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里回来，刚回到家，就看到潘安桐在茶几后头坐着，地上倒着很多酒瓶子，房间里充斥着酒精的味道。

他抬头看过来的那一瞬间，尽管希莞已经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她的心还是不可遏制地颤了一下。他现在，就像是个魔鬼，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做。

不过，她现在有了孩子，她料定他不会对她怎么样，他就算再不可理喻，也还不至于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

如她预想的，一看到她进来，他就没打算给她什么好脸色，“呦，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当看到她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就像是心里的大石头忽然落地，有了着落。尽管已经很多天没有再见过她，可他还是嘴比脑子更快地说出了狠话，“怎么今天舍得回来了，是舍不得我了？”

他笑了笑，嘲笑自己，尽管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说出来他想要的回答，可他还是脑残般地想问一问。

他撑着手起来，手里拿着酒瓶子，摇摇晃晃地朝着她走过来，酒气扑过来的那一瞬间，她的眉头皱了皱。

“还是说，被外头的小白脸给抛弃了？”

“也对，都被我不知道*过多少次的女人了，早就不干净了，能被人看上，太阳可就真打西边出来了。林希莞，我劝你识点好歹，你这种要文化没文化，要钱没钱，要身材没身材的女人，也就我潘安桐还要你，去了外面，你还能跟谁？你在家跟我横，林希莞，能被我看上，你就知点足吧。”

“林希莞，我劝你最好收起你那些念头，没有男人会要你的，好好跟我过日子，知道了没？今天这次，看在你自己回来的份上，我就饶了你，下次，别再想我对你这么宽容。”

说着，他就要亲她，希莞用尽力气推开了他，“潘安桐，你说得对，我就是个烂女人，那也是被你弄烂的。如果不是你坐牢，我也不会等你，更不会嫁给你，我什么都没有，没有学历，没有身材，更没有钱，那你还缠着我干什么，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你不嫌烦吗，索性今天说开了也好，反正在一起也是吵架，你不是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吗，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没必要继续过下去了。”

潘安桐眯了眯眼睛，“林希莞，你真是胆肥了，你好好想想，你自己上不了学，嫁不了好男人，真是我耽误了你？需不需要我好好帮你回忆回忆，是谁当年连自己的数学老师都要勾引，又是谁，补课都能被别的男人上？”

死去的回忆突然间袭来，希莞的指甲几乎掐紧了肉里，狠狠地盯着他。

“所以说，林希莞，别这样恨我，也别讨厌我，相反，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你这样早就不干不净的，连自己的老师都能勾引的女人，谁还能看得上，嗯？”

“还有，”他忽然间扇了她一巴掌，“林希莞，我警告过你很多次，永远别在我面前提离婚两个字，其它的，也不行。今天这是教训，如果再有下一次，我的手可是不长眼睛的。”

白嫩的脸上残留着红痕，希莞因为痛，眼睛里涌出泪痕，他瞧着她这般可怜的样子，心也忽然间变得柔软，上前触摸着她的脸颊，“希莞，我也不想这样对你，可谁让你一次又一次惹我生气呢，你要知道，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我会对你好的。”

她甩开他的手要进里屋，潘安桐捉住她的手拽了过来，才注意到她手腕上缠着绷带，“这是什么？”

希莞没有理他。

“我问你这是什么？”

“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

“谁弄的？”

“跟你有关系吗？”

“林希莞，我让你告诉我，是哪个王八蛋？”

希莞冷笑了一声，“我说是我弄的，怎么，你要打死我吗？”

潘安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捏着她的下巴，“林希莞，你想自杀？”

见她不说话，他恶狠狠道，“林希莞，谁允许你伤害自己了，谁允许你自杀了，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同意，你别想着自残，你听到了没有！”

希莞瞧着他这样着急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他是在乎她的，可是，他对她的伤害，却又是那么真实。

“潘安桐，这是我的身子，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他握着她的肩膀，发疯似的道，“林希莞，我不许你死，我不许你死！”

说着，他猛地向着她的脖子咬去，如同一只饥饿已久的狼，啃食着自己好不容易才到手的食物，只有这样，他空虚的心，才好似得到满足。他将她扑倒在床上，当他携带着忍受了许久的欲望想要进入时，身下的人了无生气道，“你想要亲手杀死你的孩子吗？”

身上的人再没有了动作，抬起头来看着她，“什么意思？”

希莞原本盯着天花板的眼睛聚焦在他的脸上，“潘安桐，我怀孕了。”

“真的？”原本冷若冰霜的脸，这一刻，忽然间被笑意取代，希莞瞧着，怀疑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希莞，你真的怀孕了？”

他朝着她的肚子摸过去，头枕在她的肚子上，这一刻，竟然教她有些恍惚，就好像，回到了刚刚有了以森的时候，他也像现在一样，孩子都没成形，还傻乎乎地贴着耳朵听她肚子里的动静。

眼睛骤然间变得潮湿，可还不容她从回忆里醒过来，就有人忽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力道一寸寸收紧，“林希莞，你骗我，这根本不是我的孩子，这些天，你瞒着我在外头，我压根没有碰过你，说，你跟哪个野男人上了床，这孩子是不是他的，说！”

她的脸涨得通红，差点就要窒息过去，两道泪痕顺着她的眼尾滑下来，看着那两道泪痕，还有几乎就要在他的手里死去的女人，那一瞬，他的心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下，猛地松开了她。

得到自由的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她再次“活”了过来，他又恢复了原先的冰冷，掐着她的下巴厉声质问，“说，这孩子是不是他的？”

希莞冷冷的瞧着他，任凭眼泪从她脸上滑落，尽管现在他处于优势地位，可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心底里忽然间有什么绷着的弦给断了，心也直往深渊里坠去，可他还是强硬着自己的态度，手上的力道也变得很重，“我让你说话！”

希莞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朝着他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潘安桐，你王八蛋，无耻！”

“是你一次又一次强迫我，是你，都是你，不然，我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有孩子，潘安桐，都他妈的是你！”

她如同疯了一般的打他，却被他狠狠地拥在了怀里，无论她怎样去推他，却始终都推不开，“潘安桐，你他妈给我滚开，滚开啊！”

他承受着她发了疯一般的暴躁，握着她的手，一拳拳打在自己的身上，“希莞，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好好听你的，真的，以前，以前是我混账，是我不识好歹，如今咱们有了宝宝，我现在……现在也有钱了，咱们一家三口，将来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好好过日子？”希莞由于挣扎，整个人没有一处不是凌乱的，她冷冷的笑着，“潘安桐，你现在，好意思跟我说好好过日子？”

“我们两个，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就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你成天在外头夜不归宿，是你，好吃懒做，更是你，把我的家给毁了，潘安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我知道，希莞，我都知道，我承认都是我的错，我向你保证，今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真的，希莞，你相信我好不好？”

希莞只是像看表演一样的看着他，“潘安桐，你刚刚不是还说，我不过是个勾引男人的的狐狸精，我不过是个被糟蹋过的烂女人吗，既然是这样，你又何必贴上来，难道跟我睡觉，不嫌恶心，不觉得脏了你自己吗？”

“希莞，我刚刚喝了酒，是在发酒疯呢，喝了酒的混账话，你也信吗，你就当我刚刚说的话，都是在放屁。”

“是吗潘安桐，不过你说得对，我还真没把你的话放心上，不然，也许我现在早就割了不止一次腕，进了不止一次医院，否则，你以为，我今天还能完好无损的坐在这儿，听你这些鬼话？”

他轻轻捧着希莞缠着绷带的手腕，“希莞，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好不好？”

希莞冷笑一声，“以后，潘安桐，以后，你是不是还要打我一巴掌？”

“希莞，真的不会了，你相信我，要不然，你再打回来？”

他说着，就握起她的手朝着他的脸上打了过去，见希莞依然是那股冰冷的神色，潘安桐跪在她面前，开始自己扇自己的巴掌，清脆得光听声音都知道是下了狠手。

他扑在希莞身上，小心翼翼地给她去擦眼泪，自己也哭了出来，“希莞，你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希莞……”

他一点一点颤颤巍巍地将哭泣中的女人抱在怀里，还好，她还是他的，还好，他们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