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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7岁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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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门的一瞬间,艾野长舒了口气,后背紧紧贴着外面的墙壁,心跳如雷般,回想着刚刚在房间的一举一动。

她还真是故意的。

她看过网友上传的雪崩视频,其中一个视频拍到了她,画面虽晃晃悠悠,但作为画面里唯一仰头不跑的人,就算没拍到脸,翎烟也该认得出来。

这里的信号本来就不好,通信基站又受了损,她的手机也是前不久才恢复信号,不知道翎烟是否联系过她。

想知道自己在哪里对翎烟来说不是一件难办的事,只要她想找,总能找到她。

不过艾野并不好奇这些,她想知道的是,翎烟到底是特意飞过来找她的,还是经过这个城市,顺路来找她的。

前者是在意和爱,能证明她在翎烟心里的位置。

翎烟此时还靠在窗台上,气的直笑。

她原本以为艾野刚刚那些动作是想发生点什么,现在看来倒像是她被戏耍了。

她一边在心里无语,一边从包里掏出一条新内裤匆匆进了卫生间。

虽说刚刚温存的时间没有很长,却让翎烟冒了一身的汗,锁骨凹陷的地方泛着薄薄的绯色,还黏着几缕发丝在上面。

还有就是,翎烟看了眼换下来的内裤,无奈轻皱着眉眼,内裤那里还沾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痕迹。

那是在艾野过于浓厚的吻下,来自身体深处的暗涌。

她看着那些满是暧昧的痕迹,又气笑了:“戏弄我,长大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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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车程有些长,艾野因为自身的恐高症很少会选择航班,这会儿侧身靠着椅背,头微微歪向玻璃窗,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人还没回过神儿,一串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她轻抬起手背安静地抹掉。

梦里是几年前的傍晚,老家那棵高高的蓝桉树下,和翎烟的初次相遇。

还有她原以为的“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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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翎烟的那个傍晚在夏季,晴朗。

那天特别闷热,一点风都没有。空气早就被烤的黏稠,树上的叶子也都打着卷儿,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苍镇不怎么发达,灰灰的建筑物早就很陈旧了,多年未修的马路破破烂烂地裂成碎块,堆积着浑浊的水,酷暑一到,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小镇上的人本来就不多,热浪一波接一波,便更显得街上的人少得可怜,只有枝头的蝉不厌其烦地嘶吼着。

整个小镇,淡淡的灰灰的,没有什么很强的生命力。

就连主街道冷饮店循环播放着的音乐,也是前两年已经流行过的【老鼠爱大米】。

艾野开学后读高三,考试成绩倒是每次都稳定,一直稳居中等水平。眼下离开学还有些天,整个暑假她都在小镇上赚各种各样的钱。

她从小到大都不怎么爱笑,话也从不说很多,就连课堂上也从不举手回答问题。

不过因为长得好看,很有冷美人那种感觉,所以偶尔也会被认识的人搭上两句话。

小镇上的人习惯叫她“小裁缝”。她和文乔女士靠经营一间小小的裁缝店讨生活。

虽然跟着文姓,但她并不是文乔女士亲生的孩子,文乔已经快70岁了。

按照文乔女士的说法,艾野是她远方表姐妹家的孩子,父母临终前托付给文乔这个唯一的带点血缘关系的亲人。

文乔说,那时她四岁。而那时文乔女士的精神问题也还算乐观。

说她同文乔女士共同经营裁缝店也不太对,因为文乔从来不教她做衣服,也不允许她对服装产生任何兴趣。

十几年来,一老一小日子过的十分辛苦。文乔年轻的时候受过些刺激,精神时好时坏,长期靠药物维持正常生活。

只是近几年年纪大了后,越来越严重了。

精神好的时候帮小镇上的人做些衣服养家糊口,她的手艺不错,这么多年也有些口碑在。

精神坏的时候...,就像变了个人,总是让艾野觉得很陌生害怕。

很多次的晚上,艾野都被文乔突如其来的精神症状发作吓得浑身发抖,她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紧紧抱着文乔,将头埋进她肩膀。

这样的成长环境下,免不了受了邻居,同学很多冷眼和欺压。

她小小年纪也曾很认真地思考过,这一辈子应该怎么来过。

好在她是个很聪明的人。

小镇上很少有什么娱乐活动,人们每天单调的重复着前一天的日子,几十年如一日的活着。

眼下已近傍晚,暑气总算消散了些,一群小年轻围在树下叫叫嚷嚷。

她们在下棋,艾野和另一个女生对面坐着,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两人中间的棋盘。

艾野穿了件宽宽大大的白色短袖,松松的蓝色牛仔裤,都是文乔给她做的,短袖有些年头了,料子都穿薄了些,有些地方磨出了细小的毛球。

她随意扎了个低马尾,额头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脸上,眉眼紧紧锁在棋盘上,有一股势在必得的信心。

也不是势在必得,只是她必须赢。

按理说她是不该出现在这种人多的地方的。

与她对弈的那个女生和她同校,叫方清,前两天刚刚拿了市里围棋比赛的奖项,所以她今天放出话来找人挑战,赢了可以得到100块钱,输了也要给她100。

在这种小地方,100块钱没那么容易赚到,加上方清刚得了奖,也就没人自讨没趣。

除了艾野。

相比较艾野的认真对待,方清则一脸轻松自得,手里攥了两根雪糕,左一口右一口地嚼着。

偶尔舔舔唇角,调侃艾野一句:“你有钱么你,就敢和我比?”

艾野实在听不下去的时候,从牛仔裤口袋摸出一沓零钱放在了棋盘边,继续盯着棋盘。

方清不再说话,继续嗦着两支雪糕。

艾野赢了。

在她落下最后一颗棋子的时候,方清怔了好多秒,人群一阵窃窃私语,看来方清的钱和得奖的名声都保不住了。

好在方清反悔的快,要求第二局定胜负。艾野抬头悠悠看她一眼,冷冷说了句:“这就是第二局。”

人群又有人开始小声地笑起来,被方清白眼怼过去。

她手持两个咬了一半的雪糕,原本该是挺凉快的,眼下却满脸通红,大抵不是热的。

瞄了眼棋盘上自己的一百块钱,刚要抓起来,却被艾野抢先一步拿走,来不及往兜里揣,起身就往人群外面跑。

和方清一起来的几个小姐妹,盯了盯艾野飞驰的背影,又齐刷刷扭头盯了盯方清。

“看我干嘛?追啊。钱追回来请你们吃烤串。”

100块的烤串对于这些学生是个不小的诱惑,话音刚落,几个朋友撒丫子般朝艾野跑去。

艾野的发丝早被汗水浸湿,薄薄的短袖也紧紧贴在身上,她不停往前跑,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在往外冒着热气,街道两旁的树木和房子像幻灯片一样匆匆而过。

坑洼的路面在眸底不停地晃晃悠悠,艾野觉得喉咙干的几乎在冒烟,甚至能闻到些血腥味儿。

终于,在她再次往后扭头看的时候,一个没注意,毫无防备地被路面的小浅坑绊到,整个人不受控的往前扑了过去。

在她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耳朵却率先听到一声带着点惊吓和无措的“啊!”

随之而来的手感和嗅觉也一并告诉她,她跌进了一个女人的怀里。

此时艾野一只胳膊圈着女人的腰,另只手紧紧抓着女人的小臂,而她的脸,结结实实撞在人家胸前。

好软啊,像被一只身形巨大的鸟腹部的羽毛包裹住,羽毛蓬松柔软,带着暖暖的温度让人心安。

艾野赶紧松开了她,立直了身子,抬手摸了摸有些酸的鼻梁。心里嘀咕一句:幸亏这人浑身都软软的,不然鼻子撞的更疼。

她看了眼面前同她差不多高的女人,穿了一件浅浅的银灰色紧身裙子,肩带很细,似有似无挂在肩头,露着白嫩的脖颈和锁骨。

头发是深深的棕色,有着很淡很淡的卷曲,额侧一缕细细的波浪弯度的发,随性勾勒脸部线条。含情的一双眼自带温柔,像饱含着万千情愫。

在她发呆的时候,女人伸出莹白的手戳了下她的肩头儿,笑道:“小孩儿,你的敌人追上来了。”

“啊?”艾野回过神儿猛地朝后看几眼,灰扑扑的街道两边,除了几只流浪猫在垃圾桶旁找吃的,并没见到人影。

她跑的实在是太快了。

女人却因骗到她,抱起双臂咯咯笑了起来,艾野甚至都能看到,她笑起来时薄薄的裙料里面,一阵轻颤。

真是个坏女人,初次见面就戏弄她,艾野睨她一眼,不想多做停留,转身离开。

女人还站在那里笑。

艾野匆匆逃了一段距离后,忍不住回了回头。那个女人安静站在蓝桉树旁,出神的看着河水流淌的方向。

其实她们这里并不算是蓝桉树的生长地。

那是小镇上,也可能是整座城市唯一一棵蓝桉树,立于街道旁矮矮的建筑物后面,面对一条小河。

枝叶肆意舒展,每一片叶子都被夕阳镀了浓浓的橘色。

艾野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她整个人也被阳光镀了一层金边。

像那棵蓝桉树一样。

艾野的家住在离小镇主街有些距离的一条小巷子里,巷子很窄,隔音也不好,这两年才开始有人做做巷子的卫生,腐臭味比之前少了不少但还存在。

这一带小巷的旧房子都是两层的,说是两层,其实一层不能住人,人们都当仓库来用。

要不是因为当地经济不行,估计房子早拆了重建了。这房子也是文乔租的,她和艾野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家。

两人在这住了十几年,对房子感情十分深厚。

文乔女士舍不得钱在主街上租底商,就把一层收拾了下,弄了个小裁缝铺。位置不显眼,生意也就差了些,偶尔也会有生客来做衣服,但更多都是附近的老客户。

也会有那种喜欢欺负人的,偶尔做个衣服就赊账,拖久了干脆就不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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