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保护我的家族,所以我不能死在这里。”
“我的家族,我的那些下属们,他们现在还需要我,”
“明明当初,每次都是你保护我的,我也下好决定说要保护••••”
“阿和,我是不是很失败。”学长似乎又哭了,我放在他脸上的手,感觉到他的脸湿湿的,不是血的粘稠,而是泪水的感觉。
唉,学长还是这么爱哭,就像我以前遇到他一样。
我竟然觉得不忍心了,明明之前我是那么直接地回答白兰的,如果迪诺学长对我产生了杀意,我就杀了学长的。
但放在他脖子动脉上的手,竟然没有攻击下去。
只要把手按下去,凭我的力量,让学长没有痛苦的死亡是如此的容易。
到底是学长学聪明了,懂得用语言来动摇我,还是••••我变了。
如果是以前,我早就会杀了学长,因为自己的性命和他人的性命在我面前的选择是如此的容易。
就像当初死亡山脉里,那个时候我就决定如果学长如果在我说了那段话后还是心存死念,那么我就直接杀了他,把他还没有完全被毒气感染的尸体作为我的粮食。
照白兰的话讲,我就是一个如此冷血的人。
但我现在不想迪诺学长死了,他是个温柔的人,和我这种人不一样,他会保护其它人,他有活下去的价值,而我••••除了伤害,还可以做些什么呢。
一瞬间,阿纲那充满恐惧的眼神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来到意大利后,其实我每回的噩梦都是那个场景,那个阿纲拒绝我的场景,他拍开我的手,如此干脆。
明明是他先向我伸出手的,为什么又会放弃我呢。
我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
但我想他了,真的想了。
我想见他。
好想好想。
但他现在已经不会看着我笑了吧,因为我只是陌生人。
不过就算是个陌生人,凭阿纲的善良,也会温柔地对待吧。
他会对我笑吧,虽然可能只是礼貌的笑容。
但我很想见到。
真的。
但我知道。
就像九代目爷爷说的那样,我只会毁掉那样的笑容。
既然我只会伤害他,那么••••
那么就找个人来保护他吧,一瞬间我下了决定。
“你已经成长很多了,学长。”我直接开口,摸摸他的头,安慰道:“在我和你的家族面前,你选择家族,这是个很好的答案。”
“阿和,不是这样的啊。”学长准备说什么,但被我一下击中颈部的穴位,他马上全身麻痹倒在了地上,他睁着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惊讶,和放心的感情。
“作为一个BOSS,你没有必要觉得自责。”我从迪诺学长的背上,跳了下来,拖着还在流血的身子,走向被封的路口的旁一个隐蔽的石块处,那就是白兰告诉我的地方。
“所以作为奖励,我决定••••”我从那里有些费力地翻出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大小的木桶,而后面则是一个看不见底黑漆漆的通道。
“那么让你活下去吧,学长。”我在学长有些惊愕的表情下,转过身来,把他拖到了那个木桶里。
“学长,不好意思,我不能遵守诺言保护你了。”我检查了一下木桶的密封性。
“所以你以后要学会坚强,不要再像现在这样那么爱哭了。”我看着湖绿色的眼睛里又带着眼泪的学长,伸出手,擦擦他的眼睛。
“还有,学长你可以不用再勉强自己当个善良的人了。”
“你所做的事情,其实里包恩每次都会发文件过来给我看的。”学长的眼神有点惊讶。
“其实那个家伙虽然是个鬼畜,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比我更是适合教育你。”我看着他继续说道。
“你也许不知道他曾经责怪我,说我太溺爱你了,说这样下去,你根本就只能是个孩子,呵呵。”想到里包恩当时的表情,我笑了。
“学长你已经成长为一个出色的大人了。”我最后摸摸学长的头,语气温和地说道。
“所以,你已经不需要我了。”说到这里,我拿起木桶的盖子,就盖住了木桶,盖上的瞬间,我看到学长的眼睛里有些复杂的神情。
“你可以活下去,这个底部是通往另外一个水域的,但如果打开通道,那么水压就会进来,把通道压毁。”我一边用钉子把木桶完全封住,一边继续说道,“这是之前一个被抓来的科研人员给自己留下的活路,可是最后他死了没有用上,但他的日记被白兰发现了,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去。”
“对了,学长,既然是你活下去了,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吧。”我把木桶推到那个通道旁,准备打开通道的开关,想了想,我还是说出了我的愿望。
“我想你去日*本一趟,告诉一个人一句话。”
“就说,我很想他,真的很想他••••算了,你还是说有个人很想他,不用报我的名字,他的名字叫••••阿•••”我说到这里,坑坑巴巴几次都没有说出阿纲的名字。
“唉,还是算了。”
“他不用知道我的。”想到这里,我眼睛里竟然有种酸酸的感觉,摸摸眼睛,我发现有水滴,这是•••我哭了。
原来,我也会哭,真的不可思议,原来这就是真的难过,而我竟然也会难过。
但太晚了,真的太晚了,我有些低落地想道。如果早点的话,九代目爷爷就会让我回日本了吧,因为我不是个不懂感情的家伙了。
“学长,我好像明白了那个时候,你为什么哭了。”
“那就是难过吧。”
“再见了,学长。”我靠着木桶说完这句话,就把它推到那个打开的通道里了,水流一瞬间上涨起来,木桶掉下去,发出“碰”的声音。
看着木桶滚下去,我身体一下失去了力气,瘫倒在地上。
这回真的会死吧,我躺在地上,感觉身上的血还在不停地从伤口流出去,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白兰那家伙骗人,这样的流血,连我也撑不过一天啊。
赌约什么的,是我输了。
不过,我竟然觉得输的值得。
我的视野已经昏暗起来,这样下去,身上已经没有知觉了。
听说人死前是会做梦的。在模糊间,我想起了爸爸以前对我讲过的故事,那是神给人最后的礼物。
如果真的会做梦的话
那么••••
神啊
我想梦见阿纲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我抱着的就是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