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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严刑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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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臻睁开眼,眼前是昏暗的囚室,铁栏外一盏牛油灯烛火摇曳。

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头看,一套白色的囚服端端正正地穿在身上,手脚的镣铐俱在。他怔了怔,连忙掀开身上的被子,只见床单被套干干净净,枕头也完好无损。

他跑过去查看那桶,整整一桶水纹丝不动,其上飘着一个崭新的水瓢。

他不信邪地掀开恭桶盖一看,里面干干净净连一滴水都没有,这里的一切原封不动。

贺兰臻惊疑不定,茫然地跌回床上。伸手摸摸腹部,感觉有异物碾在肠道里。

他难以置信,连忙缩进被窝,手指进缝……

贺兰臻坐在恭桶上,手指里捏着一颗鸽卵大的珍珠陷入沉思。

他怀疑自己精神出了问题。

其实那都是一场梦,根本没有什么狂徒,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他呆滞地将自己收拾干净,将身体蜷缩在被子里,睁大眼睛盯着那根细细的火芯。

心想一定是他最近太累了,睡一觉,睡一觉就没事儿了。

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之前发生的事一幕幕在脑海里重播,他额角青筋狂跳,捂着脑袋在床上翻来覆去。

别想了!烦死了!

贺兰臻脑袋都要炸了。

他猛地从床上翻起,伸手摸向舌头,舌面温热湿滑,他仔仔细细摸了半响,终于在舌头中央摸到一条细细的凸起,比旁的更细软,那是新长好的嫩肉。

贺兰臻简直想狂笑。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发起癔症来?

他冷静下来,摊开手掌观察那颗珍珠。

第一大小不对。比他之前那颗小多了,这若是颗鸽子蛋,那颗就是枚鸡蛋。他分明记得那狂徒将珠子取出来时白光一闪,谢衍这王八蛋给他sai的就是颗夜明珠。

第二位置不对。那颗夜明珠位置很deep,他无论如何也够不着,这颗的位置像是刚好比着他手指的长度放的,正好能让他不费太多力气就取出来。

一边隐瞒身份,一边又故意留出破绽,既不想他知道,又生怕他猜不中。

疯子!

贺兰臻一阵胆寒,想起那狂徒一方面墙建他,另一方面又极力给他欢‘娱;一边实施暴行,一边又对他深表歉意;既震怒于别人对他的麟辱。亵。玩,又效仿前人的做法给他sai颗珠子。

这算什么?

挑衅?占有?标记?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股恶寒从心底升腾起,贺兰臻忍不住裹紧被子。

这么大的珍珠,他的主人必定身份显贵,能混进天牢青饭他还能抹掉一切痕迹,范围一下就缩小了,恐怕天底下能做到的两只手就数得清。

而最大的特征是,此人好像能够夜中视物。

他兀自呆愣着,肚子饿得咕咕叫,胃液灼烧得发疼,简直想将五脏六腑嚼碎了吞下去。

此刻狱卒及时地提着食盒进来。原来还有人记得他没吃饭啊。

他将食盒从囚室的小门推了进来,便站立在一旁,等着贺兰臻吃完。

贺兰臻打开食盒,愣了一下,里面是小米粥、鸡蛋羹还有一碟枣泥山药糕,他以为给犯人吃的顶多馒头咸菜。

贺兰臻很久都没进食了,脾胃极其虚弱,吃这些食物正好。

他一边慢吞吞喝着粥,一边蹙起眉毛。

贴心得有些过分了,这究竟是谁的手笔?

他感觉这和林大人之前所说的“照顾”相比升了一级。之前只给了他基本需求,连油灯都舍不得多给他点一盏,他初次醒来时少说饿了一天一夜,林大人光顾着审他,也没记得叫人给他点吃的,只有一桶清水。

照顾了,但照顾的十分敷衍。

所以现在这饭是谁叫送的?

他看了看狱卒,问道:“大哥,是谁派你送饭过来的?”

狱卒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贺兰臻又挑了个简单的问题试探道:“大哥,外面是什么时候了?”

狱卒还是没理他。

贺兰臻心生一计,忽然颤巍巍地把粥放下,一边软塌塌地倒下,捂着肚子哀哀叫唤:“哎呦——”

狱卒大惊,连忙凑了过来,蹲在铁栏外查看他的情况。贺兰臻抓住他的袖子:“呃……我的肚子好痛,是不是饭有问题?”

那狱卒啊啊叫了几下,指了指嘴巴,摇摇头。

原来他竟然是个哑巴,贺兰臻连忙舀了瓢水递到铁栏边,示意他写字:“这饭是谁叫送的?”

那狱卒歪歪扭扭地写道:“刑狱官。”

贺兰臻又道:“我的被子好脏,我要换床新的。”

狱卒疑惑的看了看他,不解他这会儿怎么又生龙活虎了。他挠挠脑袋,写道:“不是才换过吗?”

贺兰臻终于听到想听的了,急忙追问:“谁换的?什么时候换的?谁叫人换的?”

这哑巴狱卒稀里糊涂,告诉他上午有两个狱卒带着新的用具进了贺兰臻的牢房,天牢里犯人的安置和管理都由刑狱官大人负责,应当是大人的意思。

贺兰臻吵着要见刑狱官大人,让他传话。结果狱卒离开了半天也没来人,不知是他根本没给他传话还是对方不肯见他这个嫌犯。

贺兰臻想,要么那个疯子就是刑狱官,要么就是刑狱官都要听他的话。所以是那个疯子在关照他,这倒是像他干得出的事儿。

那个人又在齐王一案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贺兰臻想起谢衍,也不知他现在有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他心事重重地在床上躺了半天,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多。

他看了看室外的长廊,怎么这么久都没人来审他这个犯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姓余的带着一帮狱卒风风火火地进了囚室。

“余大人。”

余珺朝狱卒吩咐道:“带进刑审室。”

贺兰臻见余珺全身缟素,风尘仆仆,眼神恨不得当场料理了他,就知道一定有新的情况,他急忙问道:“山洞找到了吗?那几个和尚怎么说?”

余珺面寒似冰,一言不发,领着狱卒将贺兰臻从囚室拖了出去。他们东绕西绕,穿过一道道铁门,贺兰臻被带进一个密不透风的囚室,里面宽敞阴森,即使旁边碳火烧得腥红如血还是让他觉得寒气逼人。

室内摆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刑具,贺兰臻能闻到室内长年累月堆积而成的血腥气,熏得他几欲作呕。

他心知少不了一场硬仗要打,强自镇定道:“大人把我带进这里是什么意思?证据找到了吗?”

余珺冷笑,不跟他废话,叫手下动手。两个狱卒架着贺兰臻把他往一张刑床上拖,贺兰臻反抗,奈何内力被封,手脚被拷,而那两狱卒几下就将他制服,架到铁制的刑床上,冬日的生铁冰得他全身一颤,狱卒又拿铁链将他四肢拷在。床。头。

贺兰臻怒道:“你敢对我用刑?谁准许你的?!”

余珺今天铁了心要弄他,无论贺兰臻怎么逼问都不理会。她大手一挥,两个狱卒便上前脱了贺兰臻的鞋袜,又一人端着一大盆水过来。

狱卒一人握着贺兰臻一只足腕,贺兰臻双足发痒,难受得他忍不住狂蹬,铁链扯得钉钉作响。

“放肆!哈……你们要做什么?!”

狱卒强攥着他的脚按进水里,两手麻利地搓洗起来。

“哈哈哈放开我!”

贺兰臻的脚m感得很,单是给他洗脚就让他发笑。余大人十分满意他的反应。

紧接着又有狱卒牵着两头山羊来到贺兰臻脚边。贺兰臻茫然不解,歪着头和两头畜生大眼瞪小眼。

忽然足底一阵麻痒,是山羊伸出长舌。舔。舐起贺兰臻水淋淋的脚,那羊舌头上生满倒刺,奇痒的刺激瞬间蹿遍全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贺兰臻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爆笑,两只脚疯狂地躲避羊舌,狱卒连忙上前将他的脚腕结结实实地绑在床柱上。

“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狗官!谁给你的胆子哈哈哈哈!!”

余大人气定神闲地在一旁道:“当然是上面给的,嫌犯贺兰氏,限你尽快招供实情,交出解药,否则……我们还有许多花样,本官陪你慢慢玩儿。”

“呸!哈哈你屁话都不说一句……就想让我认罪哈哈哈哈……证据呢?!”

余大人厉斥道:“还敢嘴硬!本官才从灵业寺赶回来,你说的那个洞根本没有!还什么勇救和尚,被泼油漆,本官亲自盘问了灵业寺的和尚,他们都说没有这事儿!倒是记得那日傍晚你有来找过王爷。”

“不可能!哈哈哈哈你说谎!”贺兰臻眼泪都笑出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他们说谎!哈哈哈哈——你根本……哈没有去找!”

“搜寻证据的又不止本官一人,大理寺卿也在。我们搜遍整个火场也没找到什么密道山洞,你说那个叫普广的和尚失踪了,许是死在火海里了,其余和尚都称没见过你见义勇为。你这恶贼!好会编故事!”

贺兰臻大惊失色,敌人果真就混在朝廷,急道:“哈哈……有奸细……把证据毁了!哈哈哈哈那些和尚骗人……要么就是你骗我!哈哈哈哈狗官……你们陷害我!”

“本官用的着骗你一个死刑犯?倒是你胡说八道混淆视听,拖延时间!浪费人力!”

余珺快马加鞭赶去灵业寺寻找证据,却被摆了一道,怒火中烧,把案情启禀给皇帝后,连丧服都来不及换就来找贺兰臻算账!

他新仇旧恨一起算,非要让这恶贼脱成皮不可!

贺兰臻只觉奇痒难耐,笑得都快断气了,他逐渐感到窒息,脸胀得通红,他拼命挣扎,冰冷的镣铐勒伤他的手腕脚腕,血肉模糊。

余大人趁此在旁边逼问:“快些如实招来!你是如何谋划行刺,又是如何给王爷下的毒?!”

狂笑逐渐演变成痛苦,贺兰臻笑得涕泗横流,脸颊由红转青,他无法呼吸到空气,几欲憋死,余珺在他要厥过去的时候挥手让狱卒拉开羊,叫贺兰臻如实招供。

贺兰臻有气无力道:“我没有……我是被陷害,你们内部有奸细……圣上呢……我要面圣。”

余珺不理会他的辩白:“包袱是你的,剑伤是你捅的,人是你咬的,你的房间里出现烧焦的尸体,穿着你的衣服,和尚指控说发现你和王爷时周边有打斗的痕迹,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来人,继续!”

狱卒在他两只脚上继续涂上盐水,羊舌又孜孜不倦地舔了起来。那令他痛苦万分的奇痒再次袭来,贺兰臻扯着沙哑的嗓子又开始狂笑。

只要他不招,酷刑就不会停。贺兰臻的嗓子被千百根针扎了一样疼,即便如此还在控制不住地狂笑,他难以呼吸,肺叶不断压缩,惊恐地索取每一丝空气,恐惧和窒息感宛如千万只毒虫爬满全身。

余珺的逼供恶魔般萦绕着他,不停地恐吓、诱哄他认罪。

贺兰臻不断地否认着,坚持道——他没有做,有人陷害他,内部有奸细。

渐渐地,贺兰臻又笑又哭,神情癫狂,铁链深深地勒进足腕,伤口鲜血淋淋,深可见骨。

他却恍然不觉,嘶声大骂狗官,扬言余珺陷害他,一会儿又骂大理寺嫁祸他,是他们一起串通好把罪推到他身上,骂他们屈打成招,吵着要面圣,要皇帝重查此案。

余珺气得跳脚,斥他含血喷人,终于忍无可忍,凑到他身边恶毒道:“本官奉命行事,没有圣上的意思怎么会给你用刑?你快说出解药!”

贺兰臻癫笑中瞳孔一震,脸色骤然惨白,一口气卡在喉咙半天进不去,他仿佛看见阎王来抓他了。

此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一帮狱卒闯了进来,强行打断刑供:“余大人!刑狱官大人有急事要与您商量,请速速随小的们过去!”

“本官正在审问重犯,现在急需解药救王爷的性命!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狱卒坚持称是十分重要的大事,一定要现在去。余珺半信半疑,看了他们半响,只得被迫罢手,随他们出去。

贺兰臻瘫在刑床剧烈呼吸,心有余悸地想:刑狱官……又是那个人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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