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五一假期，胡与一直陪着她在店里，考虑刚刚起步，何言不敢放手，但胡与假期之后就要上班，何言抽出半天休假，交给李姐她们看店，跟他出去约会了。

说是约会，其实是陪她练车，她的车自提回来就没自己开过，前几次何爸上了几次副驾看她开车的样子，没几分钟就搞不成了，嚷嚷着让她下去。

这次胡与在，何言还想试试。胡与先将车熟悉了一遍，开往车少的路上，两人互换了位置。何言上车先调座椅，确认刹车油门，看看胡与不确定道：“我真开了”。

“嗯，你开，我帮你看着”。胡与无所谓道。

“你真不怕吗”？

胡与真笑了。“怕什么”？

他这样何言反而谨慎了，尽管长时间不碰车，但学车的记忆都还在，自己其实不太害怕，点火，挂档一气呵成。亲亲点了下油门，车子像刚学走路的婴儿，均速行驶在路上。

“你把车往中间开”。胡与看了看路边，这是要让到田地里了。

“对面来车怎么办”？

“来了你在让啊”。

“不行，我不能一心二用”。说着眼睛望着前方，手里紧紧拽着方向盘，上半身绷直，不间断盯着前方道路。

胡与别开头笑了，平常没发现她怎么这么逗呢，前几天看她工作，还觉得她专业，气场强，今天就看到另外一面，反差感也太大了。

饶了几圈，胡与就静静坐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说话，跟何爸完全不一样。这让何言感觉压力少了很多，自信心上来一半。

练了个把小时，何言感觉有点枯燥，还有点累。将车停在堤坝边，两人下车去转了转。这一块儿风景不错，有一条河流是直通长江的，小时候春游就常来这里玩。

从田园小路走过去，迎面就有微风扑面而来，这季节提神醒脑，对何言来说就是良药。仔细看岸边还能看见很多人坐着小凳子，伸着杆子在垂钓。

“端午的时候你有安排吗”？胡与看向对面河流偏头说道。

“没有啊，不就是店里的事”。

“那安排双方父母见一面怎么样”？

“什么”？何言不确定的抬头，看见胡与也看着她，无比认真。

“我跟父母商量过了，想见一见你的父母”。

何言大概明白见了父母应该就商量结婚的事儿了，这些她听结过婚的朋友提过。过了好一会儿笑着说：“好呀，我回去也跟他们说一下”。

以往每一次家人催婚何言就要急，每个人都让她降低标准，学会迁就。除了无奈，就是拒绝沟通，这次反而很坦然，像要一直走向路的尽头。

“胡与，你确定要跟我结婚了吗”？问完自己先愣住了。

“对，我想跟你结婚”。胡与帮她捋了捋被风吹起的乱发。看她犹豫和踌躇的脸，笑了笑，大概猜到她的想法。

“你想说，你有点懒，不爱做家务，被宠惯了，脾气也不好对吗”？胡与等了一会儿，她没有出声，但迟疑的点了点头。

“我不能说我全部都能完全包容，但我也有很多缺点。我们学着互相包容，可以吗”？

“嗯。可以”。这一次，何言没有犹豫。

后来他们牵着手站在河岸边，微风吹起衣摆，吹乱头发，落日的晚霞照在他们的脸上，眼睛微微眯起。脸上都有微微的笑意，透着顶好的人生冲向幸福的彼岸。

端午要双方父母见面，听到这消息，何家父母提前就开始准备。礼数，待客那都是问过很多过来人后再斟酌定下的。

“端午确定是来我们家吃饭吗”？何妈看向女儿。

“是的，已经确认过了”。

“我做饭不好吃啊，要不要让你嫂子来帮下忙啊”？踌躇一会儿，何妈提议道。

“妈，你自信点，你做饭很好吃”！自从何言无意间说胡与妈妈做饭很吃饭，何妈就感觉到了压力。

“你小时候就说别人做的好吃”。何妈小声嘀咕。

“好了，不行我来做。你们聊”。

“你算了吧”。说完狠狠瞪了何言一眼。

何言也不经常做饭，两老不说物质上多宠她，但在生活上几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偶尔忙的时候何言会主动做饭，但也仅限于实在忙不来。不管味道如何，从来不挑剔她。

端午这天早上，家里都起了个大早，何言下楼的时候看见父母明显都换上了新衣服，收拾的格外整洁。“啧啧”两声，转去卫生间。

何爸打开院子门的时候，住在后面家的大爷从门口经过。“哎，出去啊”。

“嗯，出去上班”。说着滴了声喇叭骑着小电炉呼啸而过。

何妈在厨房做早饭，何爸就拿起扫帚打扫院子，两个人各有分工，井井有条。他们一般不会安排何言做什么，除非必要。

“何言，吃早饭了”。何妈站在厨房门口叫道。

“哦，我马上下来”。照了照镜子，何言擦掉多余的口红。起身下楼。

早上吃饭，何言不出意外最后一个到场。何爸看看女儿：“今天稳重一点，别毛毛躁躁的”。

“哦，知道了”。

“看看还要什么东西，早点买回来”。说着看向何妈。

“等下吃完饭，我来看看，应该就一些配菜之类的”。何妈认真想了想。

何言没成想父母这么正式，过年也不过如此了吧。小声嘀咕道：“这么紧张干啥”？

何妈放下碗：“就想你赶紧结婚，我们不想再伺候你了”。

“那你们还说，我不在家你们不习惯”。以前在外工作常年不在家，每次回来呆个几天，何言走的时候，父母脸色都很沉重，睡前一晚有时候何妈会上楼和她一起睡。

“呵呵呵呵”。两老看看她都不自觉笑了出来。

十点过一会儿，何言看见胡与的车停在院子外，想了想，先走进客厅倒了两杯茶，走出去的时候看见双方的父母已经在寒暄。何言打了了招呼，将茶水递给胡与爸妈。

家里收拾的很干净整洁啊。胡爸由衷赞叹。眼睛看向院里院外都摆放的井然有序，正对面的厨房和客厅都干净明亮。

“哎，平时在家事情也不多，就折腾一下”。何爸附和道。

何爸爱干净，平时只要闲下来就到处收拾，这也久而久之养成了何言无用武之地的毛病。

“走吧，里面喝茶”。

何言向胡与靠过去，两人站在院内看向客厅，何爸带着胡爸在喝茶吃水果，看看厨房，胡妈端着茶杯，跟何妈正在研究做菜心得。似乎用不上他们两。捂住嘴，何言偷笑出声。

“笑什么”？胡与奇怪这才刚开始她就笑场了。

“你不觉得厨房和客厅都很好笑吗”？说着眉毛抬了抬看过去。

胡与看了看也轻笑出来。

四四方方的空间里，搭着一个土灶台，周边都贴满了白色的瓷砖，瓷砖被擦的明亮反光。灶台上放着一盘盘切好的菜。后边就是打好的一排橱柜，其中一个柜子上嵌着一个煤气灶。灶前装着抽油烟机。

“胡与跟我说，何阿姨做饭很好吃”。胡妈和何妈就在这样的空间里站着随意拉家常。关键何妈手上还切着土豆丝。

“都是家常便饭，我做菜也就会那么几样”。何妈有点不好意思。

“是啊，我也是就会那么几样，我们那时候条件比不上现在”。两边父母都是一个时代的人，上一辈都吃了挺多苦，一聊起这个，话题算是打开了。

眼看厨房和客厅两人都插不上嘴，何言拉着胡与到楼上去。房间算是一个私人空间，如无必要何言极少让人进。

胡与站在门口停顿了两秒，何言转过头：“进来呀”。

胡与这才向房间迈进，走进她房间没有想象的夸张粉色，大娃娃之类的东西，怎么说呢，跟她性格挺搭的，床单被子是紫色的，被子铺平在床上，床头放着一个白色的大鹅。梳妆台，衣柜分散在角度，干净利落。

胡与走去旁边的沙发椅上坐着。何言拿起床头柜上的小零食也走过来。

“感觉没我们什么事儿”。

“怎么会没事儿，等下才是重点”。

“还要说什么吗”？

“嗯，彩礼，订婚，三金之类的吧”。

“彩礼，我不嫁呀”！何言惊呼。看胡与脸色变了变，急忙说：“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独生女，你知道的，我只能不嫁不娶，所以我不要彩礼”。

胡与有点发懵，之前没跟她讨论过这些，这点倒是疏忽了。过了良久，看着她郑重道：“现在好多家庭就算一个女儿结婚也有彩礼的”。

“我不要，真的，别人觉得没有安全感，要彩礼很正常，但我不是，就算给我彩礼我也不会增加安全感的，反而是负担”。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去旅行，经费你来出，地方我来选”。

隔了一会儿，胡与在何言的注视下，轻轻点头。“好”。

何言不想要世俗的婚礼，她甚至不想办酒席，这些做给别人看的东西不重要，跟那个人，过好自己的每一天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