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五的案子早就结了,我们也不愿意一直钻牛角尖。但是我想知道,当时在医院里那么多人看着你,明知道自己是与本案有直接关系的重点人员,为什么还要冒那么大风险从八楼翻下去?”
初爻气得锤了一下桌子:“你又看不见,就不怕摔死!”
“你还关心上我来了?”沈淮说。
初爻:“……”
沈淮微微舔了舔唇尖:“没什么,那个时候我要是没有选择逃跑,早晚都会死在某些人手上,你也知道做戏做全套,我不走,他们能信我吗。”
这个他们,指的是郭彪一流。
初爻明白沈淮的意思,听得出弦外之音,孟霜就不一定了,毕竟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但凡扯上了案子,是一点都不肯往外张扬。
直到现在孟霜终于明白过来。
初爻哪里是来唱白脸的,他分明是来搅混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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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到了,”初爻敲了敲耳麦,“下次再审吧。”
“初爻,你当着我的面也敢耍滑?”孟霜道。
初爻无奈:“我能力有限,审不出来,给您丢脸了。”
孟霜:“……”
最后这场审讯草草收尾,笔录一点没做,做了也没意义。孟霜从显示器后绕出来,正欲发话,初爻站起身,上前亲自拿钥匙打开了沈淮椅子旁的锁。
咔哒——
沈淮脸侧了侧,不太确定地寻找初爻的方向。
“就在你面前,不用找了,”初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引着他站起来,突发奇想,“嘶……我忽然觉得你看不见也挺好,这样子比之前看着顺眼多了,让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怪好玩的。”
沈淮:“去哪儿?”
“小黑屋,”初爻说,“案子彻底结束之前,你都必须呆在特案组和调查组可管控的范围内。”
末了,他看孟霜走在自己前面,于是立马借着扶沈淮出去的一瞬间拉近自己与沈淮的距离,压低声音道:“不急,我等得起。”
沈淮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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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走廊,光影透不过来,显得有点阴暗。
几个人前前后后走在廊上,初爻和另一名警员一左一右夹着沈淮往前。
初爻暗暗瞥了沈淮一眼,心底终于松了口气,攥着沈淮手腕的那只手力道也轻了些,在没有人能看见的地方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沈老师手腕内侧的皮肤,就好像透过皮肤薄薄的屏障给沈淮吃了一颗定心丸——虽然沈老师压根用不着安慰。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局里已经认定沈淮就是那个叛徒,这对于希望更快找到真正内奸的初爻一行人来说是好事,当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沈淮身上的时候,当沈淮成为替罪羊的时候,背后那个真正在偷鸡摸狗的人才会因此而松懈,从而露出马脚。
而初爻只要表现得宽纵沈淮,就会立马引来调查组的猜忌。
现在初爻在等一个时机,等调查组开始把内查的刀刃挥向自己,把自己架空的那一刹那,就是逮住背后真凶的时刻!毕竟特案组的主心骨都没了,也就达到了真凶的目的,到那时候初爻再站出来清算,绝对能抓那人一个现行。
这个瓮中捉鳖的想法,初爻谁都没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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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眼下还有一件比“装蒜”更重要的事。
——亲自去浦县见潘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