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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四层:磔刑小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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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来的路上,得知了一个消息。”

笛安挽着庄北走在小道上,头顶是明媚暖日光,周遭是花木香幽远。

庄北的浓密长睫恰到好处的削弱了强势的日光,他垂眸观赏着手中那束精致的萨乐姆花,淡声询问:“什么消息?”

笛安红眸远眺,看向某个方位,开口:“昨晚有盗墓贼,光顾了雪曼的墓。”

庄北点头,并不意外。

这个魇是规则魇,那么遵循地狱守则的,必然是作为死人的瑞泽蒂,第四层对应的是磔刑地狱,而磔刑地狱……

【盗墓之人,该下此地狱,受凌迟刑罚。】装接上了庄北的思路。

庄北回:【嗯。】

所以,瑞泽蒂必然会是那个盗墓之人,不过,这个魇的刑罚……

庄北侧眸看向笛安,发问:“昨晚,你……”

“我没事。”

笛安像是知道庄北要说什么,他轻松一笑,继续道:“和第二层一样,死了就没事了。”

“不过我动作还是没你快,还是被狗东西割了两刀,好疼呢……”笛安垂眼蹙眉,委屈巴巴的望着庄北。

庄北犹豫片刻,抬起右手摸了摸笛安的头,以示安慰。

就在他要收回手时,笛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笛安嘴角挂着笑,垂首轻吻那捆着发辫的手腕,他轻声告诉庄北:“刑罚之后,我忽然记起来了一些事。”

“嗯?”庄北懒得开口,只用鼻音询问。

笛安眼眸微弯,根据那个梦境,添油加醋道:“我小时候发过誓,这发辫只给和我结婚的人。”

庄北点点头:“你可以拿回去,留着给你的结婚对象。”

笛安脸顿时垮了,他拉着庄北的手,开始耍赖:“不行,取不下来了。”

“所以你必须和我结婚。”

庄北压住要上扬的嘴角,故意道:“取下来的方式有很多种,使用最简单的方法,不超过三秒就能取下。”

笛安气急,抬手轻轻揉了揉庄北的脸,咬牙狠声:“你果然是负心汉。”

庄北扯下笛安的手,收起调戏他的心,正色道:“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了?”

不直接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结婚。

笛安一愣,他反应过来后,笑容微僵,半真半假道:“你之前拒绝过我太多次,我不敢问了。”

害怕被拒绝是真,但不是因为庄北拒绝他太多次才害怕。

从前的笛安不会有任何顾虑,只按自己的心意行事,但感情发展到现在,纵使缺心眼如他,也不由开始矫情,瞻前顾后,患得患失起来。

笛安觉得,他现在可能不太受得了……庄北拒绝自己。

“我以为,你在爱情方面,一直会很勇敢。”庄北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并不,现在我是胆小鬼。”

笛安搂着庄北,撒娇:“所以,你要勇敢一些,要不然你会失去变成胆小鬼的我。”

庄北被笛安蹭得失笑,他尽量不弄乱笛安精致的发辫,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忽地反问:“失去你,会发生什么?”

笛安抬起头,危险眯眼:“我会活不下去。”

庄北微微思考,随后不带半分缱绻的,说出一句情话:

“失去你,我也不会活下去。”

他现在会选择继续活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笛安的死缠烂打。就像笛安之前说的,因为笛安喜欢自己,所以活下去。

虽然庄北不认为自己在讲情话,但无论他怎么认为,笛安都会把这句话的意味理解成他想听到的模样。

笛安被这句破天荒头一回的情话哄得心花怒放,不顾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抱着人垂首就是一顿猛亲。

蓝天白云,草木鲜活,他们无视前路,不顾后来,只尽情拥吻,遵从本能的爱意。

云朵偏转,两人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前方就无缝衔接上另一种景色,周遭不再是漫山遍野的萨乐姆花,而是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

秋收正站在一辆冒着黑烟的大型农机旁,脸上还残留着些黑色机油,看样子是刚对这农机进行了一番维修,但从他的神情来看,维修并不顺利。

见到路过的笛安和庄北后,秋收先是微愣,随后露出一个笑:“午好,你们吃了饭吗?”

笛安有些意外,他以为,以自己的“知名度”,活里应该没有活人敢主动和他打招呼。

庄北接受良好,回应秋收:“还没。”

“我也还没呢,一直在修车。”秋收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把脸,来到两人面前,询问:“你们是要准备去故事会吗?”

笛安反问:“怎么?你不打算去?”

秋收忙道:“当然要去,这可是刚公布的规则,我可不敢违背。”

每个人在上午时,都收到了一张名为“幸福故事会”的邀请函,这邀请函设计简约唯美,用寥寥几字请他们前往萨乐姆小镇的中心,参加这场神秘的故事会。

“不过,我能问问你,你昨晚受的刑罚是什么吗?”秋收看着笛安,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笛安眼眸微冷,言简意赅回答:“凌迟。”

听到这个回答,秋收神情肉眼可见的一变,他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你们先去故事会吧,我马上就到。”

笛安意味不明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拉着庄北离去。

这时,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从另一边的小楼中走出,秋收看到他,先是一喜:“颜完!”

听到这声呼唤,颜完不由皱眉:“现在怎么整天都没大没小的?”

没走多远的庄北和笛安闻声回首。

秋收见他们注意到这边,脸色一变,他忙上前几步,挡在颜完与两人之间,他笑着向颜完认错:“我下次不敢了……”

“下不为例。”

笛安收回目光,若有所思:“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庄北思考片刻,道:“他对你很关注。”

笛安闻言,脚步一顿,侧头看向庄北,语气难掩激动:“你吃醋了?”

庄北被这个结论硬控三秒,好半晌才道:“……没有。”

“不信,你就是吃醋了。”笛安笑得开心。

“……随你。”庄北无奈。

萨乐姆小镇不算大,两人很快就到了镇中心,其余几人早就到场等待,秋收也随后赶了过来。

故事会的场地布置得很简单,只有几把椅子和一个木制讲台,讲台之上还放着一个盒子,看样式像是抽签盒。

五人全部落座后,瑞泽蒂便走上了讲台,他神情寡淡的开口:“欢迎各位,来到‘幸福’故事会。”

“从今天起的每天中午十二点,各位都要来到这里,倾听关于‘幸福’的故事。”

瑞泽蒂微顿,他抬眸环视众人一圈,继续道:“关于那些不存在的人,不存在的‘幸福故事’。”

众人脸色骤变。

“接下来,抽签决定讲故事的顺序,每天都要有一个人讲故事,放弃抽签的,优先讲故事。”瑞泽蒂说完,便自顾自把手伸进纸箱,拿出来一个白色小球,上面写着四。

“看来,我是第四个讲故事的人。”

瑞泽蒂说完,便走下了讲台,他一边坐下,一边道:“不遵守故事会规则的,会遭受,心罚。”

秋收闻言皱眉,下意识确认:“刑罚?”

瑞泽蒂回头看向秋收,纠正道:“是心罚。”

秋收眉头皱得更紧了。

底下几人犹豫片刻后,也纷纷走上了讲台,第二个抽签的陈落拿到了数字三,夏念星拿到了数字二,而秋收,拿到了数字一。

秋收脸一白,拿着白球僵直在了原地。

上前抽签的笛安看了他一眼,然后对身边的庄北道:“你先,剩下那个给我。”

庄北没有推辞,直接伸手拿出了数字五,笛安毫无疑问获得了数字六,最后一个讲故事。

“请讲出你的故事。”瑞泽蒂看着秋收,出声催促。

秋收抿唇,放下小球,抬眸看向瑞泽蒂。

他犹豫着开口:“你能先告诉我,为什么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不存在吗?”

瑞泽蒂神情不变,爽快的回答了他:“这是规则,一旦他们得知自己不存在,你们也会遭受心罚。”

“而心罚,就是让那些本就不存在的人,永远消失。”

所有人听到这个回答后,都是脸色一变,或惊愕或悲伤,或恐惧或抗拒,或迷茫或黯淡,毫无疑问,所有人都不想遭受这个,“心罚”。

失而复得,谁能割舍?

秋收闭目垂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睁开眼,走到讲台之后,开始叙述不存在的幸福故事:

他生于金灿灿的粮食中,被身为农学教授的父母取名,秋收。

三千良田换不来黄金万两,却能带走无数血汗与青春。

他的父母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们倾尽一生,不顾严冬酷暑辗转各地,只为提高粮食的品质和产量。

这样的无私何其让人崇敬。

而秋收的老师颜完,就是那个最崇敬他父母的人。

崇敬到,连他们的儿子也爱屋及乌的疼爱。

秋收是一直知道的,他的老师对自己只有长辈对晚辈的爱,没有其他。

颜完总告诉秋收,“秋教授他们不陪你长大,并不是不爱你,只是他们不只爱你,他们还爱着更多人。”

秋收不怎么在乎缺失的陪伴,他只问颜完:“所以你是来填补我缺少的爱吗?”

颜完愣了一下,笑着摇头:“不,爱不能被填补。”

秋收疑惑:“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颜完回答:“我是来陪你长大的。”

“那我就不长大了。”

这样,颜完就会永远陪着他了,秋收想。

即使过去很多年,秋收也赞成幼时的自己。

要是真的能不长大就好了,如果真的不长大,颜完就不会……

死。

在颜完离开长大的秋收之后,在秋收没来得及勇敢之前,他死了。

秋收的父母告诉秋收,颜完死得英勇,他的死对无数人都有着重要意义。

“那对我有什么意义?”秋收眼神空洞,问自己伟大的父亲。

秋满仓瞬间瞪大了眼,似根本不理解秋收在说什么。

“他活着,才有意义!”

秋收红着眼,陷入魔怔,他像个疯子般,语无伦次的逼问自己的妈妈:“你们,你们是不是知道他会死?你们是不是知道!既然你们知道他会死,为什么还要送他来我身边!”

“他在我心里早就留下了意义!他的死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晚悦看着自己歇斯底里的儿子,只能哭着道歉:“对不起,我们不知道啊,我们……”

“我不怪你们。”

秋收忽然变了脸,他拉住秋满仓和晚悦,一遍遍道:“他说过的,我不能怪你们,我不怪你们,我求你们把他还给我……”

秋满仓满脸痛心,晚悦已经泣不成声。

见两人不回应,秋收再度失控,他对着自己的父母嘶吼:“你们走!你们快走!你们不要回来!只要你们不回来,他就会回来……”

“……他说过的,他会陪着我的。”

秋收抱着头,颓然跪倒,他满眼泪水,只会喃喃:“是不是我长大了,你就不要我了,颜完,你告诉我啊,你回来啊,我还没告诉你……”

“我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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