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妹妹,我亲爱的老妹,我亲爱的小妹......”
“许灵芝你要不要好好说话呢?别逼我打车去扇你。”
“灵韵妹妹......”
秦灵韵抖了抖肩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下一秒,她挂断了许灵芝的电话。
“......”
许灵芝又打过来了。
“秦灵韵。”许灵芝继续嬉皮笑脸。
这么多年的好姐弟了,她还能不了解许灵芝这个人,长的人畜无害的,实则是腹黑变态大魔王,头上长犄角那种。而且喜欢奴役自己的妹妹,手拿皮鞭沾辣椒油,屁股上一抽一个巴掌印,嘴里还叫嚣着。
“让你们敢抢本魔王的地盘,关门,放秦灵韵。”
被当作疯狗使唤的秦灵韵跪在地上,露出小小一排牙齿嘶吼,“谁敢欺负我哥!”猛地扑了过去,抱住其他小朋友的大腿。
“嗷呜!”啃了下去,怎么也不肯松口。
吃过晚饭的傍晚,被咬出一圈红印的小朋友哭成泪人,被爸妈带着来他们家讨说法。秦灵韵冲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孩龇了下牙,吓得他立马闭上了嘴。
“我让妹妹咬的。”
虽然秦灵韵是他的魔犬,许灵芝是大魔王,但还是挺讲义气的。该承认就承认,该护着她一定会护着。
所以犯错了的秦灵韵继续吃饭,许灵芝被拿扫把揍了一顿,一是为他抢地盘,二是为了他把妹妹当狗使唤。
被揍的两瓣屁股红彤彤的许灵芝一声不吭,冲看飞天小魔女入神,而把饭吃掉一桌子的妹妹咧嘴笑开了花......
关了灯的床边,一个小小的身影钻了进去,扑到许灵芝身上。
“哥,哥,哥,醒醒。”
“......”
“哥,你看!”
小小的秦灵韵捧着一块彩虹盒子蛋糕,脸上写满了得意。
“我藏起来的,哥你没吃晚饭,快吃。”
“下次我咬他屁股,这样他就不好意思告状了。”
“哥我今晚能跟你睡吗?”
“哥我以后还当你的狗......”
从记忆里回神,电话那端的许灵芝一个劲的喊她名字,也不说别的。
秦灵韵被他喊得头皮发麻,算算时间,距离许灵芝上次回北阳,才过了两个月的时间。
他要干嘛?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听中消息。”
“听好消息是吧,今年过年哥回家过。”
翻开桌面的台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啊......
“坏消息是,哥以后都在家过年。”
秦灵韵一时没反应过来,“过呗,以后年夜饭都你做。”
“我是说,我之前申请的北阳建筑大学讲师的职位通过了,哥可以回北阳了。”
“啊?”
人来人往的地铁站,一米八五身高的男人,戴着无框金丝眼镜,碎发落在笔挺的鼻梁上方,任谁走过,都不免偷瞄一眼。
许灵芝心情很好,逗秦灵韵向来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从她出现在他们家的那一刻,小心翼翼地抱起白白嫩嫩的娃娃。从他听到她会说话开始,含糊不清地喊他“哥哥”。
离开北阳这么久了,是时候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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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案子?”
拿起毛巾拭去发梢滚落的,沿着锋利的下颌线,被腹肌缝隙接住的水滴。
“十一月份没抓住那个诈骗犯,齐星星那边逮到他了。”
“那个案子不是留给E组张凯了吗?”
“欸?这边没改过来啊?”
“我好不容易放两天假,你找老张去。”
进刑警队两年,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放假,平常的时候,不是在外蹲哨,就是在局里连轴转,就连春节也没有好好过一次。
别人的春节是一家人和美,围在一起吃团圆饭,他的春节是被不配合的犯人,泼了一身米线汤,还是加了添加剂那种,整个春节期间他都散发着一股迷人的米线芳香。
夏兴平简直不把他当人看,是当牲口用,什么棘手的难案子,最易发生大案的玄学时段,他都在局里——业界一直流传着一个恐怖传说,谁值了春节档夜班,必定会碰到惊天大案。
他的生活不是查案就是警局,突然休假,倒让他很是无所适从。
上半身斜靠在床头,盯着白墙发了好一会儿呆。起身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几点了?看向墙壁上挂着的钟,下午一点了。指针在静谧的室内发出咔哒,咔哒声。
他挠了挠头,又一次拿起手机,犹豫了几秒。干脆起身穿上了衣服。
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到了秦灵韵家楼下,没干的头发结上一层冰碴。
她会在家吗?电话也不接,我的消息也没回......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子突然从楼道里飞了出来。
路过他身边时,似乎没有预料到这里站着个人,结结实实地飞进他怀里。
“......”
“你......”
“小粉兔?”
周天明不解,这么慌张要去哪里?
“你怎么在这......别说那么多,你开车了吗?快送我去御尚饭店。”
周天明嘴角抽搐,“这么急是为了去吃饭?”还真是符合他对秦灵韵的印象。
胸口挨了一锤,“老许去那吃饭扭到腰了,让我去接她。”
御尚饭店离她家不远,短短十来分钟就到了,替车子解了锁,看秦灵韵奔跑下去的身影,周天明犹豫是不是也该跟进去,帮个忙什么的?
可是他贸然出现是不是有些奇怪......
毕竟他和秦灵韵好像不太熟吧......
掰着手指头数的话,在旅馆见是第一面,英达企业是第二面......算来算去好像才见过几次。
然而他却有一种,和她认识了许多年的熟悉感。
不过这种场面,他还是不要掺和的好,丢了根棒棒糖进嘴里,挂上汽车档位,他决定去趟夏叔那里。
只是,刚过了三条街,电话就响了起来......
焦急万分的秦灵韵推开旋转门时,没留神被夹了一下,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她出来的匆忙,睡了一天一夜的头发乱成一团,像睡醒的张飞。
老许鲜少有这么着急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平常家里有老秦在,靠谱的很。这一次急着让她过来,想必一定伤得很严重。
“3号包房在哪里?”
“......女士,在这边。”
“老许你没事吧?”大力士秦灵韵,一把推开包房门,反作用力弹到墙上,巨大的“砰——”回荡在屋内。
一屋子的眼睛瞬间望向她,秦灵韵傻眼了。
场面很尴尬,老许很尴尬,秦灵韵很尴尬。人在尴尬的时候,会手忙脚乱,“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屋子了。”手忙脚乱地去抓门把手,右脚踢到了左脚肿起来的地方。门把手没够到,人是摔了下去——以一个大字型。
“老妈,你不是说你扭到脚了吗?你看吧,人就不能说谎,会有报应的,转头就报应到我这了。当初谛听不应该给我下咒,应该给你下咒。”隔壁包厢里,秦灵韵坐着一张椅子,脚架在另一张椅子上。
挨了老许一个头锤栗子,“你怎么穿这样就出来了?”
“痛.....我熬了好几个通宵赶稿,刚起来好不好。”
老许头上太阳穴突突,开始头晕,“我不是让你穿好看点再出来吗?”
秦灵韵顶嘴,“一听您老人家受伤,我哪有心思打扮了?我要是穿戴整齐,胸口再别朵花,戴个面纱喷个香水,不知道的是来接你,还是参加你的二婚婚礼呢?”
“怎么,盼着我跟你家老秦离婚,给你找个后爹呐?”
“老许这么风姿卓越的,你要找就给我找个有钱的,我跟着你俩吃香的喝辣的。你跟老秦离婚时,一定要选我,不要选许灵芝哈!虽然我姓秦,你选我还能要老秦给你赡养费,他那职称可拿得不少......”
老许无语。怎么被这丫头片子绕进去了?
“既然老许骗我,看你没什么大事,我就回去了哈。”秦灵韵想跑,被麻利地抓了回来。
“既然来了,见见。”老许挤挤眼。
鸿门宴啊鸿门宴,瓮中捉鳖啊瓮中捉鳖,捉得是她这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瘪三。
自从去年开始,老许也不知道开始抽什么邪风,笃定她小时候被选“仁心”,是件倒霉的事情,未来一片黑暗,担心她们这把老骨头看不好她这个小可怜。
所以致力于替她找个可靠的人,让她有个托付。
——“还不如给我一大笔钱,让我逍遥自在过一生呢。”
——“你有危险的时候,钱能替你挡灾啊?”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老许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包括小区看门大爷,也包括秦楚生八竿子打不到的前前前前同事,致力于替她选个阳气旺的,身强体壮火力足,能上山下河,能手撕流氓的好夫婿......
秦灵韵躲得过初一,今天就是没躲过的十五。
“走,见见去。你妈我啊也不图他有没有钱,够得上壮实,能替你抗住就行......妈找人替你算过,为什么你会被选中,因为你体质太弱。神婆说了,这个说谎雷劈的劫,每劈一次就会损害你一点根基。不过要是有个八字旺的人在你身边,就能替你分担走一大半,这对你是好事。”
老许拉着行动不便的她,好不容易这次把她骗出来了,不达到目的她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番貌似很有道理的理论打得秦灵韵哑口无言,拗不过老许,那今天就让她来会一会——
相亲对象!
再次推开包厢门,一边说着抱歉一边走了进去。
然而谁能告诉她,坐在对面的人是......秦灵韵盯着坐在桌边的两米高,二百多斤的,双臂顶得上她大腿粗,壮得跟水牛一样的男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