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的死亡乘客】

林宴在黑暗中醒来，耳边是列车车轮与铁轨摩擦的沉闷声响。

他坐在硬座上，皮革座椅冰凉刺骨，像是很久没有人坐过。窗外没有风景，只有一片漆黑，偶尔闪过几道模糊的光影，像是被拉长的鬼影。

对面的座位上，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歪着头，眼睛睁着，瞳孔扩散，嘴角凝固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他的脖子上缠着一根麻绳，绳子的另一端系在行李架上，像是上吊自杀后被人硬生生拽了下来，塞进座位里。

林宴的呼吸一滞。

车厢里不止这一具尸体。

——前排的女人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指缝间渗出黑色的黏液，指甲全部被拔光，露出血肉模糊的甲床。

——过道对面的男孩怀里抱着一个褪色的泰迪熊，熊的右眼窝里塞着一颗人类的牙齿。

——最骇人的是车厢尽头的乘务员，制服的领口以上空空如也，却仍然保持着端茶壶的姿势，仿佛在给不存在的乘客倒水。

陆沉舟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低沉而冷静："别碰他们。"

林宴这才注意到，陆沉舟坐在他旁边，左耳的红色耳钉在昏暗的车厢里泛着血色的光泽。他的手里握着一把银色手枪，枪口对准车厢连接处的阴影。

"他们是上一轮没遵守规则的乘客。"陆沉舟说，"死在这里的人，会永远留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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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车票】

广播突然响起，带着老式录音带的杂音：

"各位乘客请注意，检票即将开始，请准备好您的车票。"

林宴下意识摸向口袋，指尖触到一张硬质的卡片。他掏出来，发现是一张泛黄的车票，上面印着模糊的字迹：

乘客姓名：林宴

座位号：404

记忆重量：37.4g

车票的边缘已经开始腐烂，像是被水浸泡过，又像是被血浸透。

陆沉舟将自己的车票递给他："用我的。"

林宴接过，发现陆沉舟的车票上写着：

乘客姓名：空白

记忆重量：0g

"为什么你的车票是空白的？"林宴皱眉。

陆沉舟没有回答，只是将枪口微微抬起，对准了车厢尽头缓缓走来的黑影。

检票员穿着褪色的制服，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它的步伐僵硬，每一步都像是关节生锈的机器在运作。

"请出示车票。"

它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湿漉漉的杂音。

林宴将陆沉舟的车票递过去。

检票员的指尖触到车票的瞬间，突然僵住了。它的帽檐下，两颗生锈的铆钉眼睛缓缓转动，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逃票者……要补票……"

它的腹腔突然裂开，从里面抽出一把骨钳，朝着林宴的太阳穴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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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车的交易】

林宴猛地后退，撞在座椅上。陆沉舟的枪响了，子弹穿透检票员的眉心，黑血喷溅在车窗上，像是一幅扭曲的泼墨画。

检票员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却没有倒下。它的伤口处涌出无数细小的黑色触须，像是活物一般蠕动着修复损伤。

"跑！"陆沉舟拽起林宴，冲向车厢连接处。

他们穿过几节车厢，最终停在一扇标着"餐车"的门前。

餐车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台老式售票机摆在中央，显示屏上闪烁着血红色的字：

"投入记忆，换取食物。"

林宴走近，发现售票机下方贴着一张菜单：

今日供应

- 童年（5分钟）= 一瓶水

- 初恋（1次）= 一块面包

- 死亡恐惧（10秒）= 热汤

陆沉舟冷笑一声，拔出匕首，直接插进售票机的投币口。

机器发出尖锐的惨叫，显示屏疯狂闪烁，最终"砰"地一声弹开，露出内部的结构——

一个干枯的婴儿尸体蜷缩在里面，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照片。

林宴捡起来，发现照片上是自己和陆沉舟站在实验室里，背后是写着"404项目"的标牌。

陆沉舟的脸色变了："这不是餐车……是记忆回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