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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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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临礼沉着张脸。

贺知意放开手中紧紧攥着的被褥,慢慢爬出被窝。她小心翼翼下地,后把被子拉开,露出那副黑色手铐。

房间空调尚且开着,贺知意身上慢慢起了寒意,她下意识并拢双腿,此刻穿着略宽大的睡袍,兀自低头绞着手指。

她隐隐打了寒颤。

贺临礼看起来很不开心,大概觉得她在说谎,但她已经以实际行动证明了那副手铐的存在。

贺临礼只一眼就扫到那副手铐,他眸底暗下,面上的不悦越发明显,两人隔了一张床的距离,贺知意低埋着头,那双好看的手正不停交缠。

他视线不受控扫下,顺着她乌黑的发顶,堪堪停在那双裸露在晃眼灯光下的白皙脚踝,看起来一手可握,轻易就能折断。

白得刺眼。

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贺临礼猛地收回心神,见贺知意还是一副温顺待宰的模样,心底莫名恼火。

他收回抱在胸前的手,抬脚就走,期间开口。

“套衣服,出来,换房。”

贺临礼边走边说,语气冷得不像话,甚至带着明显的生气,贺知意如同犯了天条,却不知道自己错哪儿。

等贺临礼出了房门,她忙翻找衣服换上。

贺知意不敢耽搁,怕贺临礼更不开心,收拾的动作还算快速,打开门的时候看见贺临礼就在门边。

贺临礼正接电话,不时有零碎的道歉和赔笑声传出,他只间歇应上一声,极不耐烦。

突然听见贺临礼开口:“你这样去大学能活着吗?”

贺知意怀中抱着包,低头站他身边,一直不敢吭声,她闻声抬头,面露不解。

贺临礼也在看她。

贺知意听得没头没脑,她想回他点什么,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反驳,只应了声“能的”。

贺临礼嗤笑一声,无意跟她纠结这个问题。

不过一会儿见走廊来人,贺知意看过去,认出了是之前要给她拿包的那人。

对方还没走近就弯下腰身,一连致歉,紧跟歉意的是她双手呈递上两张新房卡,贺知意只觉吞咽艰难。

她看了看躬身的工作人员,又看了看身边直直站着的贺临礼,脑袋开始突突的疼。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那隐形之中的压迫意味。

压得人喘不过气。

贺知意上前将卡接过:“给我吧,麻烦了。”

工作人员这才抬头,先瞥一眼贺临礼,后看向贺知意,面上还是标准的笑容,顺势将卡递给了贺知意。

她在看贺临礼的脸色,贺知意能感觉到。

贺知意交代对方离开,她想叫贺临礼去休息,但对方已经先她一步开口。

“别磨叽,找房。”

意识到贺临礼准备陪她,贺知意没法儿拒绝,两人没一会儿找到房间,她打开房门,推门的间隙朝贺临礼轻声道谢。

贺临礼并没应声,转身就走。

贺知意默默注视着他,突然听他开口:“没事儿别烦我。”

他没有停下脚步,楼道的灯光明亮,将他高挺的身影拉得极长,直到最后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这是怀大附近最好的酒店,房间之间的隔音肯定不差,不知是夜里太安静,还是她真的叫得很大声,她就是闯出了这样一番闹剧。

冰冷的铁器紧贴皮肤的那一刻,心底骤然翻涌的惊恐让她失去分寸,联想到贺临礼以及那个工作人员的态度,贺知意只觉得心底发闷。

潮湿冰冷的梦再次降临。

贺知意从梦中惊醒,幽深安静的夜晚放大梦魇带来的不安,她打开床头的灯,盯着头顶灰白的墙壁发呆。

梦魇缠绕整夜,梦里她又被关进了禁闭室,房间里都是腥臭腐烂的味道,寒意冰冷刺骨。

讨厌她的护工带来铁链,铁链紧紧缠上她的脖子,连风也无法通过鼻腔或是口腔进到肺腑,整个人像要溺毙在深海中,恐惧永无止境。

贺知意慢慢起身,走到窗边,她拉开落地窗帘,窗外霓虹灯光闪烁,深夜里也能看见零星车辆流动。

空荡荡的夜晚,被这稀薄的人间烟火划出一道口子,让她得以喘息。

贺知意情绪缓过才折回床边,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距离离开酒店还有几个小时。

她想给方玥发条消息,又担心打扰对方,不知不觉翻到了电话薄,一眼注意到贺临礼的名字。

房间换过以后,贺临礼就住在她的下一层。

她希望他今晚会有个好梦。

*

晨光顺着巨大的落地窗进入房间,窗前有副配套的桌椅,贺临礼安静倚着椅子,一手撑头,一手划拉手机屏,百无聊赖。

夜晚那个温热粘腻的梦境让他有些烦躁。

那副黑色手铐铐在那双纤细单薄的腕上,裙摆因为挣扎的幅度堆积在腿间,白皙的皮肤裸露在灯光下。

贺知意双腿交叠蜷缩,整个身子都在发颤,如他所料,脚踝轻音便能全部握住,他只需稍稍用力,就能将其折断。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做这种梦,又或许是因为梦境的主角是贺知意,让他心底发毛,浑身不适。

阳光彻底洒进房间,他第一次觉得这光刺眼。

*

早餐酒店自有安排,到点也会提醒客人。

贺知意洗漱好的时候早餐刚好送到房间。她昨晚休息不好,眼下并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一点便没再吃。

经过昨晚的事后,贺知意打心底里不想再见贺临礼,但不管怎么说,到学校还是需要贺临礼一起。

她收拾好东西,下楼找到对方房间,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她安静等了一会儿,又敲了一下,依旧安静无比。

想了想,贺知意决定到一楼去等。

她给贺临礼发了消息,而后转身准备离去,刚刚走出几步,肩膀被人撞上,她抵不过冲撞带来的力度,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浓烈酒气混着沉闷难闻的香,过分刺鼻,沾染了贺知意一身,她忍着不适抬眼去看对方,是个满身酒气的男人。

男人穿着酒店专供的睡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冲撞了人,眼下衣领口处大开,胸腹大幅度袒露出来。

贺知意收回视线,皱眉想要起身,还没来得及动作,瞬间被人扑上,再度摔得猝不及防。

“撞了人想去哪儿?”

“看着真嫩,是附近的学生妹吧?哪个房间出来的,嘿嘿嘿……”

“今晚跟我吧,价格好商量。”

油腻猥琐的大脸凑到眼前,男人的气味直冲鼻腔,肮脏肥胖的身子压在她半边身子上。

贺知意胸腔翻涌,恶心得想吐,大声呵斥:“放手!”

“放手?不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吗?装什么?你们这些下贱蹄子,也就那点子心思,说吧,想要多少?”

“老子有钱,有的是钱!”

“亲一口,老子不差钱,真嫩啊……”

男人边说边朝贺知意凑近,贺知意双手手腕被他紧攥,她力气单薄,挣扎无果,两人的动静也将周围居住的人引出房门。

贺知意耳边不时传来戏谑声,但是没人制止,没人上前帮忙。他们看得很是开心。

没由来的,贺知意身体开始发僵。

等察觉自己哭的时候,她的眼泪已经流了一片。她哽着喉咙,大脑空白,瞳孔突然发散开来。

只一瞬间,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贺知意听见“哎哟”一声,身上的重压随之消失,她的手腕也被放开,眼睛突然一片漆黑,她被什么东西盖住,随即被人捞在怀中。

是贺临礼的气息。

贺临礼来了。

她整个人蜷在他怀中,两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料,白皙纤细的手腕上露出刺眼的抓痕和淤青,身体发抖的频率叫人心惊。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工作人员赶到时立刻上前赔笑道歉。贺知意什么也听不清,整张脸埋在贺临礼怀中,泪水决堤一般。

当着一众人的面,贺临礼重重踢了倒地的男人一脚,男人不知是不是真醉过去,只低低闷哼一声,不做回应。

贺临礼低骂一句,转眼扫过看戏的众人,又看向低头哈腰的工作人员,视线最终落到楼道监控。

他冷声:“那是监控吧?”

有工作人员上前,微低着头,沉声道“是”。

“还是说你们酒店的监控,对这种恶臭的狗东西不管用。”

工作人员除了道歉还是道歉,期间有人上前将那倒地的男人搀扶起来,为首的工作人员看清那人的样貌,当即面露难色。

贺临礼尽收眼中,冷冷撂下一句:“让开。”

“是,是!抱歉客人!是我们的疏忽,我们这就报警,这边已经联系了医——”

“不用。”

贺临礼截住工作人员的话,抱着贺知意径直离开,他带着她走出酒店,一路走到车库。

贺临礼将她放到副驾,贺知意头发有些散乱,泪痕遍布一脸,已经离开那个地方,贺知意依旧没能平复。

她小指还在发抖,紧紧攥着他的领口,安安静静坐在副驾,像个人偶。

贺临礼俯身,抬手替她捋开头发,他没出声,掌心附上她的脸,轻绕到她后颈,覆上安抚。

贺知意终于默声收回了手。

贺临礼直接带她去到医院,做了体检,处理了手腕上的伤。贺知意不在状态,偶尔回应,其余时候都没再开口。

中途贺临礼接到电话,是酒店那边打来的,称男人已被带到警局,但人还没有清醒,笔录的事要往后推迟。

那边还想再说什么,贺临礼并没耐心,当即挂断。

医院这边都处理妥当,他要带她折返酒店。贺知意坐在副驾,看起来毫无生机。

“对不起……”

她低着头,嗓音沙哑,低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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