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白骨通天塔
之六十四、宝藏是什么？
（总291）
久愿长明在飘落的途中从裤兜里摸出一双手套戴在手上，落地后用手扶住一棵高大的植物稳住身形。正准备对司命破口大骂，却被带自己来到这里的“鹿骨宇宙穿梭机”吸引了视线——他是被司命挟持着上太空的，来之前只见过司命组装九色鹿的骨骼，却不曾见过阵法启动后的完整版。
他现在才看清，鹿骨穿梭机上共有九个正方体的房间，每个房间的六面墙上都各有一扇弦窗却都没有门。
这鹿骨穿梭机的设计，只适合魔法师使用——九个房间呈螺旋形排列，每个房间都尽量位于其他房间的视觉死角，故意做小尺寸的弦窗视野有限，待在任何一个房间里都看不到其他房间。想去其他房间，别说走门了走窗户都不行！只能用魔法瞬移。魔法阵的总控权明显在司命身上，没有他的授权，久愿长明操作不了那个穿梭机的一点点。
久愿长明眼瞅着那小小的弦窗就像个任意门似的，随着司命的意愿变成了落地窗。司命蹲在窗内直勾勾地盯着他说：“把你的手套摘掉，多摸摸身边的植物和脚下的泥土，让我瞧瞧你会不会变异！”
久愿长明一听就怒了，“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当实验用的小白鼠？”
司命摇摇头，“小白鼠毛绒绒的又小又可爱，我可舍不得用它们做实验；但是对你做任何事，我的良心都不会痛。别浪费时间，麻利的动起来！”
“我拒绝配合。”
“那你就一直在外面待着吧。”司命用手机给放在地板上的“七日荣归”拍了张照后站起身，“你的空间戒指在这里用不了吧？你身上也没有吃的跟喝的吧？等你渴了饿了就去这丛林里找点儿吃的喝的……我不着急，你配不配合我，这实验都能进行的下去。”
“你……”
“你什么你？”司命冲他翻了个小小的白眼，“你以为还是十年前，我追着喊你长明哥的时候？我可以对全天下人好，唯独对你，我瞅见就想虐待！”
久愿长明气到怒发冲冠！可也知道耗下去也只能让自己多受罪。他摘下手套破罐子破摔的到处摸，甚至拽过一片叶子想挤出里面的汁水涂在脸上给司命看。却突然惊呼：“这叶子怎么这么硬？根本撕不破！”
“真的吗？”司命伸长脖子趴在窗户上往他的手上看，“抽出你藏在靴子里的匕首扎几下试试。”
久愿长明沉默了一下，还是照司命说的抽出了匕首。他藏匕首的这个习惯，十年来没有改变，司命也十年没有忘记。
他用匕首在叶子上扎了一下，居然没扎破！他贴身藏着的这把匕首虽然不能像用鹿王的牙齿做成的武器那样无坚不摧，却也绝对做得到削铁如泥。如今却扎不破一片叶子！
他用上十成力认准同一个位置连扎数十下才终于有汁水冒了出来。
司命眼尖地看到，继续冲他喊：“你快舔一舔，尝尝是什么味道。有毒没毒？能不能毒死你？”
“白骨法师，你不要欺人太甚！”久愿长明终于忍无可忍地朝他怒吼，“你信不信我可以死到一个你找不到地方去，让你什么也得不到！”
“哈哈……说什么死不死的，哪有那么严重。”司命笑了，“你不想舔就不舔，有毒没毒我可以回星球后再试验，多大点儿事儿呀，怎么就想不开了呢？行，你先回来吧。”
久愿长明被司命召回到鹿骨穿梭机的内部，却发现不是之前那个房间了。这个房间更像是一个仓库，玻璃柜中存放着不少相机、摄像机还有储存卡、电池之类的东西。
每排七个，一共三排的骨白白正蹬着单车式发电机给电池充电。
“所有电池都没电了吗？”久愿长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对，连冰箱都没电了。”司命无奈地耸耸肩，“幸亏时间短，否则得浪费不少食物。”边说边从一个小箱子里拿出一盒快融化的冰淇淋递给他，“先吃点儿吧，等咱们吃完，电池也充好了，咱们就可以到处去拍照了！”
久愿长明尝了一口，发现是用生牛乳做的，很好吃！却嘴欠的问了句：“有必要带冰淇淋上太空吗？”
“没必要。可我喜欢吃，那就是有需要。”
司命吃完冰淇淋，又从小箱子里取出一个加热过的汉堡大口吃起来却没再给久愿长明。
“我的份呢？”久愿长明冲他伸出手。
“你没必要吃。”司命冲他摇摇头，“你的身体我是知道的，就算三天三夜不吃东西也能空手打死老虎。现在才哪儿到哪儿？我就不同了，我很脆弱，如果不吃饱，接下来没法干活儿。”。司命吃到第二个汉堡时又拿出一瓶水，边吃边喝。
久愿长明再次向他伸出手，“水总可以给我一瓶吧？”
“不，不，不，你不需要。”司命冲他连连摆手，“你刚才吃的冰淇淋已经为你补充过水分了。嘴巴渴是你的错觉，事实上你的身体并不缺水。”
久愿长明想直接上手抢，可实在拉不下那个脸面。
司命一边吃喝一边仔细地观察久愿长明，等他吃饱喝足，也基本能确定——外面的环境对久愿长明没有造成不良影响。
他把单反相机挂在脖子上，兜里塞满储存卡和电池，拽上久愿长明出了穿梭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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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掌握不好力度，也不会飞得高摔得痛，司命很快就爱上了只有微重力的感觉——轻功草上飞、水上漂什么的完全不是幻想！脚尖轻轻一点就能蹿高几十米，指尖再在植物的叶片上轻轻一点，又能升高几十米……
“呀哈，呀哈，呀哈！不靠魔力靠体力飞，原来是这么爽的一件事！”司命兴奋的又叫又笑，“原来我也会屈体前空翻、屈体后空翻、直体前空翻、直体后空翻……我还能不停的翻翻翻……！”
“你岂止会翻，你还会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呢！”久愿长明也很兴奋，陪着他在林间咻地飞过来，又咻地飞过去……
这里不再是死寂的世界，林间有风也有水，当然有风声也有水声。两人很快就掌握了在密林中御风而行的诀窍，他们沿着溪流逆流而上……随着温度的降低植物的减少，他们穿出密林看到了延绵不尽的冰山山脉！
冰山融水没有汇聚成河流，反而像树根一样分裂出无数须须似的小溪，小溪铺满大地，滋养着一望无际的森林。水是那么的清澈，他们却不敢尝一尝……因为他们在这里只看到植物，没见过任何动物。
天空是晴朗的蓝，太阳却是白色的。那太阳似乎只提供照明却不提供温度，晒不晒得到，体感的温度都是不冷不热。白云有那么几朵，随心所欲地飘着，就算没它们遮住太阳，阳光也不刺眼，地面上的植物也不指望它们降雨。
仰望高达百米的绿植，遥望连绵不绝的冰山，久愿长明由衷地赞叹：“九色鹿一族真了不起。能在死寂的宇宙中找到这样一个生机盎然的世界！”
“那可是九色鹿呀！当然了不起。”司命笑的与有荣焉。
司命把相机交给久愿长明，让他为他拍照，他自己则自恋的在冰山与森林之间奔走跳跃，摆出各种造型……
一开始，久愿长明很喜欢给他拍照。毕竟，司命拥有超越性别的美，是可以被称颂为天地杰作的真正美人！这里的风景又无限奇幻……他甚至向司命建议：“你带了几身衣服？都拿过来，换装拍。”
司命秒懂地取来衣服，有十好几身都是十年前，妈妈亲手为他做的，那上面的隐绣也是妈妈亲手绣的。有几身，久愿长明见他穿过……
看到他穿上十年前的衣服，无论是纤细的身材还是干净的眼神都与当年一样。久愿长明也有刹那间的晃神——仿佛一直都是岁月静好，仿佛那些阴谋阳谋、生灵涂炭、国破家亡、生死离乱都没发生过……
久愿长明眨眨眼甩开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说道：“你能用魔法改变发色和瞳色吧？咱们换着样拍。”
司命兴高采烈的配合。
当司命变幻成白发银瞳时，久愿长明想起了他魔力尽失、双目失明躲在蓝鹿国时狼狈的样子……他自己却很高兴地说：“我真不愧是美男子。无彩系的我，还是好看的一塌糊涂！”
久愿长明困惑地看着他，“司命，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你问。”
“你最强的明明是实力，为什么最让你自恋的却是你的容貌？”
“我有吗？”司命一脸的无辜。
“你没有吗？那就当我没问。”久愿长明一边咔咔地按着快门一边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快点儿去寻宝？”
“咱们都到这里了，还着什么急？宝藏已等了咱们几千年，还差这点儿时间？”
“……”
在为他拍了上万张照片以及几千条视频后久愿长明终于烦了，“不就是一直按快门吗？这种破活儿，让你的骨白白来干不就行了？干吗非让我干？”
“骨白白怎么行？它们不是人，没有人类的审美，拍不出我的神韵。”
“你也知道我是人？那你知道人类有审美疲劳吗？”
“那——你自由活动，随便去干点儿什么吧。”司命掏出手机开始自拍。
终于不用给司命当工具人，久愿长明动用自己的魔力向蓝天之上那颗白色的太阳飞去。他一直好奇——那太阳怎么既不刺眼也不炙热？
还没触摸到太阳，身在高空的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魔力波动！他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再睁开眼望向波动传来的方向——像极光一样的九色光芒出现在延绵不绝的冰川……
他不惜耗费更多的魔力将自己瞬移过去，冰山中居然封存着整整七副巨大的完整的九色鹿的鹿角！他能感受到那些鹿角中蕴藏着磅礴的魔力！！！
他心中狂喜，“原来宝藏就在这里！”他刚想伸出手去触摸那鹿角却发现司命已在他身边。
司命微笑着问他：“你认为鹿王留下的宝藏是什么？”
“不就在眼前吗？”
“真的吗？”
“不然呢？”
司命举头望天，“你没发现夜幕就要降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