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战乱心茫然

（一九二）如果咱们发财了呢？

虽然已是隆冬季节，但因为火山爆发使得这附近一点儿也不冷。

紧闭所有门窗后，别墅里的空气还是属于重度污染。他们商量着，过几天要去买台空气净化装置……谁也不想去二楼的卧室休息，毕竟他们原来的主人就死在那里。

别墅里的空房间虽多，可他们暂时没精力收拾。幸亏客厅里的转角沙发足够大，他们决定一起在沙发上睡一晚。

丛荣的鼾声已起，司运却脚疼到睡不着觉。

睡前吃了抗生素和止疼药却止不住幻肢痛。自己失去了右脚，司运才知道——即使他的火焰能很快的、完美的治好伤口，自己还是会经历幻肢痛。明知右脚已不存在，被自己亲手烧成了灰，却感到右脚钻心的疼！

反正睡不着，他干脆起身单腿跳到摆在壁炉旁的一张圈椅前坐下，打开一旁的落地灯继续看沙奇马·步田留下的日记……

丛荣半夜尿急，醒来看到司运还坐在灯下。问道：“你是不是疼到睡不着觉？我见过许多人被幻肢痛折磨，精神上的疼，没那么好克服。”

司运不动声色地微微抬起头，“我还好。”

丛荣放完水回来也不太困了，坐在沙发上问他：“你想好接下来怎么干了吗？”

“我正在想。”司运放下日记跳回到沙发躺下，“咱俩合计合计，聊困了，我也就能睡着了。”

“你想怎么利用沙奇马和汤姆的身份？”丛荣单刀直入地问。

“咱们来到自民美兼和国，完全独立于步易以前在这儿建立的情报网。我本来想的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随干随走。”司运努力地不去看自己断掉的那条腿，“但意外的得到一幢别墅，看样子还能顺利地取代那对父子的身份。那就不着急了，建个根据地，细水长流的干吧！”

“咱俩不谋而合。”丛荣伸手跟他击了一下掌，“我不但要买回农场，还要尽可能多的申请贷款扩建农场！沙奇马以前只种粮食，咱们可以连养鸡、养猪、养牛……都干起来。咱们以选种鸡、种猪、种牛之类的借口，全国各地的跑也是合情合理的。”

“要是咱们还不上贷款怎么办？”司运清醒地问。

“还不上就还不上，又不用咱们真的还。你还打算当一辈子汤姆？呆账、坏账越多越好！破坏的方式不拘一格……助推敌国的经济危机，有何不可？”丛荣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又递给司运一杯，那水还是别墅的前主人生前烧的。

“你说的对。”司运起身接过水一口气喝光。想了一下接着说：“沙奇马以前的农场是机械化运作。现在能源越来越贵！咱们可以理所当然的多雇人……不知道赤鹿国的那三位佣兵王怎么样了。要是能把他们找回来，让他们藏身农场，专业务农，副业搞破坏搞暗杀也挺不错的吧？等战争结束了，他们有钱有技能，再就业也不发愁。多好！”

“很有可行性。”丛荣竖大拇指赞成。接着说出自己的计划，“我会明示布拉格——他可以利用咱们的农场做他的军火走私生意，我不要求从他那儿分得利润，只求别把我儿子拖下水。”

“那他肯定愿意。”司运搔着下巴说。

“如果咱们发财了呢？”丛荣突然福至心灵地一问。

“咱们还能发财？不可能吧！”司运一脸懵。

“乱世之中，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丛荣咧嘴一笑，“乱世之中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说不定咱们胡整瞎整着就发财了呢！咱们不是已经得到一幢别墅了吗？”

“说不定真的可以！”司运突然眼睛闪闪发亮地兴奋起来，“咱们把伊隐那帮人找回来，让他负责经营农场。伊隐是奸商的儿子——武力破坏，他不是行家；可说到赚钱……那简直是藏在他基因里的本能！你说咱们怎么把他找回来？登寻人启示靠不靠谱？”

“冷静，冷静！太兴奋了更不容易入眠。”丛荣不得不手掌下压帮他降低兴奋值，“我只是提出那么一种可能性，八字还没一撇呢。接下来的话，咱们还是躺着说吧。”

司运听话地在沙发上躺平并盖好毯子。

丛荣也跟他头对头地在沙发上躺好，换了个话题，“你为什么想当元帅？”

“你想听场面话，片汤话还是实话？”

“咱们都是‘父子’了，我当然要听实话。”

“实话是——这其实是个简单的择业问题。”那个落地灯是可声控的，司运一击掌让灯熄灭了。窗外火山的光芒可以透过不算厚重的窗帘照进来一些，“人长大之后必须给自己找个工作一直干到退休。我选择要当元帅时，世界还很和平。那时我真的觉得，和平年代的‘元帅’是个工资高、干活少，退休以后福利好的好工作。”

“嗤……”丛荣被他逗笑了，“你这想法敢让元帅本人知道吗？”

“他知道了，所以他把我发配到边疆，现在又苦哈哈的到了这里……”

“哈哈哈哈哈……”丛荣继续笑了一阵，然后问，“你不觉得你的这个就业选择太难了吗？那个岗位，全国就一个！”

“想当上元帅是挺难的。可干什么又容易？”司运反问的很实际，“在咱们国家元帅和总理不一样。总理是七年选一次，元帅却是终身制！只要当上了，一辈子都不用发愁再就业。还能光宗耀祖，一呼百应……有比这个更好的工作吗？”

“现在是乱世了，你准备了多少条命能活到当上元帅那一天？”

“乱世之中，谁不高危？”司运的语气变得非常平静，“成功了，我就站上权利的顶点去享受荣光；失败了，我就踏踏实实的去死。人活一世，谁能不死？”

“听你这么一说，我是不是也该努力当上元帅？”

司运却不再回答。

丛荣爬起来一看，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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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布拉格又不请自来，还给他们带来一些药品。

司运与丛荣一直互相换药，经过几天的休养，他们身上的烧伤都好了很多。

丛荣没有跟布拉格绕弯子，直接跟他谈合作。并告诉了他想要贷款大规模扩建农场的想法。

布拉格建议将新的农场放到汤姆·杰瑞的名下。给的理由是——汤姆即缺条腿，脸上又被烧伤毁了容，很容易申请到伤残补助。以他的伤残级别，不管是申请贷款还是其他福利都会比较容易。

丛荣很痛快地答应了。只是反复叮嘱布拉格，让他不管暗地里做什么，都不要连累到汤姆。

这一天司运也尖着嗓子，学着汤姆的口气跟他说了几句话。布拉格很满意地离开，去帮他们办理一切相关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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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司运与丛荣身上的烧伤已经好了，只剩下脸上还缠着绷带。

丛荣自己开车带着司运去了镇上。

手机在镇上可以用，丛荣联络到布拉格要求见面。

坐在咖啡馆等布拉格的期间，司运与丛荣将能找的到的报纸都翻看了一遍。报纸上充斥着坏消息，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国内的一带而过，国外的则丰富又详细，只不知真假几何。

他们看到科魔国、大洋洲联邦共和国、驼驼国、鸦鸣国、赫多酋长国……都有基础建设被毁或是机场、武器库遭到破坏。正面战场上基本都是自民美兼和国在赢，这些都令他们心情沉重。

自民美兼和国国内也有武器库被毁，制药厂爆炸，高级军官被暗杀……他们判断不出那些事是不是他们带进来的人干的。而他们还什么都没做，不禁有点儿着急。

他们还关注了自民美兼和国的能源价格，结果吓一大跳——电价、油价不是普通的高，而是高到离谱！他们离开科魔国时，国内的能源价格也在上涨，但没有这里这么吓人。他们本来想买空气净化装置，现在觉得坚决不能买！沙奇马虽然囤积了一些汽油和柴油，但也不够用很久。

布拉格办事相当靠谱，他是带着律师一起来的。

司运与丛荣在两周的时间里一直在练习模仿汤姆·杰瑞与沙奇马·步田的笔迹。此时，他们按照要求签了一堆字，盖了一堆私章之后，所有手续就办完了。

布拉格提出要带他们去看农场，司运却突然提出要去买卡车！丛荣虽不明白为什么，却也配合着先去买了一辆卡车，然后开着卡车去了他们的新农场。因为油价太贵，卡车的价格却是历史最低。

等布拉格离开后，丛荣问司运：“你之前还赚油价太高！怎么又要买卡车？”

“因为我突然想到我可以偷到汽油和柴油，咱们以后根本就不愁没油用。”虽然司运的脸上缠的都是绷带，可丛荣觉得他现在的表情肯定有点儿贼兮兮的。

司运接着说：“咱们不但不愁油用，还能拿出去卖！赶快把伊隐找回来，他肯定知道怎么销赃……有他在，咱们真的能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