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前一周，夏苒的日程表被程墨的邀约塞得满满当当。
周一上午十点，程氏大厦会议室，"心灵港湾"与程氏健康项目的季度汇报；周二下午三点，新开张的日料店试菜；周三晚上七点，歌剧院包厢；周四...
"他这是在干什么？"夏苒盯着手机日历上密密麻麻的标记，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尾，"监视我吗？"
系统000的声音带着几分揶揄："数据显示，80%的邀约与商业无关。根据人类行为学分析，这是典型的求偶行为。"
"别胡说！"夏苒耳根发热，赶紧转移话题，"林菲菲那边有什么动静？"
"监控显示她最近频繁联系一个未登记号码，通话地点都在信号盲区。"系统调出一段录音，"这是昨天她在洗手间的自言自语。"
林菲菲的声音失真但清晰："...再等一周...药效需要时间...程墨必须为赵叔叔付出代价..."
夏苒脊背一凉。果然，林菲菲与赵明阳是一伙的！她正想通知程墨，门铃突然响起。监控屏幕显示，程墨本人正站在她公寓门外，手里拿着两个咖啡杯。
"开门，我知道你在家。"程墨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你家的灯亮着。"
夏苒匆忙整理了下头发才开门。程墨今天没穿西装，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配深灰大衣，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柔和几分。他递给夏苒一杯咖啡："双份糖浆，加肉桂粉。"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口味？"夏苒接过杯子，热度透过杯壁传到指尖。
程墨嘴角微扬："上周在会议室，你喝了三杯同样配置的咖啡。"他走进公寓，目光扫过墙上新挂的抽象画，"今天下午的会议取消了，我想看看'心灵港湾'的新功能开发进度。"
夏苒挑眉。这借口找得真不走心——技术演示完全可以在线上进行。但她还是打开笔记本电脑，展示最近更新的情绪识别模块。
程墨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丝间的橙花香气。他假装专注地盯着屏幕，余光却打量着夏苒的侧脸。阳光透过纱帘在她鼻梁上投下细小的光斑，睫毛在脸颊上落下扇形阴影。这样的夏苒与两个月前判若两人——那个在退婚时哭花妆的女孩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个算法真的能准确识别情绪吗？"程墨突然问。
"准确率92.7%。"夏苒调出测试数据，"要试试吗？"
程墨点头。夏苒打开摄像头，程序开始分析他的面部微表情。几秒钟后，屏幕弹出结果：「检测对象：男性，28-32岁。表层情绪：平静。潜在情绪：好奇、渴望、警惕。」
"渴望？"程墨皱眉，"这玩意儿不准。"
夏苒忍俊不禁："机器不会说谎。你在渴望什么？"
空气突然凝固。程墨转头直视她的眼睛，目光灼热得让夏苒心跳加速。就在这微妙的一刻，系统突然在夏苒脑海中发出警报：「林菲菲正在删除电脑中的敏感文件！」
夏苒猛地站起来，咖啡差点洒在键盘上："林菲菲有问题！"
程墨的表情瞬间冷峻："说清楚。"
夏苒将系统监控到的信息选择性告知："我...我有个朋友在通讯公司工作，偶然发现林菲菲最近行为异常。她可能在销毁与赵明阳有关的证据。"
程墨眯起眼睛，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立刻冻结林菲菲的所有权限，检查她的电脑和通讯记录。"挂断后，他审视着夏苒："你为什么要调查我的助理？"
"直觉。"夏苒避开他探究的目光，"赵明阳的背叛太容易了，像是有预谋的。"
程墨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抬起夏苒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夏苒，你身上有太多谜团。"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下颌线，"但奇怪的是，我竟然开始信任你。"
夏苒屏住呼吸。程墨的瞳孔在阳光下呈现出罕见的琥珀色，里面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
手机铃声突兀地打破了这一刻。程墨皱眉接听，脸色越来越沉："控制住她，我马上回公司。"
"林菲菲？"夏苒在他挂断后问道。
程墨点头："她在技术部试图下载'天穹'项目的核心代码。"他起身拿起大衣，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慈善晚宴别迟到，七点整我来接你。"
门关上后，夏苒长舒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触碰刚才程墨抚过的地方。系统立刻报告："黑化值下降至65%，情感连接度提升到50%。"
"他刚才想吻我吗？"夏苒小声问。
"人类的情感表达复杂多变，但数据显示有87%的概率——"
"停！我就随口一问！"夏苒赶紧打断系统，脸颊发烫。她走到衣柜前，开始挑选晚宴要穿的礼服，试图转移注意力。但程墨那双琥珀般的眼睛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慈善晚宴当晚，夏苒选了一件露背的墨绿色长裙，衬得肤色如雪。她刚做完最后的发型，门铃就准时响起。
程墨站在门外，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晚礼服，领结一丝不苟。他看到夏苒的瞬间，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很漂亮。"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夏苒耳根发热。程墨伸手替她拨开一缕不听话的发丝，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晚宴在城中最高的星空宴会厅举行。电梯上升时，夏苒注意到程墨不断调整领结的小动作。
"紧张？"她忍不住问。
程墨的手顿了一下："不喜欢社交场合。"
夏苒突然想起资料里提到，程墨母亲生前最后一场公开露面就是在这个酒店的宴会厅。她悄悄碰了碰程墨的手背："有我呢。"
这个小小的动作似乎起了作用。程墨的肩线放松了些，甚至在下电梯时主动伸手虚扶她的后腰。
宴会厅金碧辉煌，各界名流举杯交谈。夏苒刚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一位穿着银色亮片礼服的女人就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
"程总，好久不见。"女人红唇微启，目光在夏苒身上轻蔑地一扫，"这位是？"
"夏苒，'心灵港湾'创始人。"程墨语气冷淡，"林小姐，如果没记错，林氏集团并不在邀请名单上。"
林小姐——夏苒从系统资料中得知这是林菲菲的表姐林薇——假笑道："我陪王董事长来的。"她故意提高音量，"夏小姐就是那位被程总退婚后死缠烂打的千金吧？现在改行做心理咨询了？真是...别致的职业选择。"
周围几位宾客投来好奇的目光。夏苒不慌不忙地抿了口香槟："林小姐对我的职业感兴趣？建议你下载'心灵港湾'试试。根据我的初步观察，你至少有中度焦虑和表演型人格倾向——总是通过贬低他人来掩饰自己的不安全感，很典型的症状。"
林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程墨嘴角抽动，强忍住笑意："失陪了，林小姐。我带夏苒去见见主办方。"
离开人群后，程墨低头在夏苒耳边说："干得漂亮。"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激起一阵细微的酥麻。
晚宴进行到一半，夏苒注意到程墨频繁查看手机。她借口去洗手间，实际是给系统下令："零零，查查程墨收到了什么消息。"
"林菲菲在拘留期间逃脱，警方发现她携带危险化学品。"系统立刻回复，"程墨刚刚收到安保团队的警告，可能有针对他的袭击。"
夏苒心头一紧，快步返回宴会厅。程墨正站在露台上，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她走过去，假装随意地问："出什么事了？"
程墨收起手机："没什么。有点闷，想提前离开。"
回程的车里，程墨比平时更加沉默。夏苒通过系统监控着警方搜索林菲菲的进展，一边思考如何提醒程墨注意安全而不暴露系统存在。
"停车。"程墨突然对司机说，"就在这里。"
车停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口。程墨转向夏苒："我想走一走。你愿意陪我吗？"
夏苒点头。程墨让司机先回去，然后为夏苒打开车门。十月的夜风带着微微凉意，夏苒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程墨立刻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残留的体温和淡淡的龙涎香将她包围。
"小时候，母亲常带我来这条街。"程墨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这里有一家老式糖果店，她总买薄荷糖给我。"
夏苒安静地听着，让程墨罕见地分享回忆。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柔和了许多，不再是那个冷硬的商业帝王，只是一个怀念母亲的男人。
"后来父亲禁止我们出门，说这不体面。"程墨冷笑一声，"好像体面对他来说比家人的快乐更重要。"
夏苒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你母亲一定很爱你。"
程墨停下脚步，转身凝视着她："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天我从衣柜里出来得再快一点..."
"那不是你的错。"夏苒坚定地说，"你只是个孩子。"
程墨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缓缓抬手，指尖即将触碰到夏苒的脸颊时，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打破了宁静。
一辆黑色轿车猛地停在巷口，车门打开，一个戴兜帽的人影举枪瞄准程墨。
"小心！"夏苒本能地扑向程墨。
枪声划破夜空。夏苒感到一阵灼热的气流擦过手臂，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枪响。程墨将她护在身下，迅速拖到一辆停着的车后。
"别动。"他低声命令，同时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这次是真的。
枪手逼近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小巷里格外清晰。程墨屏住呼吸，在对方绕过车尾的瞬间扣动扳机。
"啊！"一声痛呼，枪手倒地，手枪滑出数米远。
程墨迅速上前掀开兜帽——是林菲菲。她脸色惨白，右肩血流如注，眼中却燃烧着疯狂的恨意："程墨...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赵叔叔...只是开始..."
程墨的表情从警惕变成震惊，最后归于一种深深的疲惫："为什么？赵明阳给你的钱还不够买你的良心吗？"
林菲菲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我父亲...是程老爷子逼死的...你们程家...都该死..."
警笛声由远及近。程墨后退一步，仿佛突然老了十岁："又是这样...永远都是背叛..."
夏苒想上前安慰，系统却突然发出尖锐警报：「警告！检测到程墨黑化进程加速！原定一个月后的"商界清洗计划"已提前至72小时内启动！重复，72小时内启动！」
林菲菲被抬上救护车时，还在嘶吼着诅咒。警察做完笔录后，程墨和夏苒被护送回程氏大厦顶层的私人公寓。
"今晚你住这里。"程墨递给夏苒一套换洗衣物，"客房已经准备好了。"
夏苒注意到他眼神中的某种东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初见时那种冰冷的疏离。林菲菲的背叛显然触动了他最深的伤口。
"程墨..."她轻声唤道。
"去休息吧。"程墨转身走向书房，"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夏苒看着书房门关上，心急如焚："零零，具体是什么清洗计划？"
"程墨将动用程氏所有资源，对七大目标企业发起恶意收购，不惜一切代价摧毁它们。"系统调出数据，"预计将导致三万人失业，五家企业破产，连锁反应可能引发区域性经济危机。"
夏苒咬紧下唇。她必须阻止这一切，但现在的程墨比任何时候都难以接近。
书房门缝下透出的灯光一直亮到凌晨。夏苒辗转难眠，最终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门前，犹豫片刻后轻轻敲门："程墨？我能进来吗？"
没有回应。夏苒推开门，发现程墨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示着一份标有"天罚行动"的加密文件。他的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紧锁着，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道疤痕。
夏苒小心翼翼地拿过一条毯子，轻轻盖在他身上。就在她准备离开时，程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别走..."
他的眼睛仍然闭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在梦呓："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人..."
夏苒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慢慢蹲下身，另一只手覆上程墨的手背："我不会走。"
系统突然在她脑海中闪烁：「黑化值波动异常！当前60%，比危机前下降5%！情感连接度突破60%！」
夏苒凝视着程墨疲惫的睡颜，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胸中蔓延。这不再只是一个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