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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珺珵见她脸色不好,过来欲给她把脉,不知怎的,天素下意识收回了手。她冷声道:“这个人我是不打算救,你们另请高明吧,还有,你们的伤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天素放下那块玉佩,便起身回到房中。
玉质纯净,洁白无瑕。篆书“天下”二字铁画银钩,流畅遒劲。
此玉经历过三代帝王之手,最后落到一个江湖女子手中。堂堂秦王殿下甚至欲对她俯首称臣。
她拿着这块玉,只要李珺珵认可,她便可以呼风唤雨。可她没拿这块玉做任何一件体现特权的事。
李承瑜有些愣住,这三日,他不是没少猜测这二人之间到底怎么了,好像也没怎样,就感觉他二人间氛围没那么之前浓郁,他哥也不是薄幸之人啊。
玉佩归还,形同于下逐客令。
而文天素此时的态度,大概是不打算护送李珺珵回长安了。
李承瑜程子弢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本来这几天觉得天素姑娘的态度好容易对他们温和了一些,天素也没有要因为乔卓然那天的质疑而生出芥蒂,现在半路杀出个柳思颖。
程子弢望着桌子上搁着的那块玉佩,收敛了平时的嬉皮笑脸,深知这次的情形确实严重许多。
方才李珺珵在院外那一记质问的眼神,他们不是没看见。
承瑜见了玉心中着实不爽,不情不愿地拿起那玉,塞给了李珺珵。
李珺珵摩挲了好一会儿,默然塞入怀中。
柳思颖的情况十分严重,李珺珵很无奈,道:“我们下山找大夫吧。”
天素心头猛然一沉,腥涩涌向喉间,好容易才被她压制下去。
李承瑜一脸茫然:“山下哪有什么好大夫啊,唉,思颖也是,太过于骄纵。整个长安,谁不知道她,闯荡江湖,哪里比得以前。”
天素竭力让气血恢复平静,柳思颖这些年性子越发的飞扬跋扈,如今情形这般,似乎十分不好。
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小雨在旁边给天素倒了一杯水,天素递目给小雨,小雨会意,起身跟着天素去了药房。
天素从柜子中拿出一瓶丹药递给小雨,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该走的总是要走。雨儿,你把这个拿出去给他们,让他们即刻离开。”
那跋扈的女子实在叫人无法忍受,小雨也有些愤愤不平,即便那女子与那位公子有深厚的关系,也不能如此蛮横无礼。
小雨拿了丹药出去。
承瑜几人正焦头烂额,看见小雨出来,程子弢问:“你姐姐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就发这么大脾气?”
李珺珵走到药房前,门掩着。
“天儿……”
天素身体十分虚弱,头脑昏沉,眼前恍恍惚惚,要去开门,那门仿佛离她越来越远。
整个药房的柜子簸箕似乎都飞过来,砸向她。眼前忽然有个人影,戴着高高的缨冠,一身东瀛装束,向她走来。
“滚开……”
里头的声音愤怒非常,李珺珵看着门,想推门进去看看,听到这一句呵斥,又停止了动作。他担心与天素这般僵持下去,会越闹越僵,连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我见你脸色苍白,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若是不想见我,先好好休息。这几日我们都不曾好好说话,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样。我与思颖之间什么都没有,我也不会娶她,我的心里只有你,你是知道的。你先好好休息,我带思颖去山下看看。”李珺珵很是无奈。
他从未见过天素如此疾言厉色。
房内的天素,浑身抽搐,她想控制自己的身体,却控制不住一阵阵痉挛。
“李珺珵……”她喉间发出微弱的声音。
李珺珵站在门口,垂头而立,并未听见天素的呼唤。天素终究是不愿见他。
“救我……”天素感觉嗓子被勒住,根本发不出声音,“珵哥哥,救我……”
她眼泪滑落,感觉眼前天旋地转,浑身无力。
李珺珵心头沉沉,只以为天素不愿见自己,很是失望,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