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战乱心茫然
（一九六）因为相信与不相信
身为自民美兼和国的国防部长，咔拉拉·苏苏自然也看到了黑色的“执念”。她第一次明确地感受到失控的恐惧——这样的火焰，自己真的有办法阻止吗？
现实不是体育比赛，没办法贿赂裁判也不知道终点在哪里。更要命的是——喊开始的人，不一定有资格喊结束。
之前，“白骨法师”处理核废料时，用的应该就是这种黑色火焰。可那时是被包裹起来的。而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它狰狞的真面目！
钟无名第一时间就瞬移到了失火的核电站，但反馈给她的信息很令人沮丧，他对那种火焰毫无办法。只能看着它烧。
他和她一样推论出——这把火应该是常司运放的。但是也跟她一样，找不到常司运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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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运拆下了脸上的绷带，丛荣看着他的侧脸——虽然脸上有伤妆，但能看清他冷漠而平静的表情。
“你在想什么？”丛荣忍不住问。
“原来——我不懂得宽恕，我是个牙呲必报的人。”司运直直地面对着自己放的火，“我一直憎恨着自民美兼和国。恨他打乱了我的人生轨迹，恨他害死了我的父亲母亲，恨他让我和哥哥骨肉分离……我和我哥真的不一样，他能跟整个世界和解；而我只能死杠到底。”
蓝刃转身往楼下走去。
“等一下，你干吗去？”丛荣扣住他的肩膀问。
“当然是趁乱多杀点儿该杀的人。”蓝刃不回头地说，“什么宽恕、和解……跟这个国家有个屁的和解。刘壮实，我欣赏你的冷酷与残忍。”
“残忍？！”司运被他惊的猛回头，扪心自问：“我是个残忍的人？”
蓝刃走后，司运与丛荣继续并肩观火。
久久地凝望着无情无义的黑色火焰，丛荣突然感到茫然，“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搞破坏？”
“因为相信与不相信。”
“什么相信与不相信？你在说绕口令？”
“因为我们相信——如果我们不伤害别人，一定会被别人伤害。因为我们不相信——如果我们一直保持温柔、善良，别人就会回报给我们更多的善意。自民美兼和国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可是让我再考虑一千万次，我也不相信这个国家会以善意回报善意。”
“这样的互相伤害有终点吗？”丛荣真的有孩子，他的孩子必须在混乱、无序中长大……让他很烦躁。
司运的心中也是一片茫然，但还是坚定地说：“一定有终点。会在人类自我毁灭之前停下来。人类还没有能力毁灭星球，更没法对宇宙造成伤害……人类舍不得灭亡。”
许多人居然开始朝着着火的核电站方向移动，这黑色的火焰虽然很恐怖，但也很罕见！他们想凑近些看看。
“在哪儿都有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司运指着楼下的人群说，“咱们也跟去看看吧。”
两人先是找了一辆双人自行车在人群中穿插着前进，后来路上逐渐堵的水泄不通……干脆和许多人一起，连人带车挤上一辆去看热闹的半挂车，坐在车上龟速前进。
核电站在星城的正西方，他们出城不远就感到地面一阵震动，然后看到西南面突然火光冲天！这次是普通的大火，但是火光中不断传来爆炸声。
人群本来有些压抑，虽一直有人说话，但都像是切切私语……现在却有人大声喊起来，“是军火库！是军火库爆炸了！！！天哪！我们是不是都要死了？我们该去哪里？！！！”
人群开始混乱，往哪个方向去的都有……
司运与丛荣座下的半挂车，还是目标坚定地往核电站方向开。
“烧到这个份上，已经可以了吧？”丛荣眼望着黑色火焰，脸上露出了不落忍。
司运用黑白分明的眼睛很无辜地看着他——然后，黑色火焰突然就消失了！
“火灭了？！！？”人群惊呼。他们座下的车也停了，显然司机也吃惊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司运拉着丛荣与他一起搬起自行车下车，下了车就往回骑。一些人看到火灭了也开始返城……
“不去现场看看？”
“你想看，以后有机会。这次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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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运让“执念”熄灭的一瞬间，钟无名感受到了突然爆发的强大魔力。他瞬移赶到，却只能看到去往各个方向的人潮……
他想过要把方圆几公里之内的人全杀掉，可即便全力施为，他也没有把握能将常司运一击毙命。这里离国境不远，如果常司运受惊后瞬移出境，没有星阵，他将无法定位到他……那这里的人就白死了。他与这里的绝大多数人同国籍，好歹是同胞。
钟无名无奈回到咔拉拉·苏苏身边向她说明情况。
咔拉拉正在看“执念”熄灭后的航拍视频。
黑色火焰将整座核电站烧的不留半点儿痕迹，现场只剩下直径约两千米，深约一千米的大坑。看起来像个陨石坑！凡是建有核电站的地方都不可能没有水源。这个新鲜的“陨石坑”正在被河水与地下水注满……
之前，“白骨法师”处理“末日赌城”的核污染时，曾在城外留下一个几百米深的大坑，那个大坑现在已经是一个湖。
“星城”外的这个坑的容积比“末日赌城”外的大了几十倍。等它注满水，“星耀河”下游的水电站将因缺水而关停！这不算最糟，整个西南部的水文都将发生未知的变化……咔拉拉觉得，自己虽不是个多合格的国防部长，也要愁的掉头发了。
“黑焰熄灭的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常司运的魔力。”钟无名向她说明，“只是随即就消失了，我无法在人群中找出他。”
“黑焰开始燃烧时，你毫无感觉？”
“毫无感觉。”
“这合理吗？”
“按理说不合理，”钟无名也无奈，“但它就是发生了。”
“我是无魔力者，不会使用魔法。但我对魔法有一定了解——”咔拉拉仔细分析，“你们魔法师施展魔法时必须注入魔力。魔法的强弱与阵图有关，但更取决于魔力的大小。完成一个魔法，魔力、阵图、咒语三者缺一不可。要让一个魔法持续进行，需要不断的注入魔力。是这样吧？”
“没错。”
“那常司运是怎样做到的？”咔拉拉看着钟无名，“常司运是混进了核电站还是远程操控？如果他混进了核电站，为了让黑焰越烧越大，他必须不断地为火焰注入魔力……核电站是‘星阵’的重点监控地，你怎会感受不到？”
钟无名将整件事在心中过了一遍，说道：“常司运肯定不曾进入核电站。就算他能把魔力压制到无，在取出火焰的那一刻也必须恢复魔力。我有在核电站内单独布阵，一旦出现他那种级别的魔法师，我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他是让别人将火种带入核电站——没有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黑焰靠什么越烧越旺？”咔拉拉继续问钟无名，“它不是自然之火，常规的可燃物不能为它助燃。你留在那里维持阵法的星辰石，远远不够用吧？常司运输送魔力的途径是什么？”
钟无名被问住了，但他是出身于“未磋魔国”的魔法师。他知道生命可以转化为魔力。他越想越心寒……
咔拉拉看到钟无名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惨白，“你怎么了？”
“常司运恐怕是将‘生命’当作了黑焰的燃料。”钟无名说着汗都下来了，“不只是人的生命，而是所有‘生命’。”
“生命可以当作魔力用？那我也可以使用魔法？”聪明的咔拉拉此时也想不明白。
“原本是不可以。”钟无名咬了咬牙，决定对咔拉拉实话实说，“据我所知生命可以转化为魔力，但必须转化后魔法师才能用。但常司运是‘白骨法师’的弟弟，他显然做到了直接燃烧生命。”
“哈！”咔拉拉笑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庆祝——人类找到了毁灭‘星球’的方法！只要常司运不想让黑焰熄灭，火焰就可以一直烧，直到烧光这颗充满生命的行星。”
“理论上有可能。但还有一种方法可以灭火——”钟无名深吸了一口气，“杀掉常司运。只要他死了，那种火焰也会消失。”
“但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能制造那样的火焰。”咔拉拉并没有感到轻松，“咱们杀了这一个，另一个会不会发疯？他们是双胞胎，如果常司运死了，‘白骨法师’的魔力是否会即刻恢复？”
“我不知道。”钟无名很用力地摇头，“事实上，我连杀常司运的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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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运心知，炸掉军火库的，多半是赤罗刹。
他们与在混乱中杀了不少自民美兼和国军官的蓝刃汇合后，并没有直接离开星城，他们真的去买了牛。而且是压价买的，用同样的价钱买到了多一倍的牛！为此他们又多买了一辆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