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回到金府。
金意初注意到金府门前的青石广场上停了辆马车,几个小吏守在外头。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那郡守又来家里了。
从马车上下来,虞商行让金意初和涂深回自己院子,金意初有些不放心,他觉得那郡守一来,准没好事。
等涂深回屋歇息之后,金意初又偷偷溜回前院。
花厅没人,看来应该是书房……金意初在去书房的路上迎面遇到了管家。
金意初看到管家,努努嘴表示鄙视。
明明都约定好了要替他保密的,结果还是把他给卖了。
管家:“……”
“少爷,主君差我来寻你。”
金意初正想过去看看便宜爹有没有哭鼻子,于是嘴巴也不努了,乖乖跟管家走了。一边走走还不忘打探便宜爹的情况,“管家,我爹咋样了?”
管家不明白少爷为何会这般问,不过………“老爷在做按摩。”
金意初点了点头,知道便宜爹应该没什么事了。
管家将人领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主君,少爷来了。”
“进。”
房门从里面打开,金意初抬眸一看,好家伙,虞商行和那个郡守小哥儿正坐在窗边榻上对弈。
金意初瞄了眼屋里,没看到便宜爹的身影。
“意初来了,”兰烬玥单手支颐,笑吟吟地看着金意初。
金意初觉得兰烬玥似乎不大正常的亚子,他谨慎地点了点头,“郡守好。”
“真乖巧,比翡儿有礼多了。”兰烬玥招招手,“走近些,让我仔细瞧瞧。”
金意初眼皮一跳,瞄了眼虞商行,虞商行面无表情望着兰烬玥,“该你落子了。”
兰烬玥笑了声,随意落下一枚黑子,嗔怨似地说,“我不过逗逗小孩儿罢了,商行你未免太过谨慎了。”
虞商行:“谨慎些还是好的,不然都不知道何时成了郡守大人的阿姆。”
金意初:“!”
兰烬玥唇角一弯,“商行还是那般幽默。”
金意初听着虞商行和兰烬玥的危险对话,总觉得这个地方不是他该待的,默默往房门挪步子。
还没挪几步,就被兰烬玥注意到了,“意初你先别走,待会儿翡儿那边便结束了。”
虞商行察觉到自家儿子的不自在,让他去里屋坐着。金意初朝虞商行投去感激的一眼。
阿姆,yyds!
金意初在里屋坐着,目光在书架上打转。他没打算在便宜爹和虞商行的书房里找到一本好看的话本,本就是随便瞧瞧。
可这一瞅却是不得了啊。
一眼看过去——《替嫁小哥儿的99次宠爱!》《赘婿汉子》《霸道小哥儿的天价新郎》《农家小哥儿深深爱》《他的大逆不道的养子》
不、不是,虞商行和便宜爹平时就看这些?!
金意初嘴角抽了抽,没想到便宜爹和虞商行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没想到私底下这么会挑话本!
嗐,来都来了。
金意初本着“知识无价”“知识就是力量”“文学大师就该不断地汲取知识”的理念,挑了一本看起来最狗血的话本。
翻开话本一看,白纸上不是黑字,而是用色大胆、动作浮夸又写实的小黄图!
小黄图的主人公不是别人,正是金奉桉和虞商行!
金意初瞳孔颤了颤,慌里慌张地把话本狠狠塞回书架。
“初儿,过来一下。”虞商行的声音从外屋传来,金意初做贼心虚,被吓得心脏骤然一跳,险些从嗓子眼跳出来。
反应过来虞商行没来里屋,只是喊他去外边,金意初这才松了口气。他应了一声,逃也似地走了出去。
虞商行和兰烬玥已经没再下棋,两人身前的棋盘被换成了茶点。同时,书房里还多了一个人。
金意初无法辨别男人和小哥儿,只能简单粗暴地依据体型来判断。这个人肩膀很宽,背挺阔有力,不出意外应该是个男人。
“翡儿,这是意初。”兰烬玥向黄翡介绍金意初,“你们年龄相仿,想来应该能聊到一块儿。”
黄翡朝金意初点点头,金意初眨了下眼睛,算是打招呼。
虞商行淡淡道,“人也见了,时辰也不早了,郡守大人该回府了。”
兰烬玥也不恼虞商行赶他走,临走前朝金意初眨了下眼睛,“意初有空多来郡守府找你翡哥哥玩。”说完,还轻佻地用手指抬起金意初的下巴。
金意初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调戏,有点没反应过来。等他想挥开兰烬玥的手时,兰烬玥已经收回手,施施然走了。
虞商行揉了揉自家儿子的脑袋,若有如无地叹了一声,说了一句“早些歇息”,便也离开书房。
金意初疑惑地挠挠头,搞不懂虞商行今晚喊他来书房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兰烬玥既然和虞商行在一起,那便宜爹应该没事。
被大孝子惦记的便宜爹金奉桉这会儿正抱着夫郎哭唧唧,“夫郎,你是不知道兰烬玥那个小哥儿看我的眼神有多露骨!”
“恨不得把我扒光一样!”
“呜呜我今日一整天都担心受怕的……”
“不怕。”虞商行安抚性地抚弄金奉桉的背脊,“兰烬玥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可是他真的很讨厌!”金奉桉瘪着嘴骂了一句,他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夫郎,今日那个色哥儿带来的男子是谁?”
“他的养子。”虞商行道,“兰烬玥想让黄翡与初儿认识。”
金奉桉眼眸瞪大,“什么?!他为何要让他的养子与我家初儿走近?”他喃喃自语,“难不成……”
虞商行挑眉,“难不成什么?”
金奉桉猛地滚下两颗大泪珠子,“难不成……兰烬玥为了咱家金矿,不惜派出养子来掰弯初儿,等两人情投意合,趁机提出要金矿作为彩礼?!”
虞商行:“……”
金奉桉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他念念叨叨,“更何况,夫郎你也知晓,初儿他天生不足,不能人道……若是养子将初儿掰弯了,那……”
金奉桉顿时哭的好大声,“那咱家初儿宝贝只能做下面的了!”
虞商行眼皮一跳,伸手捂住金奉桉的嘴,“心肝儿,你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
金奉桉无辜地看着他,一副委屈的样子,仿佛虞商行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好了,别操心那么多。”虞商行松开手,“有我在,初儿不会受人欺负。”
金奉桉气愤地瞪着虞商行,“你个大猪蹄子!兰烬玥方才还当着你的面调戏初儿!你这叫不让初儿受欺负?!”
虞商行:“……”
“你们这些小哥儿都是这副德行,将人哄骗到手之后,说的话就跟放的屁一般,没有靠得住的!”金奉桉坚强地擦了擦眼泪,给自己的腰带系了个死结,“日后你我便分房睡!你休想再摸到我的一根手指头!”
虞商行保持沉默。
金奉桉更气了,“你为何不说话?!你竟然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虞商行!”
虞商行叹了一声,走过去按住金奉桉的肩,“你今日看的哪出话本?”
金奉桉扫兴一般撇撇嘴,“夫郎真厉害,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演的还挺真,”虞商行吻了吻金奉桉的额头,“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明日带夫君去戏园子听戏。”
金奉桉眼睛顿时一亮,“可是春梨生的新戏?”
虞商行:“嗯,知晓夫君爱听他的戏,一早就订了包厢。”
金奉桉立马乖巧起来,搂着自家夫郎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