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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波涛下(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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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天气还在很热,高一新生们第一周基本不上课的,要军训。

蒋华一直没提要安排座位的事,很多同学便换来换去,每天晚自习坐的位置都不一样,倒是程三好和同桌从第一天起,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座位也没有换。

偌大的田径场上,散开站着四十个班级,分别在教官的带领下,进行着训练。

头顶的日光毒辣,脚下踩着的塑胶跑道发烫。

程三好他们班正好对着观众席,前面的太阳直直地照着他们,每个人手指夹着裤缝,挺胸抬头,眼睛却一样地几乎睁不开,个个脸上皱成一团。

一中校服是红白款,T恤是珠地面料,设计得很漂亮,且穿起来非常地舒适凉快。

站军姿站了半个小时后,教官终于一吹哨子,声音洪亮:“原地休息十分钟!”

哀嚎声顿时响起一片,几乎没有人傻站着,都软着身体坐到了地上。

程三好盘腿坐着,尽量将自己的呼吸放均匀,不然一个大喘气,眼睛上都是雾。

她垂着头,手按摩着自己的小腿,旁边扎着马尾的女同学忽然道“你叫程韵清是吧?”

程三好按摩的动作一顿,她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人说:“是的。”

女同学剪着短发,手臂上戴着白色的冰感袖套,她指了指程三好脸上,一副难以理解的模样:“你不热吗?怎么还戴着口罩?”

“……热。”程三好点头,“不过因为我鼻炎,不太能呼吸空气中的灰尘,所以这样戴着舒服一些。”

“哦。”女同学将手收了回去,在空中灵活像条小鱼一样摆动,“那你这病以后会好吗?”

“医生说会好的……”

“啊。那就好。”

说话的间隙,豆大的汗水无声地从程三好额头滑下,她抹了一把,心里感到焦灼。

接下来还有四天,她都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

能产生这么消极的思想,也不怪她,毕竟开学之前,她在某医院住了半个月的院,天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抽血,然后挂点滴。

看似是在治病,实际上也在变相地摧残了身体,直到今天,那种虚弱劲一直没有缓过来,走了没几步,身体就酸得不像话,呼吸一口就要力竭的那种。

“好了!休息时间到了,赶紧站起来,归队!”

“向右——看齐!”

“立正,稍息!”

“向左转——原地踏步走!”

教官含着口哨,喊出口令:“一二一!一二一!”

同学们便在原地挥着手臂,抬高腿脚在原地踏步。

“左脚先出,手掌半握成拳,前后摆动幅度不要太大,练整齐了咱们再进行下一步,要不然就一直在原地踏步——”

期间有想偷懒浑水摸鱼的,立马就会被教官揪出来,让他站在队伍的前面原地踏步。

一直持续五分钟后,可能大家的步伐一致,整齐了些许,教官一吹口哨,进行到下一步,大声喊道:“齐步走——”

然而队伍一走动起来,瞬间乱成一锅粥,刚才整齐的步伐这会儿全乱套了。

不是没跟上队伍,就是先出右脚又或者同脚同手。

教官脑袋疼,眉头紧皱,冒烟的嗓子再度大声喊道:“都一起喊起来,听口令听口令!”

“一二一……”

“一二一……”

马上就要到中午了,大家又累又饿,喊起口令来软绵绵的,让人听着就累。

这时他们已经从起点走到了田径场出口位置,程三好瞥了一眼已经朝着食堂狂奔的其他班级,刚要心生羡慕,右脚上的运动鞋突然被后面的人踩到了鞋跟。

出于惯性,她踉跄着向前差点摔倒。

“对不起,对不起……”踩着她鞋的男同学连声道歉。

队伍还在向前走,程三好说了声“没事”,稳住身体跟着向前走。

那只被踩掉的鞋没穿上,她全程趿着走完。

罗坤看着前面的女生。

乌黑发亮的秀发被扎成一个小马尾,衣领下的脖子又细又白,短袖下露出的两只手臂也很瘦且直。

他再度低声说道:“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前面的人似乎听到了他的话,摇了摇脑袋。

罗坤有些尴尬,视线向下撇,突然看到女生将那只脱落的鞋子后跟折叠向鞋内,穿着白袜的右脚踩在上面,费力地趿着往前走不让它掉落的场景有点惨,有点滑稽。

罗坤扯起一边嘴角莫名地笑了笑。

中午吃饭的时候,食堂人很多,每个窗口都排满了人。

罗坤瞥见人群中戴着蓝色口罩的某个身影,特意走到女生排队的旁边一个队上站着,和她搭话:“喂……”

女生全副武装,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目视前方,动都没动一下。

她的脖子上用蓝色的绳子穿戴着学校给每个学生发的一卡通,有一点像工作牌,明明是一个不能称得上装饰的一个样品,但被她这样戴着,罗坤总觉得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她见女生不理自己,也不生气,直接喊她名字:“程韵清。”

对方这时有了反应,扭头看向她,尽管她戴着黑框眼镜,但还是露出了询问的目光:“怎么了?”

“我上午不是踩到你了吗?作为赔偿,午饭我请你呗。”罗坤捏着卡的手在空中挥了挥。

程三好摇头,说:“不用了。”

罗坤被拒绝,只是笑笑,跟着排队的队伍往前攒了攒,时不时地会扭头看女生一眼。

食堂闹哄哄的,她排队的那队同学们,要么和好朋友在打闹,要么在交头接耳,总之站没站资,嘴上还叭叭不停,就女生一眼看过去极其与众不同。

她站得直,丝毫没有驼背的情况,偏偏又不是紧绷着那种,而是浑然天成的,带着一种平静的松弛感。

瞧着很瘦,衣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但是属于女孩子该有的地方,阴影约约还是能明显看得出来的。

罗坤视线落在上面不到一秒,就迅速离开,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突然不自在地挠了一下脑袋。

他排的这个队打饭很快,刷了卡端着不锈钢饭盘,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吃了没几口,余光瞥到女生也成功地打上了饭,转过身往他的左边走去,坐在了第二排桌子。

罗坤垂下眼睛,似是不在意地吃了几口饭,然后抬起盘子,起身去到了女生的对面坐下。

对方还没注意到他,将筷子码得整整齐齐正微微低头,伸手捏住了耳朵后面的白色细绳,将口罩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白里透红的脸蛋。

罗坤心脏停了一瞬,目不转睛。

他之前从女生脸型,露出来的眼睛眉毛乃至恰到好处的发际线,大概能猜出对方口罩之下长得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但是没想到,是一个美女。

最起码在二十一班所有的女同学中,大家公认的班花是与前面的女生同名的程韵清,他都觉得没有他此时正前方的这个女生来得漂亮。

她的脸该怎么形容呢,就是又纯又乖。

皮肤白皙且细腻,没有一个毛孔,左右脸对称,没有大小脸的情况。

五官每一个单拎出来很好看,组合在一起更是绝美。

那眼睛黑白分明,眼睫毛又长又直,可爱的鼻头下,红色的嘴唇让人无端联想到占有露珠的红玫瑰,在风中摇曳,待着人采撷……

程三好将口罩摘下来塞到自己的裤兜里,握着筷子低下头吃饭,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她吃了一口米饭,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

男生叫罗坤,就是她前桌的同学。

他在她看过来时,不知道为什么神色慌乱地低下头,整个脸涨红,局促不安的样子。

程三好收回视线,低下头继续吃饭,没有说话,只当对方是遇到了什么尴尬的事情,自己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追问。

当然也有她性子比较懒的原因,她懒得说话,懒得去追究,她完全不好奇。

而就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斜上方,刚才发生了一件惊险的事情。

从窗口打到饭的程韵清双手抬着盘子,转过身径直朝前面走去。

谁料走到第一排桌子前面一点时,她脚下打滑,一下就要往后摔去,那样快的瞬间,在场的人几乎还没有看清。

千钧一发之际,程韵清手腕被人抓住,与此同时腰被对方轻轻一揽,她才免于后脑勺直接着地的悲惨遭遇。

她尚且还惊魂未定,拉她的人就已经松开了手。

程韵清整个人都是懵的,她脚底发软,用了好大的力,才挪动自己的脚,让自己离开地上的那摊汤汁,站到旁边干燥的区域。

她的嘴唇都吓白了,渐渐缓过神后,看向刚才帮助她的男生,开口缓慢道:“谢谢……”

对方排在队伍的末端,身体面朝前方,双手插在校服裤袋里,整个人非常冷淡,不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更像是没发生刚才的事一样。

漠不关己,置身事外。

他叫江砚,程韵清知道的。

无他,只要是因为男生长得很帅,班上的女生私底下早就讨论过很不遍,没少拿他和班里的其他男生比较,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还是江砚帅。

他的那种帅,不近人情。

孤傲,冷倦……

也不知是谁从哪儿打探出来的,听说他是从津市来的。

那个寸土寸金,普通人一辈子也去不了,更消费不了的地方。

在那里生长的男生或是女生,从出生那一天就是少爷或者公主级别的,出行都是司机接送。

这样的说法落在江砚身上,更加让情窦初开的一些女同学对男生着迷,或者说江砚本身就是一个令人着迷的存在。

气质这种东西是浑然天成的,不是你想装就可以装得像的。

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他看人时习惯用从上而下的角度审视人,听课时整个人姿态懒散的坐在凳子上,往后靠在椅背,右手握着笔搭在桌上,时不时转动一下笔杆。

点到他的名字上讲台写题时,他总是一言不发。

一只手握着粉笔在黑板上书写,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姿态非常随意。

解完题后将粉笔轻轻一抛至讲桌上,迈着长腿往下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神色不带一点慌张。

要是被物理老师急忙叫住,让他解释这样解题的思路。

他依旧会单手插兜,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粉笔的末端,轻轻点着黑板,简单陈述几句,嗓音清冽,侧脸英俊。

虽然简短,但大家竟然能听懂。

在热烈的掌声中,他没有丝毫喜悦的表现,径直下了讲台,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按理说,不论是谁站到了讲台上,大家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紧张。

会在乎底下的人看自己的目光,会在乎旁边抱着手站着的老师对自己的看法。

因为在意各种感受,所以他们会紧张,会出错,但是江砚一次也没有。

他看上去就像是没有那些情绪的人,整个人非常傲,连最基本的客套都懒得装。

虽然白天在军训,晚自习老师偶尔会讲一些知识点,能留给学生们展示的机会少之又少,大家的底细如何,还尚未可知。

但是寥寥几次,男生帅气的脸孔,独特的气质还是让他在男生堆里成为了可隐形簇拥的榜样,在女生眼里成了私底下花痴的对象。

程韵清的座位就在前门靠墙壁的第一张桌子,靠近走廊。

每一次男生抬腿走进教室,她都是第一个看到对方的人。

穿着校服从她前面径直走过,风会短暂地为他停留。

程韵清闻到了对方身上的味道,不是这个年纪男生身上有时会带有的一点汗臭,也不是用了某种带有香料很浓的沐浴露香味,而是洗衣液在阳光下暴晒后留下的一种很清爽,很自然的味道……

有些时候,他可能是刚打球回来,校服外套反手搭在肩膀上,碎发微湿,一双眼睛要比平时亮一些。

从教室外面的走廊,径直走向他们所在的教室时,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又像是没看她。

因为对方真的可能只是在看路,但程韵清因为那一眼,到底是慌了神。

“韵清。”

“韵清——”

好友可能察觉到程韵清出了什么事,迟迟没有来,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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