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分崩从交流减少开始,到一句话不说、聊天群取消置顶为结束。
大家都没明说,但达成了一致,所以薛苓璐偶尔想起这段分离会难免还是有些感到可惜。
犹记在那段时间里,她深陷于亲情、友情、爱情、学业的多处凋零,她迫切地希望有人来暴烈地至死不渝地爱她。可惜,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请准备!”游戏自带的提醒语音。
薛苓璐回过神来,她依旧拒绝了那个老同学的邀请,她希望自己的好友还是别和她有太多其他共同朋友比较好。
希望在有限的人际圈交叠中被更多的人独宠。她,也是自私的。
游戏中,大学认识的好友正在等她准备,没有半点催促。
薛苓璐回过神,笑嘻嘻地回应:“嘿嘿,我走神了。”好友噗嗤笑出声:“雪地还是海岛?”她的这位好友曾经写过一个专属于她的朋友圈文案:
总有人
穿山越海来爱你
最好的等待叫做未来可期
愿所得皆所期所失亦无碍
愿岁月无波澜 余生不遗憾
愿你在脆弱时有人给你拥抱
愿你在坚强时能给别人温暖
愿你遇到你的星辰大海
愿你未来可期
好友为她写下文案的这一天,她中午接到妈妈发的信息:爸爸有只耳朵听不到了。
她哭着给闺蜜们打电话,但无可奈何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她最后都只听到了滴的通话未接自动挂断声。
那天十五分钟的路,她在众目睽睽下用长发掩耳盗铃,哭了十五分钟。
一路上,天是灰色的,寒风凛凛地刮。
下课后,和好友四目相对,情绪崩溃。好友用力地搂着她的肩膀,给了她力量。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
这些力量一直延续到后来爸爸确诊患癌。
“我好想你啊,我们啥时候去趟新疆?”
薛苓璐轻轻松松拿下一个人头,回答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好友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伴随着枪声传来:“我也不知道,最近的话,怎么也得等两家亲戚把婚礼的事宜彻底敲定后。你可一定要来等我的伴娘啊!”
“一言为定。”
生活到底还是很神奇又有点儿温柔的,当时剥夺了什么东西、让你又痛苦有悲伤,但悄悄通过长时间的推移,最终又为你弥补上这曾被它亲手剥夺的东西。
可是,深刻的伤痕即便愈合,疤痕依旧存留。所以,她会拥有在过去岁月里一直未曾有过的热烈至死不渝的爱人吗?她没这个自信。
高绥孤身在沙漠拍摄最后一场戏,为了等夜晚明亮的月亮,他们已经在原地干等了两个小时。
冰凉的水凝膜贴在耳边,管家的话语从话筒里清晰传出:
“薛小姐接的是京九叶家的电话。那边不肯给我们更详细的人名,只说是和你同辈的那几个叶家孙辈之一。”
“之后我汇报给老爷,老爷就亲自详细查了查。”
“打电话的人应该是京九叶家已经继承了半个家业的叶鹤棉。老爷调查到,薛小姐曾经和叶鹤棉有过一段正式婚姻,也就是领了结婚证。虽然只持续了半年,但是,按照薛小姐的性格,如果她不愿意,没有外人能逼迫她答应。”
“所以,老爷希望您多慎重。”
高绥修长、节骨分明的手指全部变得冰凉,他的语气却有史以来第一次很倔:“我就只要她。”
不过……她呢?
她愿意要他吗?
他有那个荣幸成为她的男朋友、丈夫,顶替掉张越还有这个他听都没听过的劲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