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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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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维尔的确干过把人剁了喂鱼的事情——前提是对方敢动它的契约人。格瑞特白担心了,他并不在塔维尔心目中“可回收鱼食”的分类里。

甚至有个贵族管家追来叫住格瑞特颐指气使的时候,还被站在后面嫌他拦路的塔维尔一脚照屁股踹到了舷梯扶手上挂着。

虾子状挂在栏杆上干呕的管家努力嚷嚷:“……老爷没……病……骗子……”

人狠话不多的格瑞特点头:“不育症而已,不影响健康,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用船长室扩音管给康纳奥图子爵公开作证。”

——你格瑞特果然是个白切黑。

安珀一面跟着格瑞特往底仓走一面小声问:“康纳奥图子爵没继承人?”

真没有的话哪来的底气让人这么闹治疗师?这个世界的正式治疗师几乎都是大地之主教会和影月之主教会教出来的,得罪一个约等于得罪一群,就不怕没人给他治了?

“他的。”格瑞特漫不经心的侧头,冲像个麻袋一样滑下扶手栏杆的管家扬了扬下巴。

——这剧情可就要一秒变复杂了。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格瑞特举着油灯穿过杂物、铺盖、吊床和板车之间的狭小通道。这里大部分人已经睡下了,稍显粘稠的空气中混杂着各种复杂的气味。安珀因为光线太暗开了灵视,抬头就看到角落阴影里卧着一只羊。

——羊?!活的!

安珀脑子里刷屏一样大写高亮置顶一排红字警告,从布鲁氏杆菌直到口蹄疫十几项连续滚动。身上的斗篷瞬间被她下意识的“需要防护”的想法激活,自动形成了一个仅灵视下可见的贴身保护罩。

银钥匙和超凡材料之间的区别,除了规则的完善程度外就是能不能主动运作,斗篷即便用了顶级超凡材料,也只能在安珀有下意识反应推动时才显现出伪装之外的效果。

格瑞特回头看了一眼,点点头。

安珀这才发现格瑞特自己也有灵视下可见的防护层,显然这是个治疗师常用的基础技能了。

在底舱蹲守的两个治疗师都戴着鸟嘴面具,套着长罩衫。格瑞特带队艰难的在沙丁鱼罐头似的场合里来回挤了一圈,仔细询问过重病号的情况,叮嘱自己学生明早把人赶上甲板活动后认真打扫干净船舱。

大地之主教会的帕斯安并不怎么使用超凡技能做治疗,他们检查症状,分发简单的草药和草药制剂,用蒸馏水清洗伤口,一面做一面告诉病号和旁人护理方法——就像恨不得这些普通人尽量多学点一样耐心和仔细。

当然,争抢着做事的是格瑞特两个考核中的学生——又高又壮的维伦和矮胖的贝索斯。病号集中安置在靠近舷梯通风较好的区域,被这两人一人一半分管。格瑞特一个指头都没动,还不准安珀插手。

“不能依赖超凡技能或者超凡药剂,”格瑞特这么告诉安珀,“别说普通人,即便是低阶超凡者重伤后,少许超凡影响都有可能当场制造出一个怪物。即便是水摇篮这种常见又稳定的医疗类银钥匙,给长期饥饿的人用也会把人变成一具活尸。”

安珀本来手都伸进口袋里握住了自己提纯的海叶子治疗药剂,听格瑞特这么一说,默默选择放弃。

一高一矮两个学生对视一眼,窃窃私语:

“……咦,居然解释超凡知识,老师心情很好?”

“那是个正式治疗师吧……新监考员?”

格瑞特嘴角抽了抽,圆场:“小姑娘是伊斯塔瑞,不是我们大地之主教会的治疗师。”

“噢——全员超凡那种的。”

“战地治疗师啊——截肢效率肯定很高了。”

“——闭嘴,只要别提昨天截的那条腿,我就还能保持内心毫无波澜。”

“我跟你说了锯掉完事了人还能活久点,你不信我非要解开脚上绷带看,疫鸟都挡不住那味儿,活该,嘿嘿嘿……哕……”

这个学生吐槽同伴结果自己都没忍住恶心。

安珀嘴角也抽了抽,实在没憋住自己的好奇心小声问:“那你洗手了么?”

于是,在这两个没把安珀当外人的考生说明下,安珀终于了解到了这个世界正常的消毒剂运用状况——既有各种超凡手段,也有几乎和医用酒精差不多的蒸馏烈酒,以及被称为塞麦尔维斯(Semmelweis)一号、二号消毒液的碘酒和混合了碘的皂液。

治疗师们知道细菌的存在,他们把所有可能对人有害的都叫疫菌。最初他们用草木灰做原料制备皂液来保持清洁,熏烧草药净化空气。大地之主教会先贤塞麦尔维斯和黑暗之主教会的库尔图瓦(Courtois)原本是想改良皂液,结果意外发现了碘——南大陆口语里的“瑰丽的紫色”。

现在灰岩群岛这个地方已经成了运用海藻灰制备消毒液的工坊驻地,也是南北大陆航线上重要的淡水补充点。

柔光海鞘?得了吧,那玩意儿到底是超凡物种,只有克罗德里王国的贵族们仗着除家属外几乎全员超凡的底气才在观光船和战舰上配备这种海水淡化工具,其他地方的小贵族们并不敢让和超凡有关的材料进厨房——万一哪个没见识的仆人吃错了东西,失控起来摁不住就整整齐齐一船带走喂鱼了。

“没把消毒液命名为塞麦尔-库尔图瓦消毒液是因为黑暗之主教会?”

“——想什么呢,”矮个子的贝索斯翻了个白眼,“墨涅罗们大部分是要转生的,带他们的名字,他们小时候就得被迫在教会学校里自己夸自己,大点想改回原名被人以为是自己的疯狂粉丝,等他们恢复前世实力宣称自己就是原来那个某某墨涅罗,然后旁人会说‘噢这么说来我居然跟这种大人物一起逃过课’,‘他想炸领主府哪来什么理由,纯属小时候翻墙偷果子被狗追了记仇’,‘那位伟大先贤就是你这么个不洗内裤的家伙’,甚至‘课本里说你上辈子最后选择去做墨涅罗就为要找个理由揍情敌’——哪个立志做反派的受得了啊?!”

四周一片偷笑声。

显然,贵族怕墨涅罗,底仓这些平民没那么怕。

“南大陆黑暗之主教会合法,但是黑暗之主教会下的结社不合法,”格瑞特随口解释,“南大陆律法比较特殊,你可以去参观黑暗之主教会,申请超凡认证,甚至借书学习,但是不要加入那些名叫某某真理会的结社。”

“某某秘社,某某隐修会,某某盟约,某某祭仪团,某某兄弟会——哦你是女孩子那没事了,”维伦掰着手指数过去,“总之以上都不行。”

——嗯,就是想信谁是个人自由,但是搞事社团不行。

贝索斯一面给病号换药一面头也不抬的继续说:“放心吧,超凡者在南大陆是默认贵族,伊斯塔瑞超凡治疗师身份不低,自立门户或者加入研究所都可以,用不着特地跑去结社里找资源。”

安珀看看没自己什么事,就向他们借了本草药笔记。(维伦:“拿我的去吧,贝索斯的字不堪入目。”贝索斯:???!!!)她走到下层甲板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下层甲板几乎没什么人,从上面中层甲板传来乐器的声音,显然贵族们的夜生活已经开场。

安珀往舷梯上走了两步,回头疑惑地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她当然不是指依然在光学隐身中的塔维尔。

跟在后面的是个看上去比安珀高一个头的短发少年,他一脸紧张地站在距离安珀几步之遥的舷梯转角处,语速飞快的回答:“大小姐,我想做你的家仆。”

“你没必要这样,”安珀用灵视看到他的想法,语气平和地解释,“格瑞特并不介意多教一个学生,做个治疗师也能在南大陆保证自己的生活。”

“我……我更想为贵族工作……”

“然后从仆人做到管家,抓住机会成为新的贵族?”安珀叹了口气,“你找错人了——”

“——我没有,大小姐,你是治疗师,所以……”

“所以理应会对家仆更宽容?或者是同情心泛滥比较好哄?还是年龄小容易被甜言蜜语打动?”安珀抬手揉了揉额角,“我对你的野心没有意见,但是我没办法帮你实现这种野心,所以才说你找错人了。”

“为什么……你知道……”短发少年脸色难看起来。

“为什么没办法帮你?啊,很简单啊,因为你的梦想是成为可以仗势欺人的管家,乃至高高在上的贵族,而我并不愿意活成对别人颐指气使的样子。给你个建议,去做临时侍应生,随意在中层找个贵族夫人投靠,都比找我更有用。”

——那能一样么?!那些骄纵任性毫无同理心的贵族夫人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短发少年完全没料到会被安珀这么回答,顿时暴怒:“所以你也是一样看不起我!和她们有什么区别?!”

——恼羞成怒了?

安珀愣了愣,琢磨着自己也是非常认真给的建议啊,却听到甲板上有个扬着尾调略带讥讽的声音传来:

“——而你是《千金小姐爱上我》这类垃圾娱乐书看多了。奉劝你一句,为了你这条命的安全,离未成年的超凡者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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