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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落难时分又见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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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清凉灌顶,何欢儿从漆黑中醒来。

眼前是一间宏丽气派的殿堂,廊柱帷幕、桌椅摆设,唯有青白二色。整座大殿好似一个巨大的瓷宫,典雅温润,不经意处透出掩不住的富贵风流。

大殿正中挂着一方牌匾,其上镌刻着四个鎏金大字——上善若水。

匾额下的青玉宝座上空无一人,前面稍矮的台阶上放着两张白玉坐榻,右边的榻上坐着一位书生模样的人。那人穿着随意,面目温雅,但是眉宇神色间隐然透出一种肃杀的威严。

一个胖墩墩的青衣弟子立于坐榻之后。

何欢儿认得他——石无厌,上一回金州鬼侯爷之事,他也曾跟随少主顾子期下山。

台阶下,左右两边侍立着两排弟子,有人穿青衣,有人穿皂袍,身后都背着一柄长剑。

见到眼前这阵势,一头雾水的何欢儿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怯声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白雀玄宫。”白玉榻上的书生回了一句,语气十分温和。

何欢儿吓了一跳,白雀玄宫是神剑门规格最高的大殿,有资格出入其中的皆非等闲人物。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顾青衫。”

听到这轻飘飘三个字,何欢儿心中又是一抖。

这位貌似书生的修士是神剑门门主顾青旻之弟,顾子期的叔父——二门主顾青衫。因顾青旻一年大半时间都在闭关修炼,甚少露面,门中大小事宜皆由顾青衫一人裁决。

据闻,这位二门主从不以威势压人,处事公允平正,善纳雅言,以理服人,因此,在门人弟子中威望素著。

不过,他唯一遭人诟病的便是收弟子的眼光。

比方说,此刻立在他身后的那个石无厌。

他笨拙驽钝到当一名见习弟子都被嫌弃的地步。然而,顾青衫却不顾劝阻,执意收他做了入室弟子。

“夜间擅闯钟山,真是好大的胆子!”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两声厉喝传来,何欢儿回头一瞧,只见两位白衣弟子正瞪着眼睛立在身后,其中一人手中倒拎着一个玉瓶,沿口还在往下滴水。

“仙长容禀!”何欢儿赶紧陪上了一张笑脸,“小女子是南山谷剑师座下的见习弟子,名叫何欢儿。”

小女子能屈能伸,装弱不丢人。

台下一名皂袍弟子道:“什么见习弟子!分明就是个细作!说!你把盗出的金匣藏到哪儿了?”

又有一个青衣弟子接着质问:“你的同伙是谁?从实招来!”

“细作?金匣?同伙?”何欢儿眨了几下眼睛,“小女子听不懂。”

另外一名青衣弟子出言喝斥:“装什么糊涂!事到如今,你以为还能蒙混过关吗?”

台下站立的两列弟子纷纷出言附和。

“真是死鸭子嘴硬!”

“让她吃些苦头,她就晓得厉害了!”

“她到底是如何混进我神剑门的?这背后之人也要严查!”

“师兄所言极是!禁地的宝物失窃,此事非同小可,决不能轻易放过!”

“……”

何欢儿蒙受了不白之冤,不由地火气上涌,断喝一声:“诸位仙长!你们无凭无据,不要信口雌黄!小女子是顾少主带进山中的,你们不信,可以找他去问!”

这话一出,大殿内立时变得悄然无声。

大约两个月前,何欢儿在金州一间破庙,遭神秘人一箭穿心。多亏她是千年灵参宿主,有三次起死回生的机会,她用掉了一次,捡回了一条命,代价是容貌大变,成了一个麻脸丑女。

后来,她遇见了神剑门少主遇见顾子期,被他的美貌所迷,随他一同前往鬼侯爷的山障,救出了金州第一美女李秀秀。

事后,她因误会遭到同门追杀,无家可归,顾子期大发善心,邀她到越州神剑门栖身。

在她进山那日,引起了不大不小一场风波。

神剑门乃是修真界四大贵门之一,少主顾子期人称“冷面玉郎”,甚少与人亲近,而且一向修的是无情道。

这一次,竟然破天荒带回来一位见习弟子,还是女的,自然是激起了不少好奇,惹来了不少议论,多半都往风流韵事那边猜想。

不过,好事前来的闲人目睹过何欢儿的尊容之后,汹汹舆情很快便风平浪止了。

一个麻脸丑女,与一个风华绝代的仙门少主,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

谈风弄月,开什么玩笑!?

后来,众人又一度以为她定是有什么特出的仙修之姿,才博得少主青眼,最终却发现她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平庸凡人。

于是,门中上下便一致认定,她是少主大发善心,捡回来的一个身世可怜的女子。

最大的风波,则是东山护鼎剑师郝龙阳郝大剑师惹出来的。

他与何欢儿有宿怨,并且极度厌恶她春宫门的出身,唯恐她色胆包天,占了他家冰清玉洁美少主的便宜。

那一日,他火冲冲从东山闯到西山下的议事厅,见到何欢儿,又惊又气,当场发了一场飙,非要赶她下山,硬是闹到了大半夜,就差去叫出闭关中的门主了。

经他这一闹,何欢儿成了整个钟鼎山的烫手山芋,被人们推来让去,没有人敢接手。郝龙阳在神剑门一向纵横跋扈,谁都怕遭他睚眦报复。

东南西北四大护鼎剑师中,唯有南山谷凤蝶是一名女修,深居简出,甚少理门中事务,并未参与这一闹剧。

无物拦挡,水自然会往低处流,何欢儿便流落到了南山。

谷凤蝶收徒以严格闻名,座下只有两名入室弟子。

一位如同耀眼的明珠,名叫穆有容;另一个就像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名为乌有思。

穆有容这般众星捧月似的人物,初来乍到又遭人嫌弃的何欢儿自然高攀不上,在一堆白眼和唾沫星子中,她识趣地走到了乌有思一边。

之后的一个月多,她一步也没踏出南山谷,作为一个见习弟子,老实安分地跟着乌有思种地。

白天时,她跟着乌有思在瓜田里忙活了一天,深夜时分,因为追一只践踏花田的山猫,误入了一个怪石林立的隘口,突然被人砸晕了。

陷入昏迷之际,她还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偶然遇到了混入神剑门的歹人,谁成想,再度醒来时,她竟然来到了白雀玄宫,而且被人当成了细作。

一众仙修围堵她一个凡人,她毫无胜算,顾子期是她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方才,她一时情急,抛出了顾子期这根稻草。

眼下,大殿之内悄然无声,她心中颇为忐忑。

“是你?你是少主带回来的那个丑娘?”一名身形魁梧的青衣弟子惊讶地问道。

何欢儿觉得耳朵被蛰了一下,丢给那名弟子一个白眼,语气中带了几分愠怒。

“是又如何?”

那位弟子向顾青衫一拱手,言辞恭敬:“二门主!这女人样貌虽丑,却色胆包天,她对少主心怀不轨,最好速速将她赶下山去!”

何欢儿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虽初次谋面,但举止样态却跟像极了一个人,张口问道:“你是不是郝龙阳的弟子?”

“你这丑八怪好大的胆子!我师父尊为四大护鼎剑师之一,不准你直呼他老人家的名讳!”

“什么老人家?他又没老到那个份儿上,你这不是咒他吗?”

“你……”那人一时受憋,眼里迸出了火星子,“我师父说你舌头上长牙,一说话就咬人,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何欢儿咧嘴一笑:“郝大剑师真是抬举小女子了。他一张嘴,喷出的可都是刀子,小女子差远了。”

“你这丑坯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出言侮辱我的恩师!我郑无伤今日非得割下你的舌头不可!”

说罢,他“嗖”地一声抽出了背后长剑。

见郑无伤恼了,何欢儿立即双手抱头,摆出哭丧的架势,吊起嗓子干嚎了起来。

“可是不得了啦——神剑门草菅人命——滥杀无辜啦——我的那个老天爷啊……小女子要做冤死鬼啦——”

这种吼法穿透力极强,殿内弟子纷纷堵住了耳朵。

郑无伤高举长剑,落下不是,收回也不是,剑尖在半空抖个不停,一张脸憋得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正当此时,坐榻上的顾青衫发了话:“无伤,把剑收起来。”

郑无伤瞪视着何欢儿,将剑狠狠一甩,收归了鞘中。

“这位姑娘,我神剑门并非法外之地,方才门中弟子多有鲁莽,请你担待。”

何欢儿盘腿坐在殿上,大度地一摆手。“罢了罢了,有其师必有其徒,只能说这位郑仙长不愧为郝剑师的得意门生,火爆脾气如出一辙。”

“你……果真人丑嘴毒!”郑无伤扬起了攥紧的拳头。

“就连讨厌女人这一点都是亦步亦趋,郝剑师实在教徒有方。”

“你……你……不要得寸进尺!”郑无伤挥拳砸向了自己的胸口,气得直翻白眼。

旁边一位笑眼仙修的手拍上了他的肩头。“无伤师弟,莫气莫气,一团和气。”

顾青衫莞尔笑道:“子期倒是带回来了一个有趣的姑娘。”

郑无伤脱口而出:“什么有趣?我看是有毒!”

顾青衫姿势一动未动,眼光朝他轻轻一瞥,郑无伤咬住了嘴唇,慌张地低下了头。

顾青衫对何欢儿微微一笑,道:“昨夜,我门中禁地遭贼人闯入,丢失了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巡山弟子正在四处追拿凶手,偏巧姑娘今夜撞进了兽门,未免有些过于巧合了。既然姑娘直呼冤枉,不知可有合理的解释?”

“近日来,有不明野兽屡次闯进南山谷中,因此,小女子今夜跟着乌有思姑娘守护花田。半夜里,真的来了一只全身散发香气的山猫,小女子一路追着它……后来……”

何欢儿稍微一顿,搓了下鼻子,接着道:“后来,反而被那只山猫从后追赶,小女子一路逃命,不知怎的到了一处尖石林立的隘口,山猫也不见了。小女子本想原路返回,谁知遇到一团怪雾,阻住了归路。”

“我神剑门乃修仙福地,怎可能有怪物?你这丑女人一定是撒谎!”郑无伤凶恶地瞪着她。

何欢儿把嘴一撇:“不是怪物!是怪雾!奇怪的云雾!”

顾青衫眉头一皱:“那云雾如何怪法?”

“小女子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那片雾中有灵气弥散,我本以为是什么高人在同小女子开玩笑,就冲着雾气喊了几句话,却没人回应。然后……有人打晕了我,就到这里了。”

顾青衫闻言,锁住眉头,沉思了片刻,随后释然一笑:“姑娘所言,听上去颇为可信,看来今夜之事的确是个误会。”

郑无伤急了,大声嚷嚷起来:“二门主!就凭她空口一说,岂能采信?”

有人附和:“是啊,还是要先去南山做一番求证才是。”

“对,先将她关起来,查清原委,再放不迟。”

“嗯,这样好。”

“……”

顾青衫略加思索之后,缓缓开口:“诸位弟子所说也不无道理,这样吧,将这位姑娘收押到戒房,明日到南山问过情形,再做定夺。”

他又朝向何欢儿,笑道:“本门规矩,见习弟子不可接近兽门。姑娘今夜违反门规,关到戒房受罚不过分吧?”

何欢儿叹了口气:“小女子认倒霉就是了。”

两位白衣弟子上前,押住她往殿外便走,忽见一个宽袍长袖的身影从殿门外匆匆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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