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挽云具体梦的什么一醒来全都不记得,脑子发昏不太清醒,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梦到什么了?”江逸心疼问。
他的声音又哑又难过:“很模糊,一个很悲伤的故事。”
江逸听着心都拧成一团,半蹲在他的床边,双眸深情,语气温柔地说:“梦而已,别当真。”
虽说是梦,但悲伤的感觉是真真切切体会到的。
纪挽云抓着他的手,来回捏几下,像是在确认什么事情。
江逸坐在他身旁另一只手给他捏起背来,“力度合适吗?”
“合适。”纪挽云松开了他另一只手放到肩颈上,“两只手更舒服。”
江逸按的力度很舒服,就连按的穴位也很讲究,他原本还有点低落的情绪被这按摩驱散一大半。
民宿租好,江逸又采购一些调味品和新鲜的蔬菜给纪挽云做饭送去。
虽然是有个确切的落脚点了,但他晚上还是喜欢跟纪挽云挤一挤睡。
“明天上午就办出院!”纪挽云高兴地说。
“好。”江逸笑了笑,给他打开今天准备的饭,牛肉滑蛋,枸杞叶滑肉汤,还有清炒的生菜。
纪挽云看的眼睛一亮,都是他喜欢的家常菜,赞道:“不错不错。”
“做的不错是不是应该有什么反馈?”江逸嘴角弯弯地说。
纪挽云抬起眸跟他四目相对,又把目光往下移,一把拉过他的肩膀,凑在他的肩颈边,沉着声故作神秘:“当然有,不过要等出院。”
江逸喉结滚动一圈,微微偏过头,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提醒道:“明天出院哦。”
说完他把便当盒打开送到他面前,“快吃吧,天冷要凉了。”
纪挽云吃的很慢,连吞咽动作都小心翼翼的,喉咙还处在发炎的状态,吃的太快或是嚼不碎吃下去会加剧痛感。
等他吃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林星文自己一个人来到了他所在的病房。
他俩聊的欢,江逸出了病房外等他们聊完再进去。
“你这是出院了吗?”纪挽云问。
“是的,你呢?”
“我明天上午。”纪挽云想了想,“你们要留在兰州过年吗?”
林星文:“有这个打算,最近雪下的很大,开车上路很不安全。”
“说不定我们可以一起,我跟江逸也打算留在这儿过年。”
......
聊了近十分钟林星文看时间傅知庭应该收拾东西差不多好了就离开了病房。
“聊了什么?”江逸见他离开后回了病房问。
纪挽云话说的多了口干舌燥的,随手拿起了床头的保温杯要喝水,却被江逸拦下。
“里面的水是烫的,没有瓶装的矿泉水兑了,我倒出来给你吹凉。”
“吹凉”纪挽云耳朵里泛起一股好暧昧的气息。
他点点头,直盯着他嘴里呼出气的动作,语气轻佻:“真贴心贤惠。”又笑着补了一句:“我喜欢。”
他声音还哑着伴点鼻音,听起来更加磁性和动听。
江逸吹气的动作停下,温热的手略过他干冷的嘴角,低声说:“多喜欢?”
“就像我夏天的时候喜欢喝水。”纪挽云盯着他手里的水,喉咙又干几分,哑声说。
他夏天喝水的频率惊人,简直就像鱼儿离不开水。
江逸满意地弯起嘴角。
他喝完水之后跟江逸说了跟林星文一起过年的事情,他都同意了,江逸自然是顺着他的意愿来。到时候出院之后跟傅知庭商量商量,好好准备就可以了。
-
办完出院手续,纪挽云跟江逸往民宿走。民宿偏四合院的设计和黄河很近,风从黄河河谷间呼啸吹下,大雪随风纷飞,路上的雪又厚了一层。
黄河水面结了一层冰,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路上行人寥寥无几,静的只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
“江逸!”纪挽云喊道。
江逸离他的距离不过半米,转过身看向他如白雪般的脸,“怎么了?”
纪挽云往前挪一小步,抬眼间吻向他温润的唇,冷天里靠近温暖的热源会不自觉的索取更多,飞雪调皮地落在他的纤长的睫毛上,迅速化成晶莹的小水滴。
雪天里的吻太过突然和浪漫,江逸想把这个吻再加深一步,纪挽云却离开了他的唇。
纪挽云鼻子还有点堵,憋不到半分钟的气就满脸通红,他深呼一大口冰冷干燥的空气,计谋得逞似地说:“在外面呢,点到为止。”
江逸皱了皱眉,心想就是故意钓他的,在他耳边低语:“太坏了。”
纪挽云坏笑盯着他,弯腰抓起地上的一大把白雪砸向他,扔完拔腿就跑。
江逸把地上的雪揉成一个小球,肆意地,毫无目标地丢向他,再紧跟在身后追。
黄河边,除了雪落下的声音,还有他们张扬自由的笑声。
纪挽云跑出一身汗,身子都轻盈了。
民宿的设施齐全,江逸前两天又做了打扫和消毒。
他到之后进去洗了热水澡,在医院里洗的很不自在,导致他在医院那几天都是热水冲一下就没了,这里还有浴缸他索性泡了个热水澡。
泡完澡他整个人神清气爽的,就连鼻子堵的症状几乎消失,呼吸都是顺畅的。
他站在门前细细感受这洁白宁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
“想什么呢?”江逸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纪挽云伸手接住了落下的雪,笑说:“想起了一首歌的歌词,I don't wanna live my life in circles I just wanna find an empty road......”
这是他在车上很喜欢听的歌,江逸记得很清楚,把自己最喜欢的那句唱了出来:“ We gotta get out.”
他的英文发音很地道,声音又是低沉磁性,唱起来很好听,这一句来纪挽云听得心痒痒的,不满足地说:“我们已经是私奔了,再多唱几句?”
江逸笑着又清唱几句,原唱唱出来是反抗当前现状向往自由的,而他唱出来却是深情款款的,纪挽云听的很满足,他唱完给他拍了好久的掌声。
纪挽云印象中江逸连听歌都很少听,也就他在车上的时候会放歌,这首歌都会唱,期间肯定是下了不少功夫。
不多时,舒源给纪挽云打来电话。他只跟她说今年不回家过年,电话那头她沉默了会儿最终选择妥协,留下一句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午后的风吹的更强劲,“进屋吧,外面风太大。”江逸提醒道。
纪挽云跟他进了屋后吃过药就开始昏昏欲睡了。
江逸趁他睡着帮江珣处理两件比较棘手的事情。傅知庭又给他发来消息问关于过年的打算。
纪挽云睡了没多久起来跟他们语音通话一起商讨起来。
但他大多时候都是听到傅知庭在说,林星文的声音很小,很虚弱。
可能是出院后还要修养吧,纪挽云心想。
最终定下的方案是,在黄河边围炉煮茶烤烧烤,一起跨年。
-
纪挽云出院回来养了一天就基本痊愈,门前的雪已经近十几厘米厚,他闲着无聊在门前堆起雪人。
只不过他在动手做实物这方面的能力没有任何天赋,堆的雪人是上下五五分的,头型是椭圆的,就连厨房里仅剩的一根胡萝卜被他拿来当鼻子用。
江逸见了忍不住笑:“好丑。”
“......纪挽云白了他一眼,“这叫丑萌。”
雪人白白胖胖肚子圆鼓鼓的,也还真是。
江逸走到他身边,揽过他的腰,说:“你在医院里说要给我反馈还记得吗?”
纪挽云顿了顿,笑着在他耳边低语:“一起洗澡吗?”
江逸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近十秒钟才反应过来,笑着点了头,追问道:“可以做吗?”
放在以前他不会问,因为时常分离和很长一段时间未见会加重俩人的念想,而时间紧迫要缓解思念最快的就是做//爱。
纪挽云被他这话逗乐了,反问他:“那我今天可以吃饭吗?”
江逸拉着他进了浴室,水放的很快,水温发烫腾起水雾,加重此刻潮热的氛围,江逸想起还有东西没拿,转身开了连接卧室的门拿东西。
水温对纪挽云来说有点烫,浑身热得泛红,双眼在水汽显得水盈盈的。
适应好温度,他没在了浴缸里,只露出肩颈以上的位置在外。
江逸回去拿来俩人的浴巾和浴袍,背着纪挽云脱下了衣服。
纪挽云泡的/很舒服,懒洋洋地靠在浴缸里,半眯着眼睛透过朦胧的水雾瞧见他背部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调侃道:“怎么还背对着我脱?害羞起来了?我又不是没见过。”
江逸动作加快,两三下弄完就进到了浴缸里,手不老实地滑过他的腿。他很怕痒,本能反应地缩了腿,荡起一大朵水花。
“怎么碰一下还害羞起来了?”江逸坏笑说。
纪挽云捧起一滩水往他脸上洒,腿缩着不舒服,他又伸了伸腿,但好像不太对劲。
江逸浑身像被电了一般,一阵酥麻,侵略性地盯着纪挽云红润的脸和唇。
他起身划过水,贴上了一张诱人的脸。
纪挽云回应了他,在温热水汽和心脏扑腾狂跳的作用下,俩人体温渐升,愈发深入。江逸抱他出来时嘴角还连着晶莹透亮的银线。
房间里开着暖气,裹着浴衣倒也不觉得冷。
江逸帮他擦干身上的水珠,他转眼间看到了床头备好的东西。
纪挽云撩起他额前的碎发,指尖划过他的眉眼,在眼角摩挲好几回,眼角的水珠散于他的指间,看到了一条淡淡的细纹。
脸上纹路是时间流逝的痕迹,纪挽云看到那条细纹心头一紧,脸轻轻贴上了眼角。
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江逸都极致地温柔。
六年半的时间,小道已经密不透光。
纪挽云没有锻炼的习惯,加上感冒刚好,体力难免会差一些。
江逸的身体素质又过分的,在让他得腿软之后才慢慢步入正题交融。
持续了四个小时才结束。
屋外西北风呼啸,屋内潮红氤氲和地上散着好几个小雨伞。
纪挽云刚要开口说话,前几天熟悉的感觉袭来,喉咙干哑隐隐发痛,咽了好几次口水,“你憋了一年?”
江逸在给他揉腰,把脸靠在他的肩颈上,“六年半。”
呼出的热气吹得纪挽云脖颈处一阵酥痒。
纪挽云偏过头拍了拍他的腿,“啧”一声,说:“我要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