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脚步也虚浮,显然是余毒未清。含山看着他向自己靠近,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首先开了口:“殿下,就停在那吧。”
陆战眉间一紧,顿了顿,问:“你的伤……”
“我受得住。”她抢道:“这本来就是我一手策划,一切我都已做好了准备。”
陆战征住。
“你可记得那日在你的屋顶,我同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含山轻声问道。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却没什么印象了。
她哼笑了一声,扯到了伤口,瞬时又揪起眉:“我早知你忘记了。不过不要紧……我本也没想和你有什么以后。”
至于执手共渡难关,更是奢望。
“陆战,我欠你的恩情,我一定会还。悠悠众口你是堵不住的,就算你权势滔天,以你今天的说辞,也只会弄得我们两败俱伤。”她淡然,声势枯弱却又字字坚韧分明:“你会当众这样胡说八道,不就是仗着有将军和太尉府作靠山,自知他不会让你身陷风口浪尖么?就算要罚,也会私了于人后。
“其实你一直都游移不定,你根本看不清楚叶哑对你的感情。你其实也说不准,他会不会无条件帮你。”
陆战凝视着她,眸色变得深沉,就连表情也骤然如蒙上阴云。
“我做这一切,就是想让你知道,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她似乎有些吃力,声音忽强忽弱:“你也听见了,叶哑虽当众拥护于你,但他最后竟然松口要你娶我。”
“含山,我其实……”
陆战哽在心口的话呼之欲出,却又被她制止。
她或许猜到了他含糊的心思,可她颓然不敢面对,也无法面对。
“殿下,就算不论你我的恩怨。我成为你的新妇之后,只会有人日日拿此事戳你的脊梁,甚至处处横埂于你,最坏的下场将如天策府一般,你会一无所有,甚至生死难料。这些后果,位列三公的叶哑,难道会不明白吗?”
他哑然。
含山停顿半晌,似乎是气力不足:“相比之下,齐王对你或许亦别有用心,但至少,在他需要你守护家国的情面上,对你更为真诚。陛下今日对我越狠,说明他对殿下的偏心与纵容越甚。否则,他也可以借此事轻易将你的翅膀折断,但他却一再替你转圜,给你机会。”
她似乎比往日哪个时刻都更条理清明,似乎此事已谋定了许久。陆战在恍然大悟的震惊之余,更痛心于她如此沉默的付出。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陆战眼中酸涩,难以置信地问道:“是你故意让周子庄说出真相,来试探阿爷和陛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死的!”
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望着他。
“陆战……咳,”她说了许多,本就干裂的唇透出了血珠,嗓子也忽然哑了些:“我言尽于此。”
她知晓自己身体撑不住了,于是决然地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