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按律当斩,佛门没有冤枉她。”
蟒精双手撑地跪在船上,闻言咬紧牙关,什么也没说。
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呢?他以为自己是为爱殉道,没想到一切的一切都是谎言。
在阿青的记忆里,甚至都从未对他有过半点情谊。
玄蟒只觉得自己活成了个笑话,所有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心脏剧痛猛地碎裂成片。
“……你杀了我吧。”他双目失神,俨然没了生存的动力。
“依你所作所为,原本是该死的。但你也是受骗的那一个,我佛慈悲,不降罚于枉者。”
翦舟的语气较之来时和缓了不少,“你罪不至死。既然如此,就罚你留在这里守卫镇邪塔,一千年后方能偿清孽债。”
对妖族而言,一千年不过就是一场闭关。
步颜若有所思地眨眨眼,怀疑翦舟是在有意放水。
蟒精已无心再做任何挣扎,残酷的真相将他所有的希望击得粉碎,如今有人替他指一条路,于他反倒是好事。
“阿青被斩之前,可有说过什么?”他沉默了许久,终还是不甘心,鼓起勇气问。
他只是不愿相信,夫妻三百年,难道她就当真没对他有过一点点真心吗?
翦舟与他对视,透金色的眼眸微微波澜。
少年想了想,道:“有一句。”
“是什么?”翠衫青年眼中豁然焕起亮光。
“她盗走了毒杀大妖用的散魂丹,想来是为了必要之时自行服药了断。”翦舟目光下移,不看他的眼睛,“至于为何要了断,大概是不愿连累你。”
“她死前说‘一人罪一人当’,那个时候,她是有想起你的。”
玄蟒听得双眼圆睁,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划落脸颊。
步颜窝在翦舟怀里,靠他胸口最近,因而能清楚地听见他的心跳声。
此刻那处的跳动,分明比平时要稍快些。
他撒谎。
她不出声地默念,看佛子的眼神中浅浅地漾起一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