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那个工厂偷偷从圣马乔丽转移工人,这种事希|姆|莱先生可不愿意看见。西贝尔,别太天真了。”
“天真的是您,旅队长。”我认真地说,“15万为了您以后的安全买个保险,还是值得的。”
“您的意思是?”他压低声音,警惕地观察了下周围。
“直接或间接地帮助集|中|营的人,对您以后是有利的。”我格外强调了“以后”这个词。
“您是说……战争以后?”
“准确地说是战败以后。”我声音很小,但他听到了,放下杯子,仔细地思考着。
“到那时,罪名最重的就是高级领导人,还有,全体党卫军。”
他哆嗦了一下,但嘴上却说:“第三帝国怎么会轻易失败呢?”
9点多,我们离开咖啡馆。
“只喝了咖啡,吃了甜点,我还饿着呢。”他看了看我说。
我没有接茬,而是继续说原先的话题:“您的入股,会按照正常情况分红,不会有额外的好处,因此不会像别人投资那样赚那么多。但越是正规,对您越有好处。——饭先不急,等您把事情敲定下来再说。”
“15万元我都答应了,一顿饭您还在斤斤计较。”
没办法,他只要还在乎这一顿饭,就只能用这顿饭吊住他。
“送我回草地街吧。”
“回草地街?”他眼睛一亮,声音里多了一丝激动。
方向盘流畅地打了半圈,他嘴角微微扬起:“这是比请您吃饭,我更乐意做的事了。”
这有什么好乐的?
每次转弯,他的目光都要瞥过来,用温柔的嗓音提醒:“要转弯了。”口气像泡了温泉一样荡漾。
到了草地街,都10点多了,屋子里黑洞洞的,我用钥匙打开了门。舍伦堡跟了进来,我刚拿掉帽子,想去开灯,手被按住了。
“西贝尔,”他温声道,“你知道我保留这屋子的意思吗?”
“很感谢您。”
“西贝尔,我——”声音里满是情意。
我终于明白了,他一定认为这屋子是空的,我叫他来这里,是有“别的”想法……
当然,这个误会根本用不着我来解释。客厅角落里的落地台灯亮了,诺娜妈妈戴着她那顶至少有30年历史的灰色针织睡帽,帽子上的绒球长长地垂到一边,出现在卧室门前。
“西贝尔,你今天回来晚了,”她睡眼惺忪地说,然后眼睛直了,“我的天哪!这是谁?”
舍伦堡半张着嘴,悄悄地把伸到我后背的手拿开:“我还没问您是谁?您为什么在这所房子里?”
“我是西贝尔的保姆,从小照顾她的人,她叫我诺娜妈妈!”诺娜妈妈挺着胸脯说。
“她最近才来的,我暂时让她住在这里,”我说,“所以谢谢您愿意保留这所房子。”
“原来您也是房东?”诺娜妈妈将信将疑。
“他是之前那位房东的……上司。”我说。
“哦,怪不得,是个大官,您喝茶吗?”
舍伦堡气鼓鼓地看着我。
“您想吃饭吗?给你做点也不成问题。”我说。
“不吃!”舍伦堡说。
这时,卧室门口又出现另一个小小身影,看来曼弗雷德又跟着诺娜妈妈睡了。他揉着眼睛,等看清了我,展开了笑容。
“妈妈!妈妈!”
“他叫您什么?!”舍伦堡身体一晃,扶住了门边的桌子,惊恐地看着我,“难道您……您已经有孩子了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我也一头雾水,诺娜妈妈讪笑道:“这孩子白天学你叫我诺娜妈妈,发音不准,后来只叫了‘妈妈’。”
这句话救了舍伦堡,他松了口气,额头上汗都快淌下来了。
我问诺娜妈妈:“米娅人呢?她昨天告诉我孩子要送回孤儿院了。”
“她说再回去说服一下家人。而且,我实在舍不得这孩子啊。”诺娜妈妈说着坐到沙发上,把曼弗雷德抱在怀里。“曼尼这么可爱,他也离不开我,是吧。米娅走的时候,他根本不在意呢。”
曼尼,都叫上昵称了。
曼弗雷德张着小嘴打呵欠。这种雅利安特征明显的孩子小时候真的就像古典油画里的小天使,大眼睛,卷卷的金发,确实可爱。他在诺娜妈妈柔缓的哼歌声中闭上了眼。
当然米娅也没能说服家人,过了两天我打电话时,她在里面哭泣不止,说家人不同意收养。
“这其实是你的孩子吧?”我问她,“他的父亲是海因里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