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奕一边想着,一边进入了睡眠。
梦里的他似乎端起了一盏茶,茶香漫溢,仔细闻,还能分辨出酷似他父亲去医院时常带的西湖龙井。
他的嘴巴张张合合,像是在说些什么,头微微向旁边倾斜。
阳光从会议室敞开的窗户倾泻进来,将一切都染成浅金色,几道树影在窗台边流连。
大概是说到什么好笑的事,青年人握住了旁边人的手腕,势必要再和他确认一下。
紧接着,微微摇晃的茶盏被另一人轻巧接了过去,添上温水后稳稳地摆在了方桌上,后退却一步,又隐匿在黑暗中。
“希奕”全程都没有抬头,像是早已习惯,并深深地信任着。
这里面十分热闹,谈笑的,聊正事的,互相都不打扰,只是身边人的目光看似随意,却时不时会落向这个角落,确认无误后又各自散开。
“希奕”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中站起了身,微微整理了一下袖口。他的身后摆着一幅巨大的玻璃相框,因为距离突然拉进,抬起的眼眸对上了相框中的自己。
他在笑着,微翘的嘴唇被茶水浸染得水润发光,眉眼中比一般人多了份凌厉的气势,此时却被笑意中和,漂亮得移不开眼,却又感觉十足的危险,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希奕的心咯噔了一声,他从未在自己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可又十足的确认玻璃框上映照出的这个青年就是他自己。
或者说,是未来的自己。
他还在等着接下来发生的事,却突然被一股剧痛惊醒。
这痛苦来的十分突然,像是一把刀准确地插到了心尖上,一下子就让希奕疼得失了声。
先是在胸心区域,紧接着向肋骨、四肢延伸,额角滴落的汗一下子就浸染了床单。
大概是安逸了好几天,他真实地享受过健康孩子的身体,短短的几秒钟就已经难以忍受。
果然还是不能高兴的太早吗?希奕苦笑道。
他用以前生病时医生教授的方法兀自调整着呼吸,用全力艰难地爬下了床,却不想脚刚一接触地面就软了下去,一下子撞倒了斜摆着的衣架。
这里距离门还有一段距离,希奕艰难地想着爬过去,却忍不住蜷缩起来。
太疼了。都快赶上他病情最严重的时候了,活像是一个人在用手搅弄着他的心脏。
大概是求生的意志太过于强烈,希奕拿起手中的衣架极力地扔向了房门,然后一声声无意识地拍打着地面,口里呢喃着“爸爸……爸爸”。
好在筒子楼很小,房间之间的隔音也不太好,察觉到动静的希父及时赶了过来。
同一时间窗外闪过一道黑影,看清屋内的景象后第一时间向远处掠去,不少人嵌入耳蜗的耳麦里响起了道尔极力掩饰的急促嗓音。
“leader,紧急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