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陈蔺扯了扯他的脸，又问了那个他问了无数遍的问题，“你是更喜欢当攻还是当受啊？”
“受。”严真对这种重复好几遍的问题对答如流。
“为什么？”
“更轻松些。”严真不用过脑子也能回答这个问题。
“是吗？”
“嗯，做吗？”严真已经不想说话了，他觉得陈蔺这个问号神实在太多问号了。
“你想怎么做？”陈蔺问他。
“你来上我吧。”严真说。
虽然刚醒没多久，但他们一点也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陈蔺直接抱起严真去了浴室，等洗好了，陈蔺又把严真抱到了沙发上，严真皱眉了，他跟陈蔺说：“这里太亮了，去卧室吧。”
陈蔺挑挑眉，问道：“是不是你害羞啊？”
严真平静地说：“不是，光线太亮会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怎么不舒服了？”
“我不适应。”严真又改口了。
问号神可不想错过这次刨根问底的机会，他抱紧严真吻了吻他的唇，又问：“你可以把你的感受说出来吗？”
严真抬眼看了看陈蔺，他反问道：“我可以不说吗？”
“为什么？”陈蔺又吻了吻他。
“因为你会不开心。”
陈蔺又吻了吻他，他说：“没关系，你说吧，我可是你男人，我肯定得照顾你啊，我肯定得体贴你啊，没事，你说，我保证心情一直特别好。”
严真又抬眼看了看他，最后平静地说：“因为光线太亮会很刺眼，我会不舒服。”
显然这又是一句谎话，但陈蔺可不能逼了，他只能诱惑啊，他又吻了吻严真，他说：“如果你说真话，那我就把你的那些酒都给找回来。”
严真被诱惑到了，他张口就说：“因为光线太亮，显得你特别吓人，我会很害怕。”
陈蔺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现在心里只有脏话在疯狂刷过！
“你真能把我的酒找过来？”严真显然只在乎酒。
陈蔺温和地笑了笑，他说：“当然啦，我肯定可以啦，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严真又看了看他，他无情地说道：“你不要这样了，你温柔起来，更吓人。”
陈蔺的脸瞬间就黑了，他冷冷地问：“你之前还觉得我可爱，说什么我诱惑你，说什么因为我太可爱了你要失控了，你那些都是骗我的吧？”
“不是，我没有说谎。”
“我不信。”陈蔺直接抛下他坐在了旁边。
严真现在终于知道说谎的危害有多大了，他现在百口莫辩，一筹莫展，他觉得他要完蛋了。严真摁了摁太阳穴，喝了口水，站起身走了几步，搁家里其它地方转了几圈，他冷静不下来了。
陈蔺再找到严真的时候，看见他在健身房当蘑菇，严真蹲在角落里，双手抱头，把头埋在了膝盖上。陈蔺见过严真这个姿势，当初严真失去记忆，陈蔺骗他说陈蔺睡过很多女人，严真就咬手转圈，最后蹲下抱头哭了起来，就这样了还安慰陈蔺说他没事，说他恢复记忆就好了，还问陈蔺说他的洁癖是怎么好的？
陈蔺觉得严真这个精神病是真神经病，可能就是因为他爱装逼、爱逞强、爱说谎话，才把他自己搞成了精神病，啧，他才一点也不心疼严真，严真这完全就是自作自受，陈蔺撇撇嘴走到了严真跟前，他也蹲了下来，在他思考着冒然触碰严真会不会吓到他时，严真自己松开他抱住头的手，把头抬了起来，他确实哭了，陈蔺给他擦了擦泪，严真说话了，他说：“对不起陈蔺，我再也不说谎了。”
陈蔺张开双臂，冲他挑了挑眉，严真冲过去紧紧抱住了他，陈蔺拍着他的背开始了疯狂输出，他说：“就你他妈的能，整天那小嘴一张就他妈的直接开扯，你以为你多会编啊？你以为你多懂啊？我他妈之前戳穿了懒得跟你计较，哎，你就是死不悔改，你就是接着瞎扯，你就是非要给你自己贴点儿金、装点儿逼、逞点儿强，你就是自作自受，现在好了吧？知道说谎不好了吧？知道信任有多重要了吧？我就是好心，我不跟你计较，这就是最后一次，咱俩以后，都说得明明白白、句句为真，惹了谁谁就他妈的直接开打，都他妈的是铁汉子，你怂什么怂？我还能把你怎么着？啊？严真，咱俩都到这一步了，咱俩现在是完全分不开了，咱俩是完全谁也离不开谁了，咱俩指定能永远在一起，你说说，你怕什么？不就是说实话吗？我还能打死你？啊？”
陈蔺把严真从自己怀里拉了出来，他给严真擦了擦泪，吻了吻他的眼睛，他又问：“还会说话吗？嗯？给我说句实话听听。”
严真张口就来，他说：“你很可爱。”
陈蔺撇撇嘴，“我他妈的当然知道了，老子就是可爱怎么着了？我自己可不可爱我能不知道？我问的是你怕什么？”
严真已经冷静了下来，他低着头平静地说：“抱歉，我需要处理好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觉得适度的谎言可以增进我们的感情，可以让我们更加幸福。”
“……”草！
“没关系，我会处理好一切，你以后不会再发现我说谎，我会让你开心，我会让你幸福。”严真还是低着头。
陈蔺没生气，他坐在了地上，然后又躺在了地上，他看着天花板，他想，精神病的世界，真是太不正常了，真是太荒谬了，他真的好累啊。
严真看了看陈蔺，他又说：“如果你很抗拒，我会放弃这个策略。”
陈蔺支起了身子，“什么？”
“谎言有利有弊，不好把控，风险较大，后患无穷，如果你不同意，我会放弃说谎。”
陈蔺又坐了起来，他是真他妈的赶不上严真的思路，他们好像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他又问：“你说谎，完全是为了让我开心？”
严真点了点头。
陈蔺低头摁了摁手指关节，揉了揉手腕，他抬头问严真：“你是更喜欢当攻还是当受？”
“受。”严真一脸平静。
陈蔺挑挑眉，“你真不知道？”
“什么？”严真皱眉了，他该知道什么吗？
陈蔺扣住严真的后颈跟他深吻了一会儿，他又退开问严真，“你喜欢这样吗？”
严真点了点头。
“为什么？”
“……”
陈蔺冷笑一声，“怎么？教了两次了，没记住？为什么？”
严真低下了头，他心里现在只有两个字在飞速循环飘过，那就是“完蛋”，因为即使陈蔺教了他两次，他现在也忘得一干二净，啥也不剩。
陈蔺摸了摸他的脸，“没关系，你忘了就忘了，你现在也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了，也有点自己的什么心得了吧？你觉得你自己什么感受？”
严真抬头看了看陈蔺，他冷静地说：“我觉得很舒服，我很爱你。”
“……”草！陈蔺瞬间就怒了！
严真一看形势不对又开始找补，他又说：“我跟你很亲近，我觉得很幸福。”
陈蔺没再说话，他抱起严真又去浴室洗了洗，等到卧室了，他又问严真：“你想怎么做？”
“你来上我吧。”严真还是那句话。
陈蔺这下是真皱眉了，严真真他妈的什么都不懂，连他自己喜欢当攻当受都不懂，啧，太可悲了，让他这个懂王来教教他吧！
陈蔺上了严真一次后就退开了，严真一见这情形就知道事情的走向又要开始不对劲，不是陈蔺要闹，那就是陈蔺又要教他什么奇怪的东西，:-(，就是说，玩点儿啥不好，为什么要说那么多话？
陈蔺让严真和他面对面坐着，他开始了第一个问题，他问：“你现在什么感受？”
严真张口就是：“欲求不满。”
陈蔺都愣了一下，“真的？”严真不是理性帝大忍王吗？
“嗯。”严真一点也不想多说，因为说得越多，这次教学的时间越长，他可太讨厌上课了。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我想继续跟你做。”严真平静地说。
“为什么？”问号神的秘技之一，三字真言攻击大法！
“……”严真沉默了，他摆烂了。
陈蔺觉得严真可能真欲求不满，就又上了他一次，这一次过后又退了出来，严真已经波澜不惊，他迅速往后移动靠在了床头上，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没错，就是那个他的经典姿势，这次他不困，他只是低着头。
陈蔺凑近了一些，他感觉到严真现在可能不太开心，他就问：“你不开心吗？”
“嗯。”严真特别诚实。
陈蔺吻了吻他的唇，问道：“为什么？”
“欲求不满。”严真还是这四个字。
“真的吗？你可是说了你不会再说谎了。”陈蔺揪了揪严真的耳朵。
严真抬头看了看他，他问：“你想让我说谎吗？”
“不想，我希望我们俩以后都说实话。”陈蔺特别坚定。
严真点了点头，他平静地说：“我不想再学奇怪的知识了。”
陈蔺挑挑眉，“什么奇怪的知识？”
“感受，想法什么之类的，我不喜欢。”严真太诚实了。
陈蔺撇撇嘴，又问了句：“为什么？”
“我觉得没有意义。”严真现在又嚣张了起来。
“那你举个例子吧。”陈蔺也老老实实靠在了床头。
因为刚刚就发生了一例，所以严真很快就回道：“比如接吻，你教了两次我都没有理解，我都没有记住，我现在忘得一干二净，一个词也想不起来。”严真可太诚实了。
“我们互相掠夺对方的空气，互相把对方吻得喘不过气，吻得接近窒息，吻得浑身颤抖，甚至吻得失去力气，我们纠缠在一起，扫荡着对方的口腔，攻城略池开展着一场斗争。你有哪里不理解？”陈蔺又给他复习了一遍。
严真转过头看陈蔺，他问：“为什么要这么想？我不想掠夺你，我不想把你吻得窒息，我不想跟你斗争。”
“那你想怎么样？”
“……”严真又低着头沉默了。
陈蔺躺在了床上，他一点也不想逼得严真不开心，他只是觉得，如果严真懂了，不那么白痴不那么理性了，他可能会更幸福，更享受生命，因为严真的生活和严真的思想都太过简单，陈蔺觉得，严真的快乐，有些太单薄。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同吧，他是懂王，是脑补大帝，他觉得他的快乐就得丰富多彩，但是严真又跟他不一样，也许严真的快乐，简简单单，就已经足够了吧。陈蔺想通后又抱住了严真，他说：“算了，我觉得你不懂也挺好的，谁说人就一定得懂了？简简单单，快快乐乐，不也一样？不掰扯了，咱赶紧做吧！”
但是严真却摁住了陈蔺的手，他看着陈蔺突然说了一句：“你再试试吧。”
陈蔺挑挑眉，“试什么？”
严真抱了抱陈蔺，又吻了吻他，他说：“再教一下我这都是什么感受吧。”
陈蔺摩挲了几下严真的眉骨，他看着严真平静的眼睛，还是问：“为什么？”
严真平静地说：“这些感受直接影响着你的情绪，也是你内心世界的映照，如果我也学会描述我的感受，那你就也会明白我的内心，我们就会更加了解彼此，这会增进我们的感情，让我们更加幸福。”
陈蔺没说话，他直接扣住严真的后颈又跟他深吻了一会儿，结束后他就问严真：“你能感觉到什么情绪吗？”
严真摇了摇头。
“你喜欢接吻吗？”
“喜欢。”
“为什么？不要说舒服，不要说爱，说你觉得接吻这件事，让你觉得像是在干什么？”陈蔺真的是个好老师。
严真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才抬头说：“我觉得我们像是要吃掉对方一样。”
陈蔺对严真这个精神病是变态已经接受良好，他冷静地问：“你想吃掉我吗？”
严真摇了摇头，“我不是变态。”
陈蔺撇撇嘴，他又问：“你如果不想吃掉我，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接吻？”
严真主动又和陈蔺吻了一会儿，他退过来说：“我觉得我们接吻时都很专注，都很在意对方，我们很亲近。”
“嗯，很好，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占有欲啊、征服欲啊、控制欲啊之类的。”陈蔺拍了拍严真的头。
“归属欲，陈蔺，我感觉接吻时，和你做时，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们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