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话音未落,便疼得昏死过去。赤乌似乎恢复了平静,垂下头轻轻蹭了蹭少年冰凉的手背,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孙权盯着孙翊扭曲的右腿,喉结剧烈滚动。暮色里赤乌不安地刨着蹄子,扬起的尘土扑在他沾满冷汗的额头上。他立马道"我把叔弼背回去,你把赤乌马牵回去!"他扯下披风裹住孙翊,声音带着破音的颤抖,"可能会比较难牵,它若不肯跟你走,你就先去找我兄长!"
朱然伸手去够缰绳,赤乌突然昂首嘶鸣,前蹄重重踏地。少年踉跄后退半步,攥着缰绳的手心已沁出血痕。"好...好!"他咬着牙应下,看着孙权半跪在地,将昏迷的孙翊背起。三个人影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朱然望着远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拽紧缰绳,却被赤乌猛地拖出半步。
朱然被赤乌拖得趔趄几步,掌心的缰绳深深勒进皮肉,渗出的血珠混着汗渍,将麻绳染成暗红。无论他如何扯拽,这匹赤色骏马只是昂首嘶鸣,铁蹄牢牢钉在原地,目光始终追随着孙权背走孙翊的方向。
他知道今天孙策和周瑜出来骑马了,便向着孙策大概的方位跑去
四月的郊外,紫云英开得肆意烂漫。孙策与周瑜并骑缓行,马蹄轻踏过绵软草甸,惊起几只白蝶。远处山峦被薄暮笼上淡金,新麦清香混着泥土气息,随着晚风拂过两人鬓角。孙策抬手用马鞭轻点天际流云,正要开口,忽闻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狂奔。
朱然跌跌撞撞穿过花田,绣鞋沾满草屑泥浆。他扶着树干大口喘息,汗水顺着下颌线坠入衣襟,“将军!”声音里带着破音的颤抖,“赤乌...叔弼他...”
“你慢慢说怎么了?”周瑜率先勒住马缰,侧身看向面色惨白的少年。孙策也调转马头,看向朱然起伏剧烈的胸膛。
“叔弼他从马上摔下来了!”朱然几乎是喊出这句话,膝盖一软跪坐在地,“腿...腿应该是折了!”
“这个蛮伢子!”孙策咬牙道,马鞭啪地甩在马鞍上,震得黑马不安嘶鸣。他扯松缰绳的动作快得带起残影,“走!”
孙策周瑜朱然赶到时,孙翊已经躺在床上,疼得他大汗淋漓,医师正在给他接腿,孙权看到孙策来了道了声“长兄”
屋内弥漫着刺鼻的草药味,孙翊死死咬着汗湿的帕子,指节因攥紧被角而泛白。医师双手握住他扭曲的断腿,猛地一拽一接,少年喉间溢出压抑不住的闷哼,豆大的汗珠顺着脖颈滑进浸透冷汗的中衣。孙策背手立在榻边,目光紧盯着弟弟颤抖的身躯,下颌绷得铁紧,连腰间玉佩碰撞的声响都带着几分急促。
接骨声沉闷地响起时,孙策下意识向前半步,却又生生止住。
直到医师长舒一口气,将缠好的绷带系紧:“骨头接正了,好生休养便能复原。”孙策才坐到孙翊的床边道“还瞎闹不,还闹?”
孙翊苍白的没力气回答他
路上时他就已经听朱然说了缘由,此时便道“以后谁要是再偷骑我的赤乌”周瑜与朱然对视一眼,默默后退半步,却见孙策突然抬手,小心翼翼地将弟弟滑落的被角掖好,“看我怎么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