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腹中的绞痛,比刚刚更甚,像有人拿捏着她的腰腹如抹布一样使劲地拧。
陆战回头,便看见她撑着地面,小脸痛苦地揪在一起,唇色发白,整个人都微微发颤。他不顾一切地奔走回来,一把将她捞进了怀里,拦腰抱起。
她的头萎靡地靠在他的肩膀,气若游丝地说完刚刚那句说了一半的:
“我错了。”
***
回到鸿胪寺的驿馆,陆战让胡寻悄悄去请了医官来为含山诊治,他本以为是月余以前她腰上的那处刀伤还没好,面色紧张地多问了几句。
“伤口愈合得挺好,多用羊脂一类的药材揉按,不日疤痕也会尽消。”医官一边收拾针具,一边回应:“不过,女君气血双亏,应是连日疲累,心思过重所致。眼下又正好是癸水之期,要小心寒凉。”
说到这,医官眼见着屋内三个大男人脸色一僵,尤其是跟在为首那位贵人身后的二侍卫,耳根子倏地发红,他摇了摇头,补充道:“女娘心细,还是找人多照看点吧。”
待胡寻送医官出去,子庄忍不住怨载道:“女人真的很麻烦!”
陆战本是默不作声地,但他回头望见含山颤动的眼睫,便立刻冷声斥骂了周子庄几句,令他快点离开。
周子庄才愤懑地关上门离去,含山便悠悠转醒了。她看见陆战站在床侧,屋内渐渐清净下来,她又沉沉地合上眼皮,似要休息一会。
陆战知道她没睡,恐怕只是不知道怎么与他交代罢了。
果然,她只是听着他的呼吸声,压力也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
半晌,含山撑着眼皮望向陆战,眼神也变得楚楚可怜:“都怪我,我给你添了太多的麻烦。”
“还有呢?”他推开床沿的被子,侧身坐下。
“我不该再去魏宫,”她顿了一顿,眉头皱起:“现在想来,我步步都是错。不该主动引云鹿出来,不该提前替他向公主转圜,不该送公主那只镯子,不该借着王妃这个假身份,到处惹事。”
“我理解,你想见云鹿,想问清他的情况,若他真的喜欢魏连城,你想将自己的传家之物赠给他的新娘。爱之深,则心慌意乱,难做抉择。”
他语调放柔,但依旧严肃:“晏含山,我气的,从来不是你借着王妃的身份做什么,而是你罔顾我的心意,总是不同我商量就独自去面对危险。”
晏含山怀疑自己听错了,两眼迷蒙地一愣。
“心意……是什么意思?”她飞快地抓住那两个字。
陆战缄默,嘴角压了下去:“就是我好心好意给你的忠告。”
她的神色黯淡了一下,垂下眼帘去。
“你身体抱恙,需要静养。”他迅速移开话题:“明日稍作休整,后日我们便启程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