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大家都在忙着制定休息计划，对于她们这行来说，不固定的休息意味着你要绞尽脑汁先安排，在找人换着理想的排班，何言今年想好好休息，也想陪陪父母。
年前上班大家都没啥心思，个个都在倒腾班表的事情，怎么换才能换到满意的休息，何言就看他们三五个一圈挤在一起互相嘀咕。想想去年的时候更神奇，三五个人抢一天休息，丢骰子谁点大谁休，居然已经又一年了。
“言言，今年过年上班吗”？刚落坐听到小黄的声音。
“不了，我想多休几天”。
“那我还是上班吧，回去没意思”。
“过年你不回去啊”？何言不无惊讶。
“我爸妈不在老家，回去也没啥意思”。
“那不在家确实可以不回去”。
“你们过年怎么过啊”？金浩一边向两人走过来一边扶着眼睛。
“还能怎么过，就这么过呗”。
“你过年上班吗”？何言望向他。
“上班啊，反正我没事”。
“不相亲了吗？”何言调侃道。
“不相了，没啥意思”。
“难得，你也说没意思”。何言挺能理解，像他们这种大龄青年，人生大事就是一道坎，能过不能过不仅是自己的努力，有时候还看点运气。千帆过尽，大家又都是过来人，懂的时候都懂。
“年后想去旅游”。小树从对面站起来说道。
“你打算去哪儿”？
“西藏”。
“你确定”？这会儿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是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好时机。不止何言，大家都挺震惊，于是开始乱七八糟的给建议。不能跑不能跳，刚去不要洗澡诸如此类。
西藏是高海拔地区，先不说高反问题，就小树这瘦弱的小身板，温室的小花朵，何言就想劝退他。
“对，我已经跟朋友计划好了，我们要做火车过去”。
“不了吧，三十多个小时呢”。
“火车便宜，看了机票太贵了”。
等你坐上火车就知道了，机票贵有贵的价值。何言以前也有一些出游的经历，后来凡是要在火车过夜的地方，能飞机就绝不火车。
“我看了一下这个车过去好像还要抢票，卧铺都不好买”。
“那太恭喜你了，你终于要体验人生了”。
“对，我现在就开始期待了”。
“青春没有售价，硬座直达拉萨”。
“哈哈哈哈哈”。西藏是个好地方，何言每次看那里的宣传片都想去走走，年轻的时候缺钱，现在缺时间，小树这样的零零后刚好啥都有。
前一段好几个因素掺杂小树也提了离职，本来一起的人没多少，走一个少一个，以后见面都不知道哪天，大家都挺不舍，轮番劝了好久，最后还是由他去了，毕竟西藏确实该去。
小树离职时间确定之后，一行人约着出去吃了顿饭，就在平时去的烧烤店。何言那天休息，直接从家里过去，推开门环视一圈，发现最里面的大桌子赫然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你们来这么早”？何言放下包朝对面四位男士说道。
“我们下班直接从公司来的”。小树大声叫唤。
“还有几个人”？
“还有四个女生，刚好四男四女”。何言还疑惑，所以这位置也这么平衡，四个人分坐两边两两相望，挺好。
“先点菜吧，要不？等下他们来了再加”。这家店生意一直火爆，这会儿外面还有不少在等位置的人。
不大一会儿，一行人行色匆匆的来了。小黄刚到就被要求去确认菜单。这冷的天儿，何言想想她每次都操不完心。
“去了西藏别不拿高反当回事儿”。何言轻轻说道。
“小意思，包不会的”。小树笑嘻嘻道。
“你现在也学会嘴硬了是吧”。
“哎，那都不是事儿，哥绝对没问题”。
“哼哼，你就嘴硬吧”。何言之前有过去云南的经历，提前吸了好几瓶氧气，手上还一路抱着吸氧。结果从最高海拔下来的缆车上开始头晕耳鸣，反应极其强烈。
“你别说了，今天说破天他也是嘴硬，等他去了就乖了”。小黄信誓旦旦道。
“你班换好了吗”？
“嗯，我本来排的就是休息，基本不需要调”。
“来，朋友们，我们举杯一下，祝福我西藏之行一切顺利”。
“注意安全，高反就早点回来”。小柯说出大家的心声。
何言最喜欢的应该是每次吃完饭出来的时候，走在商圈的小路上，每每都是三三两两的几个人成行，不会让任何人落单。
这个时候总会聊一些比较贴心的话题，工作，生活，或是未来。总感觉这个时候才是大家真实的一面。
像现在这样他们分成两拨人行走，橘黄色的路灯照在马路上，步调都不快，隐隐都听到欢快的笑声，或是轻声细语的说话声。
小黄跟何言同路，送走他们，两人走路去坐车，聊着聊着直接走回了小黄家小区门口，还好她陪着何言等到车，两人才正式分别。
何言是在大年三十前一天回的家，回家时何家父母已经准备好了所有过年所需。下午的时候陪着何妈去最近的超市逛了逛，刚下过雨，风还没有停，外面冷飕飕。
等到了超市发现人山人海，压根都不好挤进去，何言还挺无奈，这乡里乡村居然赶上了大城市的繁华昌盛了。
陪着何妈逛街最尴尬就是遇到她妈的熟人，这一路上都在问：“这是你女儿啊”？
“嗯，快叫人，这个是舅舅，这个是阿姨”。何言总会尴尬的笑笑。
在这小超市，何言几乎每挪动几步都能看见她妈在前面跟人说话，她自己就在后面左顾右盼，心不在焉。
“妈，我们买什么呀”？
“买鱼啊，再买点蔬菜，明天的菜还有些没买完”。
“那行吧，我们赶紧买了走吧，这人太多了”。
“嗯，我先去看鱼，你去买点香菇”。
“好”。何言一路穿过人群看见蔬菜区，拿袋子装上几个香菇就走，紧跟着去找何妈。
“买个小的啊”。何言站在何妈旁边也弯下腰看着池子里的鱼不经意说道。
“不要小的，买不大不小的”。何妈认真说道，眼睛还望着水里的鱼。何言拿起篓鱼的网，一下网住好几个。伸到她妈面前，何妈拿起袋子，选了两个。
看了一下越排越长的队伍，何言先推车过去结账，剩下的小菜何妈自己去买。等待中，随手拿起手机，看之前胡与说也是今天回老家过年的事。
“你到家了吗”？
“还没，打算晚上再走。你在做什么”？
何言随手拍一张超时的照片发过去。“人不少，注意安全”。
“好的，你也是，今天估计到处都是人山人海”。
“好”。
“我看了一下，家里的东西都买齐了，应该不缺了”。何妈从身后说道。
“好，你去外面等，我来结账”。何言回头看了下何妈，收起手机。
回到家将近傍晚，表妹打电话让过去他们家吃饭，两人年纪差几岁，平时聊得不算多，但彼此妈妈是亲姐妹的关系，私下里能照应彼此也会互相担待，处的也算还行。
互相问了一下意见，都有点兴致缺缺，天儿冷，明天还要烧团年饭，前期一直在准备，还真想好好休息下。
“电话响了吧”。
“好了，你小姨爹的电话”。
挂断电话，何爸无奈笑道：“走吧，催好几遍了，饭都烧好了”。
一到小姨家，就看见小姨站在门口嗑瓜子，小姨看见何言他们，笑眯眯的走出来说道：“言言，今天刚到的吗”？
“对啊，你咋知道”。
“我下午看见你们了”。
“那你咋不喊我们”。
“喊了呀，人太多了，你们完全没反应”。
“好吧，小姨爹做饭啊”？
“对啊，姨爹做饭。嘿嘿嘿”。。。
小姨不爱做饭，每次来都是小姨爹下厨，一开始也因此何妈颇有微词，都不太愿意来他们家吃饭，后来也习惯了，觉得自家妹妹活该享福。
“小姨爹，做啥好吃的”？一眨眼看见小姨爹从厨房走出来。
“做的多，你们多吃点，最好是吃完”。
“哈哈哈，我们尽力”。
吃饭的时候，表妹和何言坐一起，长辈们各自坐在一起。饭桌丰盛异常，光火锅就两个，一个土鸡子火锅，一个牛骨头火锅，还炒了几个热菜。
“我听说你喜欢吃土鸡子啊”。小姨爹笑着说道。
“嗯，土鸡子很劲道”。
“多吃一点，这个是今天刚去买的”。表妹随手夹一块鸡肉到何言碗里说道。
“嗯，很好吃，味道也很好”。
“哈哈哈，我本来打算炖香菇，但是后面还是炖了白萝卜”。
“我挺爱吃萝卜的，很好吃”。
“香菇才香呢，改天在炖给你吃”。
“我们在一起只有吃这个事情吗”？
“哈哈哈，还可以去逛逛街，喝个奶茶”。
“嗯，我不爱喝奶茶，谢谢了”。
“回来呆多久啊？初二拜年我们吃烤肉吧”！
“好，我没问题”。
“行，我家还有个烤肉的锅，到时候去买点新鲜的五花肉和生菜”。
“跟着你不愁吃，真的”。
“哈哈哈，反正我不能？？委屈我的嘴”。
“你从来没有，我也是托了你的福”。
“想吃啥，你跟我说，我来给你整，应该能让你满意”。
“我对吃追求不大，谢谢你。两人相视一眼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