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煜川从桌子下面抽出超厚的一大本纸质的文件，拍在厉烨舟的脸上，“厉上校发挥下自己的大能耐，基于这些初始数据，写一份基地安保系统升级方案。”
厉烨舟的鼻梁差点歪了，震惊道：“从哪里来这么多纸质文件？！”
柔照宁道：“基地以前的负责人酷爱留下纸质证明，一种仪式感。”
厉烨舟把文件翻得“哗啦啦”作响，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就像一只只小蚂蚁，疯狂地往他眼睛里钻，要吸他脑浆！
还有他看不懂的奇怪文字，不知道哪个偏远星球的本土语！
“厉上校，请你让开喵。”林赛捧着一堆工具回来了。
厉烨舟粲然一笑，“细致全面的保护柔教授的安全，是我的使命！”
威廉姆双手竖起大拇指。
扫平一切艰难困苦，只为守护这份爱！
厉烨舟对着柔煜川一根根收拢手指，紧攥成拳，怀着雄心壮志放出豪言：“放心，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
“先做出成果来给我看到再这么说吧。”柔煜川凉凉地说道。
厉烨舟很快锁定柔煜川斜对面的空位，一落座就撅起嘴巴，对他献上一记大大的飞吻。
柔煜川觉得嘴唇上莫名发烫。
明明刚才根本没有亲到一星半点。
可是嘴唇像有一团火在烧，干得厉害，需要点什么来缓解。
有这种隔空攻击人的异能，扔给钟叹做研究多好。
不对，那会害了钟叹。
凭厉烨舟的蛮力，一定会把钟叹的宝贝们搅得天翻地覆。
不能害了朋友……他一边想着，一边挪动显示屏，挡死厉烨舟的视线。
厉烨舟如遭雷劈，在椅子上瘫了三秒后，奋起工作。
柔煜川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口气。
终于清静了。
钟叹抓了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厉烨舟说什么了让你翻脸这么快？”
柔煜川瞥他一眼。
钟叹被冻到了，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歌，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
众人各自忙碌，不知过去了多久，柔煜川终于有时间休息。
虽然是工作狂，但也不想过劳死。
英年早逝就没意思了。
柔煜川抬起头，显示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稍稍地挪动过，露出一条缝隙，正好能看到厉烨舟。
这家伙敲得键盘快冒火花了。
干劲十足又过分专注，很好，等会儿他能安静地睡觉了。
柔煜川把工作交接给威尔福德，独自一人返回休息室。
走廊上还没完全清理干净，有不少杂物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上，他绕过杂物，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破洞。
正好能看到澹台晴訸驾驶着机甲训练。
看似笨重的人形机甲在她的操纵下，灵活如燕，敏捷如豹，手中光剑气势如虹，仿佛能劈开宇宙中无垠的黑暗。
挺有意思，他想着以后有空，要试一试。
蓦地，他感觉身上像被无形的毒蛇黏腻地缠上。
他猛地回头望去，幽长的走廊里，灯光明灭几下，平添几分恐怖气氛。
看了又看，空荡荡的走廊只有他一个人。
被缠上的感觉没有了，反倒是一股烦躁感从心中“噌”得一下窜起来。
柔煜川潦草地捋一把头发，掏出香烟。
“咔嚓”，打火机燃起走廊上最明亮的火光。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才点着香烟，一缕淡薄的白雾渐渐散开。
之前在实验室草草地闭眼小憩过，身体没有得到适当的放松和休息，所以多多少少影响到了脑子，产生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幻觉和情绪。
睡觉！
柔煜川的长腿迈开更大更快的步伐，回到休息室。
休息室也空荡荡的。
柔煜川觉得很完美——
室温宜人，安静无人，适合躺平。
柔煜川进盥洗室，用凉水冲了把脸，点燃第二根香烟后再抬头时，镜子里倒映出两个人影。
“柔~教~授~~~”
厉烨舟用低沉的声线发嗲，诡异的又酥又麻。
瞬间粉碎休息室的宁静。
柔煜川还没动作，厉烨舟已经报了那0.0001秒的仇，从背后环住柔煜川的腰身，特意避开固定带的位置。
“柔教授回来休息，居然不喊我一起。”厉烨舟不满地抱怨着，下巴抵在柔煜川的肩头，抱着他左右晃晃撒娇，“以后不许忘了，不然人家会好伤心的。”
柔煜川两指夹着烟，缓缓地对着镜子吐出薄薄的烟雾，模糊了镜子里的人影。
“你写完方案了？”
“写完了！”厉烨舟隔着衣服，摩挲着腹肌，手感真是好极了。
于是乎，不太满足了。
手指像蜘蛛，溜溜达达往下去，伸向训练服边缘。
柔煜川抽打他的手，“拿来……”
“现在是休息时间，禁止谈工作。”厉烨舟掐着他柔韧的窄腰，把人翻转过来，面对着面。
柔煜川偏过头去，重新叼着烟，避免再度发生不经意间的“差一点”，“你说的对，我要休息了，滚出去。”
“所以，要做点促进睡眠的事。”厉烨舟邪笑，一根手指勾住他裤子上的抽绳，轻轻地拉动。
隔着布料，柔煜川仍能明显地感觉到抽绳轻轻摩擦过腰部，激起痒酥酥的一片。
他抓住那只不老实的手，阻止他再动作下去，不耐烦道：“你想让我的伤势加重？”
“柔教授为什么总误会我……”裤子窸窸窣窣落地，厉烨舟轻松地把他抱上洗手台，同时抓来干净的训练服垫在身下，“柔教授不要急，耐心地等一等，再说……”
他低头，惊喜道：“芜湖~柔教授，你的身体已经很诚实地邀请我了呢。”
柔煜川迅速抬起左腿，脚尖抵在厉烨舟的胸口上，不让他靠近，毫不在乎眼下这个姿势更危险，因为知道厉烨舟不会真把他怎样。
“我又没病，正常的生理反应。”
厉烨舟眯了眯眼，笑嘻嘻，“感谢它这么健康。”
“……”
“要好好地嘉勉它才行……”厉烨舟握住骨形分明的脚踝，在觉察到柔煜川要用力地踢开自己时，稳如泰山地用自己的胸口抵挡着。
谁也不让着谁。
双方暗暗较量之际，他的指尖顺着精致的线条游弋而上，很快注意到白皙如雪的膝头上方有一道不深不浅的红痕，像被什么东西挠的。
柔煜川浮躁地喝道：“够了，厉烨舟……”
厉烨舟问道：“怎么搞伤了？”
“不小心撞到哪里，没有疼痛感，所以没注意到。”柔煜川敷衍道，脚尖又用力顶了顶厉烨舟的胸口，“滚开，我不需要……”
“柔教授，不是你需不需要，是它需要哦……”厉烨舟宽厚温暖的手掌包裹住膝盖，低头轻柔又细致地舔过那道红痕。
“……”柔煜川原本还算平稳的呼吸立刻乱了。
厉烨舟的舌尖带毒了吧……他如此想到。
越发急促的呼吸影响了出力，抵在胸口的腿脚很快泄了力，厉烨舟抓住时机，推开柔煜川的腿，欺身过去，另一只手去回应那无声的邀请。
“嗯……”柔煜川的身体猛地一颤，触电感自厉烨舟的掌心，一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然后全身无法压制地颤抖着，手按在厉烨舟肌肉紧实的胳膊上，却使不出一点力气推开。
他忽地明白了，又好气又好笑地咬牙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尽在掌握之中？”
厉烨舟的脸埋在柔煜川的颈窝，用力嘬一口，笑道：“你就说是不是吧。”
说话间，厉烨舟“恶劣”地积极表现“掌握之中”。
“厉，烨——”柔煜川被他搞得连完整的话语都说不出，勉强压着才没发出怪异的语调，“舟！”
“叫全名？不听不听！”厉烨舟冷哼，脑袋拱到柔煜川的怀中。
乱糟糟的微卷发丝，胡乱地撩着下巴，也撩乱着柔煜川的心绪，他努力调整着呼吸，“五……个小时后，看不到方案你……唔！”
厉烨舟没有回应。
确切地说，此刻不太方便说话。
更猛烈的攻击袭来，柔煜川的呼吸完全停滞。
以前，没有让厉烨舟这样过。
直入主题，不需要讲感情。
现在，要失控了……
“……不，不……行……”他艰难地开口拒绝。
他的手刚抬起，被厉烨舟抓住手腕。
发烫的指腹用力压在手腕的疤痕上。
疤痕好似被点燃了，要化作灰烬，彻底消失，彻底抹去那些绝望的记忆。
脑子缺氧的厉害，柔煜川深吸一口气，香烟从颤抖的唇角滑落，落向厉烨舟的脑袋。
他赶紧去捞，身体下意识地往前倾。
“咳……”厉烨舟低呼。
柔煜川惊觉不妙，想后退，厉烨舟圈住他的腰身，不让。
布满老茧的手掌抚过他紧绷的后背，粗糙的掌心摩擦起一团团的烈火。
前后都被狂舞肆虐的火焰包裹，柔煜川无处可退，只能任由这充满魔力的火焰吞噬他，奇妙地烧尽心头的烦躁感。
他垂下眼帘，细密的长睫毛给深邃的眼眸添上更深厚而复杂的阴影，而后在持续不断的火势冲击下，渐渐化作一汪水，清晰地映着厉烨舟的发顶。
“阿……”柔煜川失神，轻轻地唤着，“烨……”
他弓着背抱住厉烨舟的脑袋，修长的手指没入发丝间。
真的要失控了……
“阿烨……”
厉烨舟听着耳边的喘息声越来越无法克制，那两声“阿烨”更是火上浇油，他干劲十足，更温柔而深切地回应他。
爱意如火，一点点焚烧理智。
“够了……”
趁着一个空隙，残存的理性让柔煜川单手捧住厉烨舟的脸。
本想制止继续下去，然而对上厉烨舟的视线时，他的心头狠狠发颤。
面前的男人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狗，深情款款的眼中，除了霸道的占有欲，还有……
柔煜川想起进入神之领地前的疯狂。
疯了许久之后，厉烨舟眼中的欲念依然无穷无尽，像一道深渊，要拉着他坠入其中，要和他永久的身心合一。
现在也如此。
他迟疑了。
“川川——”厉烨舟握住贴在自己脸上的手，就要凑上去吻在柔煜川的眼角。
俊朗的脸庞一片绯色，让眼角的泪痣鲜红得更诱人，还有那双明眸仿佛盛满了春水，让他欢喜，让他想沉溺进去。
柔煜川呼吸一滞，声音沙哑地拒绝道：“去漱口。”
厉烨舟噗嗤，“柔教授还会嫌弃自己的东西？”
说着，他故意舔了下嘴唇。
小小的举动炸得柔煜川脑子里轰鸣声回荡，想踹飞这只不要脸的臭狗，但是真动作了，却是完全相反，他身体往后仰靠在镜面上。
镜面冰冷，肩膀微微缩瑟了一下，但刺激不回他的理智了。
他并不是一个完全冷静理智的人。
厉烨舟，总是能突破他的防线。
他左脚搭上厉烨舟的肩头，勾着人靠近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