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每一个晚上,潘安桐总是会求着希莞把每一件买来的衣裳穿给他看,然后对希莞索求一次又一次,每一次,希莞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而潘安桐则在每一次的房事之后,精力都变得极其充沛。
潘安桐总是哄着对哭红眼睛的希莞说,“下次,我轻点。”
可哪一次,他都骗人,希莞再也不信他了,每当潘安桐带给希莞欢愉的时候,希莞心里的防线,就会溃不成军。
希莞头一次,习惯了这种感觉,不再排斥,在倏忽之间,她随着他的船,载浮载沉。
希莞在这方面,因为潘安桐开了窍。
从风陵渡村回去梧桐市以后,希莞买了辆三轮车,大的电饭煲,炒菜用的大铁锅,还有大火炉……
一切都准备妥当,可以开张,希莞把所有的东西里里外外都洗了个干净,再把所有的食材都提前准备好,早上起了一大早开始准备黄焖鸡。
潘安桐违背自己的生物钟早醒了好几个小时,可是院子里的大火炉早就生起了火,烧得很旺,一旁的大铝盆里也已经摆满了切好的菜,鸡块,他懊恼自己起得迟了,没帮上她什么忙。
希莞醒得早,一早上跟凉水打交道,手冻得红彤彤的。
“你醒了,那里有豆浆跟油条,你去吃了吧。”
“你吃过了?”
“嗯。”
“你什么时候醒的?”
“六点多。”
“起这么早干什么,不是中午才去外头摆摊嘛。”
“我躺着也睡不着,就起来了。”
“今天是第一次去外面,总担心漏掉些什么。”
潘安桐从后面拥住他,“下次醒了,记得叫我,别一个人这么辛苦。”
“还好了,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幸好在月亮湾积累了些经验,不然呀,今早上只会像无头苍蝇一样。”
中午的时候,潘安桐跟希莞两个人把车子开到外头,两个人搭了个大红顶遮阳,把车子里的小桌子跟小凳子拿了出来摆在一旁,条件虽简陋,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每路过一个人,希莞总要招呼,“新鲜的黄焖鸡米饭,可以尝一尝!”
潘安桐在一旁陪站,碍于面子,他怎么也喊不出口,他能陪希莞站在这,已经算是他迈进了一大步。
有好心的阿姨,见两个人都很年轻,说,“这么年轻就出来摆摊啊?”
“是夫妻吧?”
“是。”
“味道怎么样啊?”
“味道很好的,您可以免费尝一下,我们用的是家养的土鸡,很干净新鲜的。”
一旁有老头道,“这年头,谁不说自己用的东西干净,但到底用的什么,咱们又不知道,是不是?”
潘安桐本想张口,希莞笑道,“不瞒您说,这是从我们老家拉过来的散养鸡,现杀的,我们也是做得小生意,不敢骗人,我们家就在附近,您要是不信呀,也可以去看看嘛。”
希莞说,“鸡肉好不好,其实尝一尝就能知道,叔,您可以尝尝,尝了再下结论也不迟,是不是?”
那阿姨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小姑娘!”
那老头摆着谱也尝了尝,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竖了个大拇指,又把盘子里的肉吃干净了,像大厨一样点点头,“嗯,这鸡肉吃起来,确实是山鸡那种味儿。”
那阿姨说,“买一份吧,回去尝尝。”
那老头在一旁道,“小姑娘,确实诚实啊,要是做生意的,都像你们这样,那咱们老百姓,哪还有那么多食品问题,你说是不是?大爷我在这就提前把话说了,你只要这么干下去,保管呀,绝对能在咱们中国干出名堂来,别说中国,就是全世界,都可以!”
潘安桐白了一眼那大腹便便的,像领导视察样的老头,“神经病!”
“光吃不买,想白嫖呀。”
“别这么说。”
“以后见了这种人,别说什么尝不尝的,就别理,听到了吗?要是对谁都这么好心,钱挣不到一个,倒是往里头贴的不少。”
希莞笑道,“做生意嘛,什么人都能遇到,这还算是好的,起码呀,愿意跟你聊几句,要是遇到那些专门挑你刺,不讲理的,你岂不是更要受不了了?”
“咱们既然做这个,就是赔笑脸的,你以后呀,性子得改改,知道了吗?”
“难不成,做个生意,还白受气不成?”
“那也要看什么人不是,有的人,像刚刚这样的,人家也没怎么样,咱们忍忍也就算了,别跟他计较,有的人,你像网上经常看到的那些蛮横不讲理的,当然是要讲个理字了。”
整整一上午,总共卖出去五份,不到一百块钱。回去休息了一会儿。
潘安桐经过中午的打击,下午没什么信心,躺在床上就是不想起来,希莞拉着他,坐在床边哄道,“这就干不下去了?”
“平常那些好胜心都跑哪里去了?”
潘安桐翻了个身,“这生意哪能干得下去,辛辛苦苦准备了一早上,起早贪黑的起来,结果一中午,就卖了五份,连一百块钱都没挣到。你看见对面那个卖凉皮的没,一中午人就没断过,这不是寒碜人嘛。”
“谁寒碜你了,你非要看人家的。”
“她就在对面,那么大个地方,我能看不见吗?”
“眼睛长在你身上,你就非往那里看呀。”
“不管怎么样,管好咱们自己,别羡慕人家。”
“再说了,咱们今天才第一次,能卖五份就很不错了,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你想想呀,咱们今天卖了五份,明天再多卖一份,这两三年下来,是不是就会越卖越多了,到时候,咱们的摊子前头,还怕没有人吗?”
“潘安桐,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别人怎么看我不管,你是我丈夫,你总得相信我,支持我吧。”
希莞说了一肚子的好话,才终于把潘安桐哄好,潘安桐又在屋子里磨蹭了一会儿,打理好自己才出门,希莞说,“我看网上总说,夫妻两个出门,媳妇总是化妆化好久,现在,你还真成了个小媳妇了。”
“哼,我是大老爷们,什么小媳妇。”
“大老爷们,”希莞思考了思考,“你真是大老爷们呀?”
潘安桐扯了扯唇,“我是不是,你还不知道,要不要,晚上再试试,不就知道了?”
希莞离开他出去了,论开玩笑,她还真不是他的对手,下次不跟他开玩笑了。
晚上人流多,来外头吃小吃的人也多,自然小摊也多。两人出来得早,提早占了个好位置。天将黑不黑,路上的车已是开了灯,川流不息。
一直到将近七点,摊子前围了几个女学生,“小姐姐,这个怎么卖呀?”
希莞见她们是学生,道,“十二块钱一份。”
三个女生还有些犹豫。
“没关系,可以尝尝的,觉得好吃了,可以买回去试试,不好吃,那就再看看其它的。”
三个女生接过一次性筷子尝了尝,觉得味道还真的是不错,“那我们买三份吧。”
“好,是打包还是在这吃?”
“打包吧。”
潘安桐在一旁给她们打包,希莞说,“你们是刚下课吗?”
“对,待会儿还要继续上课呢,中间有半个小时休息时间,晚上十点十五才下课。”
“那还挺辛苦的。”
“也还好了,不过我们上课一般不听,就是偷偷玩手机,看小说。”
“你这都好意思说出来?”
“怎么不好意思,说得就跟你是好学生一样。”
“小姐姐,你看上去好年轻呀。”
“嗯。”
“那这位小哥哥……你们是……夫妻?”
“废话,你没看到人家手上戴着戒指嘛,眼瞎呀你?”
“我这不是没看见嘛,就你有眼睛呀。”
“小姐姐,你今年多大了?”
“嗯……二十一。”
“那这位小哥哥呢?”
“二十二。”
几个女学生似不敢置信。
“装好了,这边可以扫码支付。”
“小姐姐,拜拜!”
“拜拜!”
希莞看着她们穿着校服的身影混入车流,消失在霓虹璀璨中,不禁回想起多年前上学的时候,其实,她很怀恋在学校的生活,如果可以,她其实很想对那几个女学生说,“要好好读书。”
几个女学生走后,潘安桐问,“不是十五块钱一份吗,怎么成十二了?”
“她们是学生嘛,就优惠一点吧。”
“哼,你还真是好心。是不是来了残疾乞讨的,你都要免费了。”
希莞没理他,他就喜欢跟她对着干。
没过一会儿,摊子前又来了好几个女学生,有女生站在离摊子不远的距离朝着希莞跟潘安桐这边打量,戳着一旁的女生,“哇,真的哎,好帅呀。”
“恬羲,是不是,比咱们班那些丑八怪帅多了吧。”
“这要是来了咱们班,还不得成班草了?”
另一个女生道,“别说班草了,就这个颜值,校草都可以。”
“是呀是呀。”
“唉,可惜呀,人家都结婚了。”
“不过,他老婆也好漂亮,还真是郎才女貌,挺般配的。”
恬羲道,“走,过去看看。”
希莞见几个穿着跟刚刚的女生一样校服的人走过来,为首的女生烫着波浪头,妆容浅淡却精致,一张脸清纯中透着美艳,那双眼睛,似会勾人一般。
希莞刚准备开口,但很明显,几个女生是朝着潘安桐走过来的,“你好,你们的黄焖鸡怎么卖呢?”
“十二块钱。”
“可以尝尝吗?”
“可以。”
希莞见一旁几个女生互相递眼色,近距离欣赏潘安桐,当下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再看看潘安桐,只抿着唇将笑藏到了心里。
“我们都要一份。”
“在这吃还是打包?”
“在这吃。”
除了为首的那个女生,剩下的几个女生吃饭并不老实,一会说,“小哥哥,有卫生纸吗?”
“小哥哥,请问有白开水吗?”
“小哥哥,可以加点米饭吗?”
潘安桐耐着性子满足她们的要求,谁知她们竟然得寸进尺,最后,要求竟然变成了,“小哥哥,可以加个微信吗?”
潘安桐平常虽风流,放荡不羁,但他不是个傻子,论起来,在他那帮弟兄里,就属他脑子灵光,鬼主意多,更何况这种事情他也见多了,怎么会听不出来这话里头的意思,最后面无表情道,“不好意思啊,我手机归我老婆管,我只听我老婆的。”
潘安桐虽然喜欢开女生玩笑,但他不喜欢自降身份的女人,但凡有人主动往他身上贴的,他也就知道了她是个什么货色了,于他而言,这种女人,不值得一提。
几个女生付钱走了,其中一个冲恬羲道,“恬羲,这男的好冷血啊。”
另一个女生道,“什么叫冷血,人家这叫忠诚,明白吗?”
“我看他那样子,也不像忠诚的呀。”
“这就叫,人不可貌相。”
“越是看上去不忠诚的,其实越忠诚,越是看上去老实的,其实呀,底下玩得花着呢。”
“这下好了,微信没要到,还碰了一鼻子灰,真掉面子。”
“往常但凡有咱们恬羲在,哪个男的不是往上贴。”
“你没听刚刚在操场上紫萌说嘛,人家两个女的二十一,男的二十二,估计是才结婚,正是新婚燕尔,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时候呢,哪能容得下别的女人。”
“照你这么说,也对啊。”
“唉,真是可惜了,这么帅的男的,怎么这么早就结婚了,没让咱们早点遇到呢,是不是恬羲,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帅的男的,真的是完全长到了我审美上。”
恬羲道,“现在遇到也不迟呀,你可以做小三嘛。”
“喂,恬羲,你……”
“好了,别闹了,”恬羲笑道,“我跟你说正话呢,男的,无非就是下半身动物,经不起勾引的,你要是真喜欢,管他结婚不结婚的,难道,你还愿意眼睁睁看着喜欢的男人被别的女的睡?”
“喜欢就下手,后悔可就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