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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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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夏醒的时候窗外天光大亮,浮动翻涌的阳光铺撒在睫毛上,他搭在脸上的手动了动,慢慢坐起来。

昨天睡前还以为会失眠,林暮夏认床,不在熟悉的环境很难入睡。

所以,昨天他就这么一觉睡到大天亮?

林暮夏踩着拖鞋下床,途中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进到浴室洗脸看镜子时发现左脸脸颊一侧被腕上的手绳压出了条红痕。

他抬手搓了搓,没退下去还红着。

林暮夏摘下手腕上的绳子贴身放进口袋里。

下楼进过张千艺房间时他看了眼,房门半开着,床上被子杂乱地堆起来,看得出来主人起床时浓重的起床气。

不在。

下楼在客厅晃一圈也没找到人,林暮夏干脆在厨房里找出一次性纸杯靠着饮水机接水。

手握着杯喝到一半 ,门忽地一响紧接着张千艺穿着短袖短裤浑身半湿的从门后走出来。

林暮夏的走神被打断,手一抖水就洋洋洒洒地落几滴在他手上。

张千艺看见他倚在墙边,边解开手腕上的手环边说:“醒这么早?”

林暮夏放下杯子,“你不也是。”

“我是学校的生物钟调不过来了。”张千艺弯腰下来换鞋说,“今天天气很好。”

他六点起床简单洗漱后没事干心血来潮就想着索性去跑跑步算了,他家附近就有个大公园 ,加上现在中秋人很少,他多跑了几圈才回来。

换好鞋,张千艺条件反射地将手往腰上滑,差点就要直接将衣服脱下来,余光看见林暮夏站在对面,手一抖。他面上不显地滑向裤子口袋,把路上进过实体店买的手机拿出来。

他昨天早上把手机不小心丢在水里,不幸中的万幸下半部进去了上边还活着没沾水,卡还能用,否则他还得去办张卡。

他往楼梯走说道:“我去洗个澡,你随意。”

等张千艺擦着头发下来时,并没有在客厅里看见林暮夏,目光瞥到身边窗外的景象,在阳光明媚的□□院里看见正弯腰着低头看花的人。

他穿着黑色衣服,通体漆黑唯独露在外边的手臂和脖颈脸颊白的晃眼。

张千艺走过去,林暮夏停在盆阶梯上的白玫瑰前。

见他来了,林暮夏慢慢说:“你们家好多花和树。”

他上次来的是另一侧间隔开的院子,树木偏多,张千艺有时会和老张在哪里下下棋。

这里是后花园,目之所及之处皆是在空中摇曳生姿五光十色的花海,清香甘甜弥漫整个空间,像坠入旖旎变幻的梦境。

“老张喜欢花,我妈喜欢树,他俩就把整个外院种满了花草树木。”张千艺同他一起弯腰看说。

张千艺头发还半湿,靠得近了,林暮夏隐隐约约闻到冷然着雪松的淡香,凛冽,冰凉,清新,和他这个人所展现出来的个性完全不同。

和昨天他给自己的是一个味道。

林暮夏垂下眼说:“你好像也挺喜欢的。”

“是哦。”张千艺表示赞同,他指了指面前的盆栽说,“我和张钰都种了白玫瑰,剩下老张和我妈种了两株红玫瑰在另一边。”

张千艺伸出食指拨弄着弹了弹晶莹白净的花瓣说:“你喜不喜欢?”

林暮夏站直起身,“还好。”

不喜欢在这里站了这么久?

张千艺明知故问,他半蹲下来伸手握住盆身小心翼翼地将花盆转了个身,去看旁边的刻字编号。

他和张钰的是一种花盆,为了区分就在盆身上做了标记。

“你干嘛呢?”

“看看这是谁种的。”

看他有站起来的迹象,林暮夏适时问说谁的。

张千艺拍了拍手上的灰:“我种的,张钰的之前也是放在这里,前几天她回来可能移走了。”

林暮夏点点头。张千艺两指间抚摸着绿色的花茎,沿着顶部一路滑向根底,细长的花枝在他手里显得脆弱而娇贵,吹不得风淋不得雨。

感受着表皮上的尖刺和粗糙,张千艺轻微出神。

他其实并没有特别喜欢花,相较而言他更喜欢参天的大树,遮风挡雨,庇护众生。蒙络摇缀时,带动整片林子生机与活力,它们似乎长生却也意味着孤僻。

“喜欢送给你。”张千艺说着,指间要发力将那朵开的最明艳的花摘下来。

林暮夏伸手拦住了,他截住张千艺的手腕也放过摇摇欲坠的白玫瑰,“留它在这里好了。”

林暮夏的手体温偏高,很多张千艺主动或被动触碰到的手都偏凉 ,尤其是在这种清晨时的秋季。

腕上连接心脏的脉搏似乎也被这体温烫伤得开始变快。张千艺松开手,“那算了。”

林暮夏收回手。张千艺就呼出口气,在他身后推着他肩往外走说:“回来再看,带你吃早餐去。”

即使是中秋,街道上到了八九点人也开始变多,张千艺在前面避开人潮,拐进小路,然后灵活娴熟地走进片古老的城区。

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繁华昌盛欣欣向荣的一面同样也存在着沾满市井人家碌碌无为的烟火面。

林暮夏没有来过国内的这种拥挤而破旧的地方,但他觉得和国外的大同小异。异在何处?他想,或许是相对安宁。

张千艺在前面走,回头看他东张西望地打量,停下来等他走到自己身边时说:“你可能很少来,要是不喜欢我们就去外面。”

张千艺说话时,明亮又深幽的眼眸总是喜欢直视着别人 ,习惯了也还好,但有时还是会给林暮夏一种直视心灵而穿透的感觉。

他摇头,“没有,就是好奇看看。”

张千艺哦了声接着说:“或许你可以看看和市不一样的地方?我近年也才来这一年多,可能和你国外待的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张千艺又在错综复杂的巷口拐进条路,到了这里人开始变多,交谈的喧哗声扩大,袅袅炊烟在每户人家腾腾升起,伴随着明日初升,迎接新的日出。

“我也不太清楚,或许是到处在你身上飘来飘去的炊烟?”他说完,自己忍不住先笑了。

笑的肩膀一抖一抖,林暮夏本来听得一本正经,被他这么猝不及防来一出自己也跟着笑俩人在人声鼎沸的路上笑作一团。

“哎呦,喘不上气来,别笑了。”张千艺拽住他手臂,弯着腰半晌才堪堪止住笑意,浑身笑的发热,在凉爽秋天的早上出了身薄汗。

“千艺啊,来这么早哟。”停在家早餐铺前,林暮夏比他先一步看过去,是一个高挑丰满的女人,有着和偏哑豪迈声音完全不搭的柔情似水相貌。

张千艺站直看她笑说:“齐姨,你给排个好点的位置呗。”他往里头看了眼,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头,一楼都坐满了。

后厨还在呲呲冒烟火地加班加点,齐姨的声音显得有点模糊,“你带个小帅哥来我店捧场,给你个好位子应该的嘛。“她爽朗地挥了挥手,招呼个眉目清秀的小伙子过来,偏头叮嘱:“带他们去顶楼,好好招待。”

小伙子低眉顺眼地点头。

经过身边时,齐姨问了句:“梅总怎么样?”

“好的很呢,您有时间和她聚聚,感觉你们挺久没见的。”

齐姨拍拍他肩说:“知道了,替我向她问好。”

这栋楼是整片城区里最高的一栋楼,表面看着破破旧旧等进了里边,林暮夏发现是截然不同的高雅,尤其是在顶层电梯打开时,仅有的三个切割开的单独包间,铅灰色的精雕花纹地毯,复古横溢的长门,独坠天花板上低调静谧的镂空花灯。

张千艺轻车熟路地走进最左边的包厢,小伙子站在门外替他们开门后就站的笔直在门口。张千艺不喜欢这样,就找个借口打发人下去后关上门。

“她这里东西多,可以都试试。”张千艺说着没讲自己懒得点餐。

为什么说是顶楼上好,在这里的不论是风景还是视角都格外独特,透过落地窗,明日高照,林暮夏最先看见底下连绵成片整齐划一的灰色屋顶和太阳能热水器,金光略过的镀上鸿辉,继而向上是耸入云天的琼楼玉宇,蓝天被嵌在顶端如同亘古不变的界限。

林暮夏很慢地眨眨眼,张千艺坐在他对面跟他一起看窗外说:“我之前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很意外,问说为什么要设计这样的景观。”

林暮夏看向他,张千艺舌尖抵在口腔一侧淡淡接道:“齐姨说这样人能意识到自己的位置。”

张千艺扭头,林暮夏很安静地凝视他不知道是不是赞同。

“底层之上,顶楼未满,仍有余地,戒骄戒躁。”张千艺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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