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上班第一天，乔伊就被法学院办公室主任徐美美告知，新入职的教师每天下午一点到三点都要到第二学术报告厅去参加岗前培训。

“每天都得去吗，徐姐？”乔伊张大眼睛问。

“周六周日不用去。”徐美美干脆地回答。

乔伊觉得经过了一个假期，徐美美对她的态度好像生疏了些，就微笑着解释：“徐姐，可是我周三下午被排了一节法理课要上呢。”

“我看看能不能把你的课调到上午，”坐在一旁的教务秘书小杨有点儿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排课表的时候我把岗前培训这回事给忘了。”

“哎，对了，小杨，”乔伊赶忙问，“你去年是不是也培训过？培训了多长时间？考试难不难？”

“培训一个月，然后考试。”小杨说，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挺简单的，不听考试也能合格。不过人事处每天都去考勤。”

“噢，谢啦，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乔伊笑着舒了一口气，心里却在想，这个月看来又没法出去找律师事务所谈兼职的事了。

岗前培训果然如小杨所说，内容十分简单。

然而第二天下午就发生了一件乔伊一直担心，却又一直不敢细想的事——上课没几分钟，她被叫去了人事处赵处长的办公室。

“坐，小乔。”赵处长礼貌周到却神态严肃，盯着乔伊在他办公桌对面的长沙发上小心翼翼地坐下来，单刀直入地问，“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乔伊心里一紧，却抬眼平视他，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那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赵处长的脸上毫无笑容，“你知道，在你报到之前，我们完全没见过你，签约等等一切事宜都是小郝来办的。”

乔伊静静地听着，不动声色，却暗自捏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手心的肉里，很疼。

赵处长接着说道：“事实上，我们最初想接收的只是小郝，他是博士，男生，解释一下，我这样说绝不是性别歧视，实在是我们学校的男职工太少了，你一定也早就注意到了，况且，他学的又是我们正需要的古汉语专业。”

他顿了一下，发现乔伊仍然面无表情，心里不禁微有怒意。

“但是小郝表示，你是他的未婚妻，他希望能和你一起来S大学工作，否则就不能签约。我们找到N大学了解一下，你的成绩也不错，所以就答应了，可是，”他严厉地盯了乔伊一眼，“你看，新学期已经开始了，小郝却一直也没来报到，而且，他留下的电话号码也打不通了。”

乔伊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赵处长。

“我向校长请示过了，”赵处长注意到乔伊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我们不想姑息这种不诚信的行为，我们希望你能告知小郝，让他尽快来S大学报到，并对这种拖延行为做出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们就认为他已经毁约，不能单独接收你。”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乔伊静静地坐着，没有言语。

“小乔，你听清楚了吗？”赵处长严厉地问。

乔伊垂下眼睛，沉默了片刻，默默地从背包里抽出自己的平板电脑，调试了一下，在桌面上推到赵处长面前。

“对不起，赵处长，我也无能为力。”她低声但很清晰地说，“这里有您想要的所有原因，请您自己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