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养分,又因为内里的执着精神持续亢奋着,瞳孔闪着惊人的光。
但仔细看去,只能瞧见眼瞳里无机质的冰冷。
霜色已经沾染鬓角,惆怅缓慢地晕染着,希望与绝望在一片空无里交织。
希奕坐起身缓慢地抚上胸口,慢慢平静了下来。
风从窗口路过,熟透了的星芒纷纷下坠,在窗台上留下冰晶一样的日光。
梦境与现实交颈而眠,希奕沉醉一般向后躺去,身体陷进柔软的被褥里,放任自己长久地跌进了那些人长过一生的思念。
有疯狂的,有平静的,有沉默的,也有歇斯底里的,最后都化为了一个个欲言又止的目光。
光悄悄降落,却早已铺满了他周身的大地。
“你也感到难受吧。”
希奕轻抚胸口,像在和另一个自己对话。
房间的沙发上摆放了干净的衣物,希奕在床上又瘫了一会,才用极大的意志力离开了蓬松柔软的床铺。
他第一次对“床是青春的坟墓”这句话有了切身的体会。
换上奶白色的衬衫和绀色休闲长裤后,希奕对着衬衫胸口的一只刺绣小熊陷入了沉思。
总感觉这只熊出现得有些突兀。
肚子中有了饥饿感,希奕暂时把念头放下,套上了最后一件条纹毛衫背心。
他整理了一下左肩,堪堪地遮挡住刺绣小熊,在他正低头整理衬衫下摆的时候,屋外传来一阵极有规律的敲门声。
希奕猜测是查拉里,顶着一头乱毛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个人,没等他看清就被靠外的一位女士扑到了门上,看似动静大,却只让门与墙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碰撞声。
女士的右手抵在了希奕的脑后,帮他舒缓了力道。
希奕愣了一下,呆呆地抬起头。
女生在他面前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开心地说道:“你好,你就是希奕吧,我经常听我的哥哥不经意地提起你,但是他实在是把你藏的太严实了,上次我好不容易在他的书房找到一张你的相片,还没等我仔细看就被他发现了,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看见你。亲爱的,你真的是太可爱了!”詹芙琳说着控制不住把手放在了希奕的脑袋上,抚上了他柔软的黑发,没忍住揉了揉,继续说道:“难怪哥哥这么惦记你,要是我……”
查拉里没再继续看戏,毫不绅士地把自己的妹妹从希奕身上拽了开来,道:“詹芙琳,注意你的礼仪。”
希奕看着眼前有些相似的两张面孔,脑子还有点懵,脖颈也因为一顿蹂/躏泛起轻微的薄红。
查拉里蹲下身,仔细地给希奕整理好衣物,用五指慢条斯理地打理着他有些乱翘的头发,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抱歉。
衣领被耐心的抚平,再找不到一丝褶皱。
前世的希奕基本是一丝不苟的军装,处处都打理得规整。
查拉里突然从这样日常平淡的小事中获得了一种奇妙的满足感,一时间又有些嫉妒刚揉了希奕脑袋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