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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去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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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垚心很大,尽管他是一个人来的,但他还是在火车上睡着了。

没办法,他今天起得太早了。天还没亮,胡兰就已经把他从床上薅醒,那会他看了下床头的闹钟,才四点出头。家里的鸡刚叫过一轮,天上还亮着好几颗残星。

胡兰在床头着急地和他讲:“老二啊,赶紧起床,不然赶不上火车了。”

没有远门经验的老年人就是这样,哪怕是晚上的车,他们也担心一大早出发时间会不够。

孟垚一向是很听话的,何况确实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充裕。主要是他们住在山沟沟里,要想到火车站还得折腾好几个来回。

先是孟庆忠骑着摩托车把他从山里带出去,这一步就要花掉将近一小时的时间。山里的路不好走,七拐八扭,崎岖陡峭,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跌落山谷,这不是开玩笑的。等到了镇上的汽车站,孟垚早上吃的那点面条已经被消化差不多了,想吐都吐不出来。

孟庆忠是个闷葫芦,和大儿子话最多,但和孟垚么,最高兴的时候也就说上两句话,把他放到汽车站后,孟庆忠只说了个照顾好自己就走了。

那摩托轰隆隆的,几秒后,孟垚就只能看见旋在上空的尾气了。

汽车站最早的班车要六点才开,孟垚抱着自己的行李,独自在破旧的蓝色塑胶凳上坐了将近半个钟,才终于等到姗姗来迟的司机和收银阿姨。

太早了,车上几乎没什么乘客,阿姨到他跟前收钱的时候还顺嘴问他这么早是去干嘛,孟垚就说自己去读书。

阿姨说:“哪读书啦,哪有这么早开学的,我家孩子都还在家睡懒觉。”

孟垚回:“我要去读大学嘞,好远,还要坐火车呢,好几天才能到的那种,怕不赶趟了,所以只能这个点去哦。”

孟垚性子也闷,容易害羞,就没敢说自己是去北京读书,好像这不是一件什么光荣,而是可耻的事情。多年来的教育如此,做人要内敛谦虚,孟垚不喜欢出风头的事情。

好在阿姨也没有追问,只说哦,那你有出息了,要好好读书,回来孝敬父母。

孟垚连忙点头好的好的,一定一定。

阿姨走了,孟垚松了口大大的气,他实在是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

好几个轮子的汽车,也和摩托车一样,一路晃晃悠悠,孟垚在座位上时常被甩的左扭右扭,一会撞在玻璃窗上,一会砸在露出黄色海绵的皮质坐垫上。又是近两个小时的车程,饱受折磨的孟垚终于可以下车。

当然,这还没完,下车后孟垚还要花二十五块大洋,坐上摩的司机的车才能真正到火车站。

所以,十一点的火车,孟垚要早上四点起床才刚好够时间赶上。

但不幸的是,火车晚点了。经常坐火车的,尤其是长途火车的就知道了,火车不晚点那就不正常了。不过碍于我们孟垚是第一次出远门,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孟垚只能又在火车站里抱着自己那可怜的行李等啊等,等到十二点,他饿了,掏出家里煮的鸡蛋吃了两个垫垫肚子。火车站里的东西太贵,孟垚只看一眼就被吓跑。

下午一点,孟垚过五关斩六将,带着自己的大包小包艰难地挤上了火车。

孟垚没想到,火车竟然会有那么多人。

站着的,坐着的,躺着的,在座位的,在过道的,在厕所门口的,几乎要把这车厢的空间全都挤满。

关键味道还不好闻。

汗味、脚臭味、厕所味、泡面味……,各种常人所不能容忍的味道全都混杂在了一起,气味就变得十分复杂起来。

更惨的是,孟垚旁边还坐了一个疑似有狐臭的大哥,大哥还非常没有社交礼貌,自己的座位不够他坐,还要占了孟垚三分之一的位置,那腿还岔得老大,害的孟垚只能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期间他试图和大哥讲理,但却只收到大哥不耐烦的一声“啧”,腿是收回去了,但没过几分钟,就又恢复原样了,甚至还四仰八叉地睡起觉,打起呼噜来。

还有口臭!

孟垚不敢再说话了,他爹妈告诉他,出门在外,要以和为贵,凡事要学会忍让,不要惹祸上身,而且这大哥身板顶他好几倍,万一急眼了他可万万打不过人家。

孟垚就这么在大哥的摧残下坐了将近三十五小时,第二天晚上,大哥终于在一个叫荆州站的地方下车。孟垚知道这个地方,他们这是到了湖北境地。

孟垚也趁着这个机会站了起来,坐了一天多的时间,他的脚已经完全麻了,屁股也没有知觉了,一拳锤下去像是在打一块和他毫无关联的肉一样。稍微动一动,全身的关节就在那咔咔咔的响。饶是孟垚这么年轻的躯体,也要怀疑自己的腰椎是不是要断了。

三天两夜的酷刑过后,善良的乘务员小哥告知前方就是北京西站,孟垚唰地站起来,从货架上取下行李,然后磕磕绊绊地汇入下车的人流。

虽然是第一次出远门,但我们孟垚还是靠着指示牌成功地出了站,尽管有几次走错了方向,但聪明的孟垚也很快就回到正轨上。

总之,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的孟垚,终于在十八岁这一年,靠着自己的努力,从小山村站到了北京的土地上,呼吸到了北京的空气,见识到了小山村以外的新世界。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北京的空气质量好像真的一般。但孟垚也给自己心目中的这座爱城找好了理由:城市化的过程,有些东西必须要为之牺牲。

出站口后,孟垚这次不用再花费时间等待,直接坐上了学校贴心安排的班车。

已临近傍晚,车内的学生只坐满了一半的位置,见到有新人上车就探出头看,发现没什么可值得交谈的地方就又把头缩了回去。孟垚一路走一路对那些用眼神打量他的同学露出大白牙,尽管对方并没有回以相同的反应。

短短十几步路,孟垚脸都快笑僵了才发现一个周围比较空的座位,那时候还没有流行社恐这个名词,孟垚只是单纯想休息一下,不然旁边有人的话,他怕别人和他搭话,虽然他知道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有点低,但以防万一嘛。

不过,想要清净的孟垚并没能如愿,后面他过道的另一侧来了位姑娘。姑娘脸圆圆的,扎着和孟阳一样的丸子头,是个萌妹子,性格非常开朗,见孟垚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就主动和他拉起了家常。

这一拉,就拉到了学校。

到学校还没完,孟垚在找学院报道的时候,又非常意外地和这个妹子撞上了。也是难为两人聊了一路,结果到这会才发现,原来他们还是同学院的,只不过他是金融学的,妹子是国贸专业的。

就这么一起办完手续后,两人终于在最后一步分开——一个去男寝,一个去女寝。

孟垚的宿舍在38号楼的610,当他提着那一堆行李爬到六楼,又兴奋满满走到610,推开门后,迎接他的却只有和空空如也的寝室。

孟垚已经扬起的嘴角就这么垮了下去。

不过好在开灯后,他发现他的舍友不是没来,而是很有可能只是出去了一下。因为四人间的宿舍,已经有两张床都铺好了东西。

床是上下铺结构,那两人,一个选了右手边的下铺,一个选了左手边的上铺,孟垚没有多想就选了右手边的上铺,因为习惯了,他在家里睡的就是上铺。

虽然是背着大包小包来京,但还有一些生活物品是没带齐全的。孟垚收拾好自己的床位,把多余的东西都放进柜子以后就也下去了。

在热心学长学姐的指导下,孟垚以比较优惠的价格在二手市场补全了自己的缺失物品。什么凉席,水桶,桌子……,一应俱全,只有孟垚想不到,没有他们不卖的东西。

晚上八点半,他的两名舍友依旧未归,在桌子上吃完家里带来的最后一点干粮后,孟垚决定去洗澡。

虽然是名校,但这栋楼很悲惨的没有独立卫浴,不过也不是大澡堂,这点对于南方来的孟垚是一个大大的欣慰。卫浴就在同楼层,中间过道的位置,孟垚拿上衣物端上盆子就去了。

洗完澡后仍然不见舍友,坐了几天火车外加奔波了一晚上的孟垚就这么边等边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一睁眼,就先看到对面床上鼓起的小山包。

是他的室友回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孟垚完全没感觉。

抄起床头陪伴自己多年的古董闹钟,上面的时针快要走到“9”这个数字。

孟垚不敢相信,闭上眼又睁开,反复几次后才终于确认不是闹钟的问题,已经八点四十五分了。他昨晚竟然一觉睡到了现在!

都记不清上次能睡到这个点是什么时候了。

孟垚清醒过后准备下床,碍于下铺有人,他的动作简直是慎之又慎,但无奈还是把人给吵醒了。

对方表情不太友善,孟垚说了抱歉,又好心提醒他们,待会九点半他们要到教室集合,这个点起床可能刚刚好。

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进去,但没有给孟垚答复就是了,孟垚也不敢多说,转身就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好在孟垚洗漱完后,他们也前后跟着起来了。没事干的孟垚就坐在椅子上,一会望望这,一会看看那,绞尽脑汁想和室友打声招呼,结果“嗨”了好几声都没得到人家一个眼神。

孟垚就尴尬起来,尴尬完又安慰自己,可能对方只是起床气而已,过一会就好了。然后他把目光投向了宿舍的唯一一张空床,他开始寄希望于最后一位室友,祈祷对方是个好相处的人,至少不要像现在一样,能搭理自己的招呼就好了,也不奢求他太热情。

正这么想着,宿舍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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