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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龙影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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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云层时,穆简怀中的南慕川已陷入昏迷,血水顺着银甲缝隙不断渗出,在青砖上蜿蜒成暗红的溪流。沈明姝率玄甲军赶到时,正见帝王将染血的龙袍撕成布条,颤抖着为摄政王包扎伤口,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陛下!丞相府的伏兵正在集结,必须立刻撤离!"沈明姝的喊声混着远处传来的金铁交鸣,玄甲军的盾牌碰撞声如闷雷般逼近。

穆简头也不抬,将最后一道绷带系紧:"你带一半人断后,我要活的。"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令人胆寒的冷意。抱起南慕川时,帝王冕旒上的东珠随着动作摇晃,在血泊中折射出冷冽的光。

回宫的御辇颠簸不停,穆简死死攥着南慕川的手,感受着那温度一点一点流失。太医署被连夜封锁,二十三名太医围着病榻疾走如飞,金针与药碗碰撞声中,穆简倚着蟠龙柱,看着烛火在南慕川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

"陛下,箭上的毒已侵入心脉。"院正摘下染血的白布,"除非找到西域冰蚕......"

"不惜一切代价!"穆简的怒吼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落下,"三日内若寻不到,你们都给朕陪葬!"他突然踉跄着扶住柱子,玄狐裘袍下摆扫过满地碎瓷——那是昨夜摔碎的药碗,此刻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三日后的深夜,沈明姝浑身是血撞开寝殿大门:"陛下!冰蚕找到了!但......"她呈上染血的锦盒,盒中冰蚕正缓缓蠕动,尾部还沾着侍卫的血,"暗卫在丞相余党的据点发现此物,守株待兔的人说,这是留给摄政王的'贺礼'。"

穆简的瞳孔骤缩。冰蚕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蓝光,与记忆中南慕川每次受伤时,刺客兵器上淬的毒药颜色如出一辙。他突然抓起案上先帝遗诏,展开那行朱砂小字:"南慕川虽非皇室血脉,然其忠勇可鉴......"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个局。"穆简的声音低得可怕,指尖抚过遗诏边缘,"丞相余党知道遗诏内容,故意用冰蚕引朕上钩,他们要的不是摄政王的命,是要朕......"他猛地握紧拳头,骨节发出咔咔作响。

昏迷七日的南慕川终于在第八日清晨醒来。当他睁开眼,正对上穆简布满血丝的双眼。帝王跪坐在榻前,胡茬已长得遮住下颌,龙袍皱得不成样子,却仍固执地握着他的手。

"阿简?"南慕川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你......"

"闭嘴!"穆简突然将脸埋进他掌心,声音闷得发颤,"再说一个字,朕就把你锁进天牢。"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南慕川这才发现寝殿四周站满带刀侍卫,窗棂外更有暗卫的影子晃动。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三日后早朝,御史台突然集体弹劾摄政王"欺君罔上,意图谋反"。领头的御史中丞抖着花白胡子,将奏折摔在丹墀上:"南慕川一介外臣,竟敢以皇叔之名把持朝政十余年,分明是狼子野心!"

穆简捏着遗诏的手青筋暴起,却在瞥见南慕川向他微微摇头时,生生将怒火压下。退朝后,御书房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南慕川倚着蟠龙柱,银甲尚未卸下,肩头绷带又渗出新鲜血迹。

"让我离开京城。"他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以罪臣身份去守边疆,既能平息众怒,也能......"

"你以为朕会答应?"穆简猛地掀翻案几,奏章与笔墨散落一地,"当年北疆之战,你替朕挡下三支穿云箭;昨夜刺客来袭,你又用身体护住朕的命!现在你想一走了之?"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疤,"这道疤是为你留的,你说过要赔我一辈子!"

南慕川的喉结动了动,伸手去触那道疤痕,却被穆简狠狠抓住手腕。帝王的眼睛通红,像是困兽般盯着他:"知道丞相余党为何用冰蚕吗?他们要逼朕杀你,要让这天下人都知道,帝王为了权位,连最信任的人都能抛弃!"

窗外突然炸响一声惊雷,暴雨倾盆而下。南慕川望着穆简颤抖的睫毛,突然想起十四岁那年的雨夜,小太子也是这样固执地攥着他的衣角,哭着说"阿川别走"。

"阿简,你是帝王。"他轻声道,声音被雨声吞没,"这江山比我重要。"

"住口!"穆简猛地吻上去,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分不清是谁的血。良久,他抵着南慕川的额头,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没有你,这万里山河不过是座牢笼。"

就在这时,沈明姝冒雨闯入:"陛下!丞相余党勾结漠北,十万大军已逼近玉门关!"

穆简与南慕川对视一眼,同时开口:"我去!"

"胡闹!"穆简转身时龙袍扫过屏风,"你伤还没好!"

"正因为如此,更需要我去。"南慕川按住腰间伤口,鲜血透过绷带渗出来,"漠北人只认我的兵符,而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案上先帝遗诏,"这或许是个引蛇出洞的好机会。丞相余党想让我们自相残杀,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三日后,穆简在城楼上目送南慕川的大军远去。寒风卷起帝王的冕旒,他握紧手中半块虎符,上面"护佑"二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转身时,他对沈明姝下令:"启动'暗鳞'计划,我要知道,朝中还有多少丞相余孽。"

与此同时,南慕川的帅帐内,军师展开密报:"王爷,沈姑娘传来消息,御史台半数官员都与漠北有书信往来。"

南慕川望着地图上玉门关的标记,指尖划过漠北王庭的位置。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帐幕上,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告诉陛下,诱饵已经就位。这次,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暴雨仍在肆虐,打在帅帐上发出鼓点般的声响。南慕川握紧腰间佩剑,剑柄缠着的布条早已被血浸透——那是穆简亲手撕下的衣角,此刻在黑暗中泛着暗红的光。而在遥远的京城,穆简正对着满朝文武展开先帝遗诏,目光如炬:"从今日起,摄政王与朕共掌虎符,若有人敢动他分毫,就是与这万里江山为敌!"

雷声滚滚,照亮两人相隔千里却同样坚定的眼神。这场暗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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