“你不该怕我。”岑厌低垂下眼,指尖滑落:“我那么喜欢你。”

“你在看着我,那又在找什么。”

明明一直言语犀利的是他,此时却更像连栖扼住了他的喉咙。

“我不明白。”

岑厌呢喃了半句。

不明白连栖平白无故闯入他的生活,而他一无所知。他好像陷入了某种无法言语的深渊,混沌迷茫,但偶尔也会清醒过来,从前的他在醒来后好像连这份混沌也忘却了。

直到今日,他清楚自己记忆空缺了一大块。

连栖这几天和他做了什么,是不是又委屈了,有没有每天缠着他要拥抱。

又为什么,他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

对于岑厌来说,连栖的出现太过意外。带着满是空白的记忆,连栖选中了他,就像飘摇不定的海中浪帆,带有太多不确定性。

而现在连栖的每个一举一动,好像都在告诉他。

从头至尾,连栖要的人都不是他。

所以他失控地,发疯似地把人堵在这里质问。

连栖很少见到岑厌表情失控,他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模样,站在掌控地位的。但现在对方肩膀微耸,手臂想收紧,却又极力克制地悬在半空,他眼皮耷拉着,刚刚还摆出那样吓人的模样,此时却像只被人抛弃的落水大型犬。

愣愣看向他,连栖才发现。

自从重生回来,他见到许多次岑厌神色鲜活的时候。

他看到岑厌难过的模样,刚才受到的惊吓好像瞬间抛到了一侧。

“我一直都在看你呀。”连栖声音很缓,他踮起脚尖,怀抱住岑厌的脖颈。

柔软的黑发蹭了上去,岑厌的手本能搭到少年的腰上支撑着他的身体。

“你是岑厌。”

他笨拙地,努力去解释着。

“岑厌。”他再次轻轻喊了一声。

分明再普通不过的一次呼喊,岑厌手指蜷了下,他侧过脸鼻尖抵到少年侧脸上,最后认命般地垂下头,埋进了少年的颈窝里。

“嗯。”岑厌应了一声。

连栖好像从不会多去想这些问题,对他而言,在乎的从来只是岑厌这个人。无论是熟悉地,笨拙地,他都喜欢。

比起来,这样鲜活的岑厌也很让他开心。

“岑厌。”连栖又唤他。

其实很久之前,岑厌也跟他讲过一些年纪轻时发生的事。他不是很愿意提起自己的母亲,但还是抱着连栖,跟他平静说母亲在他出事没几天后就自杀了。

也是那次出事,彻底毁了岑厌的脸。

岑厌在提及从前时,平静地好似不在说自己一样。

他说自己以前学的很坏。

还会打架。

关于打架这个词,连栖次次的反应都不一样,安静的时候会抬起手,摸摸他的脸,他靠在岑厌的胸膛听对方的心跳。

有时反应极大,会受惊地缩起来,拂开想朝他靠近的一切。他好像陷入某种可怕的梦魇,面色苍白,直到不知不觉他攥紧了岑厌的手腕,把对方胳膊挠的血痕满满。

这时连栖才反应过来,他突如其来鼻子一酸。

扑进岑厌的怀里,哭着说:“我想碰到以前的你,你要保护我。”

岑厌抱着连栖的手紧了紧。

连栖从回忆回归到现实,他抬起手,最后摸了摸岑厌冰凉的侧脸。

“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岑厌不知道连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嗯了一声,他垂下眸,握住少年的手,让他的手全部贴到自己的侧脸上。

“会。”

“你不是问为什么吗?”

岑厌轻闭了下眼睛,感受到冰凉的温度,半晌他缓缓睁开眼,漆黑眼眸多了层水光。

他像把所有爪牙收起的大型犬,忠诚又期待着主人的发言。

连栖仰起头,在他的下巴轻轻落下一个吻。

“你会保护我,这就是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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