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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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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上回京之途,除却塔塔嗒嗒的车马声,林业白耳边同时响起簇簇的风吹过林响。

他撩了撩车帘,斜视透过窗看去那个人,正捏剑满目戒备,束发入瀑,背影修长,身段均匀却不失有力,尤其握剑时手背微凸的青筋,看起来就一拳能捶死自己那种。

“好奇怪。”林业白捂了捂砰砰直跳的心,喃喃低声:“我根本从未见过他,为什么会认为他就是月老爷子,而且单就是看着他心里就会难过……”

话音刚落,有个兵戳了戳闻昭,他回首,被示意看去,见着了一双愁眼,接着是落下去摇曳的窗帘。

那个人也是分明他从未见过的存在。

但只要一跟他接触,闻昭就觉得很熟悉,并且是种说不清楚的隐秘情绪,带着汹涌。

闻昭一拧调转马首,过去叩窗,心里竟莫名其妙地紧张忐忑,那年轻小伙撩了开来,挑眉问:“闻将军,何事找本王?”

“额……”闻昭开口,又觉得语塞,因为他想问他真正的名字,但是他目前作为须国二皇子的名字是:顾辞,顾念安。

所以出于身份,闻将军又没有理由问了。

“臣、关心殿下,入夜湿寒,嘱咐殿下要勤添衣物。”闻昭说着,顺着话题看去他的穿着,确实是很单薄,他在林业白震惊且又难以置信的眼神下。

褪下了自己带绒的毛大氅,递了过去,道:“路还很长,请殿下,莫要嫌臣多此一举。”

林业白勾唇,眼神晦暗不明,不大不小的嗓音:“多谢义父。”在接过的瞬间还揩油摸了摸人家的手背。

闻昭迅速收了手,抬眸瞟他一眼,对上那若有若无的笑意,太怪了,竟不觉得反感。

他颔首又离了开,正快马两蹄,行至了队列最前头,却正好撞见了他爹正在咳嗽,脸色青白,闻昭连忙凑去拍了拍人肩膀。

“爹,你又何必亲自来接呢?二皇子他是……”闻昭欲言又止,却被闻太师拍了拍手背,无声唇语示意道:爹都知道。

闻昭瞪大了眼睛,只见王玄机却又低声:“回京后,太子必然急着登基,你要一心一意保护好二皇子,先帝崩天后的仪式上就是我们闻家彻底……”他话未说完,又是阵剧烈地踉跄胸闷。

闻太师真名不详,六十拜相,而今已年近八十,闻昭从小到底没见过他娘,甚至也不知道他爹是何高龄诞下自己的。

他也好奇,自幼便养在宫中,而那时须国的老皇帝已经对他爹言听计从了,至于为何,太监宫女都说因为太师是登天门的掌门。

登天门神秘,跟长生天龙族互相扶持,而那位半仙王玄机,也是上天庭的太白星君。

然而闻太师却从未当面承认自己是神仙。

反而他老朽伤病,看似是将死之身。

当年三界崩塌,须国正好就在凌云霄殿下,所有被打碎了的仙骸倾斜而下,致使百姓遭受灭顶之灾。

须国跟闻太师的缘分也是由此而来。

至于更多细节,闻昭问过,但暂时没有得到他爹的回答。只知仙骸碎后幻化成了山川龙脉,奠定了当今天下疆域格局,天下纷争,群雄并起,都想当天下共主。

“我们,难道是要辅助二皇子吗?”闻昭皱眉,想起他吊儿郎当的轻浮样子,嫌弃道:“还不如让恭亲王去,好歹人家是个正儿八经的皇叔,这不知打哪里来的混小子。”

“既是个混小子,才不懂波谲云诡,才不会像大皇子二皇子那样对你我心存芥蒂。”

闻太师却道:“恭亲王若是真成了,依我之见第一件事就是收拾我们闻家……儿啊,早知如此,老夫又何必当初,再来一次,我再不想将你给牵扯进来,只是须国百姓跟上天庭缔下因果,我不得不再次出山。”

“爹果然是神仙。”闻昭看去他,眼神艳羡。

“爹已经不是了,你看爹现在半死不活的,浑身上下哪里还有半点神仙的样子。”王玄机宠溺一笑,苦涩而又无奈叹息道:“三界崩塌后,以前那些同僚又找上了我,让我这个已被贬成了凡人的老头来主持大局。”

他带着伤怀,为了儿子没有说完后面的话。

周易讲,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王玄机作为两代帝师,又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

早在王景瑞跟上天庭撕破脸皮时,他便算了一卦,那时他便已猜到这小伙子是改世的契机,但却没料到他竟会直接把三界给干塌了——

要知道,三界各律当初主要是赵东来跟王玄机商讨着制定的,而万剑一那一剑劈去,简直就是直接打破了所有旧的规则秩序。

天演机,上天庭,还有各种流程都没了,换句话说这既是乱世,也更是新的起点。

赵东来将天地一分为三,自比盘古。

而小王是破坏者,也是新时代的缔造者。

这下王玄机的神格也没了,只能是凡人,他当年飞升时,六十多岁,而今自然是遵循自然规律日复一日衰老,等待死去。

所以闻太师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又老病缠身,根本无力支撑下去。

接下这么个烂摊子,已经是大义了。

“这难道不是说明爹很厉害?”闻昭带笑,刚想再唠嗑两句,却听得身侧丛林间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下一秒——黑衣蓝面的带刀刺客就冲了出来,挥刀往闻太师砍去!

闻昭侧身横剑挡,刀锋铮响,跟那熟悉的蓝道婆面具四目相对,冷哼:“又是你们?”

“救二皇子!”闻太师忙扭头喝声。

果然,几名黑衣人落到了车轿顶上去,提刀就往下狠刺,却见林业白竟一个扑身,从前面出来来,他显然武艺不佳,抱上了那匹马却不稳,又滑了下来去抓马尾巴。

马吃疼,又受了惊,把车夫都给震了下去,更是又弹又蹦哒四处乱窜,林业白滚落在地,小伙被马蹄踏了几脚,看车队奔驰而去,丢了,他神色惶恐地眨了眨眼睛。

蓝面具黑衣人从车顶上跳来又杀来了!

林业白翻身起来,拔腿就跑,听着后面迅疾的脚步和打斗闷哼声,更是心惊胆战,满脑子只剩逃命。

“喂!你跑什么?”冲出去一段,他听着后边像是有人在喊自己,当即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狂奔不回头。

前边有片小林子,林业白一头就扎了进去。

结果后面那刺客忍无可忍,竟一剑射了来,堪堪擦过他的肩膀,伤了,但却只是顶穿了衣裳将他给钉在了树上。好刁钻的剑法!

林业白脸都白了,回头看,却见是面色寡淡,轻抿着薄唇的闻昭。夜黑了,月起了,他身后凛凛月光透过湖面映过来,更衬得才认的义父好看得惊人。

闻昭瘪嘴,像是生气,但却更像是蹙眉,害得他本俊朗的脸都多了些柔软可亲,眼里竟也颇有几分属于情人之间的啧怪。

“义父,不去救你爹?”林业白很喜欢这么叫他,不知是不是出于对安全感的迫切,总之这个称呼暗示了他们密不可分。

“我爹让我来救你的。”闻昭拔了剑下来,侧身收进了剑鞘,说:“马都死了,我爹幸儿没事,我们只能慢半拍步行回京了。”

“好吧。”林业白捂了捂肩上的伤,吃疼滴着汗,他动作利落地脱了外袍,露出伤来愁眉苦脸地垂了眼想去看。

闻昭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耐性,“我帮你吧。”

于是附近的湖畔多了对落难的‘父子’。林业白看去他即将凑来的亲昵动作,艰声道:“那个义父,你爹他知道我……”

“我爹知道你是假的。”闻昭头也不抬,用帕子认真替他擦拭着伤口,好好看的活月老,林业白脆弱的心再次按耐不住激动。

“你们同意了我的提议吗?”林业白沉声,同时他眼尖手痒,撩了撩义父不晓得什么时候散了的耳发。闻昭抬眼,恼他一眼,但是没有计较说:“对,殿下,我将侍你为主,前提是你要保我爹安然就死。”

“月……闻将军这般好容颜,娶妻生子了吗?”林业白眼神微眯带着阴郁的笑问他。

“还没当上陛下呢。”闻昭答:“殿下,你这就想安插棋子制衡闻家,便于监视臣吗?”

三番几次招惹人,林业白发觉他脾气其实真好,这都不生气,想必也是个软柿子。

林业白没说话了。闻昭斜他一眼,从他眼里读到了汹涌野心和兽般的欲望,好笑,这不晓得打哪儿来的破落户还真让他觉得又几分帝王相。

正这么想着,林业白肩膀伤处猛疼,闻昭像是故意的,又相当之惺惺作态地说:“啊,二殿下,抱歉,实在是臣拙手粗笨。”

“那你就松手。”林业白从喉咙挤出这话来,闻昭这才照做,将手里帕子给丢了水里。

帕子落了水里,像血开出的花。

他就是故意的,林业白咬牙切齿,但盯着那张纯得像欲的脸,顿时心里的怨气烟消云散烦躁也一扫而空。

林业白非常擅长画饼:“义父助我登基后,定给你挑个门当户对的好亲家,好闺女。”

“实不相瞒我乃天煞孤星,克妻。”闻昭答:“二十岁出头便被先帝许了几次亲,无一例外,跟我订了亲不久后的闺女都死了。三次,死了三个,而后便再没人敢提了。”

林业白皱了皱眉。闻昭似乎看出了他疑虑,答:“我三十九了,若你十九岁的话,我大你二十岁。也罢,你唤我一声义父也不算失了礼数,我养了你便是。”

林业白一怔,然后点头笑了。

“义父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顶多三十。”林业白喃喃自语,然后不知怎么,为着这样的年龄差心里反而更激动兴奋了。

“你笑什么?”闻昭起了身,整着头发,想束起来却又想起自己的冠方才被打碎了。

“没什么,就是高兴。”林业白打量着他,见他黑发如墨,刀眉如黛,五官整体犀利但看起来却很柔和,尤其那张淡色的唇,被他随便用舌头舔了舔润润仿佛很好吃。

林业白捂嘴忍笑,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时至今日,他仿佛才后知后觉,终于大彻大悟了道:“我现在终于晓得自己为什么总爱溜达去月老庙了,根本不是为了清净。”

而是为了亵渎。

林业白眼神很凶地看去闻昭。

“什么月老庙?须国境内从未见过。”闻昭注意到了,觉得莫名其妙心口一撞,好怪。

“我打小就信的神仙。”林业白也站了起来,跟上了他,踱步至他身前摇了摇手指,说:“特别灵验,我每次一梦魇就往他庙里躲,总觉得他在冥冥中保护我一直看着我。”

他还挺活泼。闻昭心想,自己不是热情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很没有耐心,但偏偏对他就是生不起气来,也下不去狠手揍他。

奇怪,真是让人想不通。甚至就连恭亲王,太子的皇叔,先帝的亲弟弟,闻将军从小玩到大的发小。闻昭也偶尔觉得会疏远。

跟这个才见过一面的小伙,觉得好亲切。

“你许愿实现了?有何迹象能证明啊?”闻昭带着疑问,他也发觉,自己跟这小伙待在一块的感觉并不糟糕,还以为他只是个爱坑蒙拐骗的江湖赖子。

尤其还爱有事没事撩自己。

天,闻昭都惊了,自己居然没计较,怎么就没急眼,直接给他一拳或踹他一脚呢。

“我最近一次向月老爷子许愿说,我想找个像他那样好看的媳妇儿。这不就让我……”林业白眼神游离到了闻昭脸上,笑得直白,道:“就让我碰上了义父么?”

“哦,原来我跟你所说的月老长得很像。”闻昭走了几步出去,接着后知后觉,他?他!这是又在撩我!死小子也太以下犯上,还好意思叫我义父?!

他折返,看了看自己的拳,觉得不好,又换成了巴掌,在林业白眨巴着大眼睛中,给了他一耳光,不轻不重的,却很响亮。

林业白先是惊讶,再是熟悉,最后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怎么居然还想多挨几下,像是很喜欢这种犯贱的感觉。

闻昭也直了眼睛,就,很是自然而然地扇他了,手像是活了,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的控制,理所应当地觉得他该挨这一下。

“我……”林业白抚上了自己的脸。他还没继续开口,闻昭已经抢答了,把手收了回去藏身后,说:“不准再开义父的玩笑,听到没有?”

转身就走,出去两步,又折回来解释说:“刚才这个以示惩戒,不要记恨义父。”

他这就接受我了?林业白屁颠屁颠跟上。

闻昭沉默走路,像是没事人那样恢复淡定,但其实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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