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战乱心茫然
（一八九）瘸子可以当元帅
伊隐制止了手下，然后直视着他说：“此地不可久留，我决定马上离开。你呢？”
司运此刻很明白，虽然他顷刻就治好了断腿处的伤口，但依然变成了一个行动不便的累赘！
他将替众人保存在储物戒指里的行李都取了出来，一样不少的分给他们，然后努力让自己保持着镇定说道：“你们走吧。我决定留下来调查一下这座别墅。”
“你确定不跟我们走？”伊隐最后跟他确认一次，“你很轻的，我们可以背着你走。”
“我真的不走。”司运坚定地摇头，“咱们本来就该分开行动。好不容易进来了，必须杜绝被人一锅端的下场。”
“那好吧，咱们都是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的人。后会有期。”伊隐背起行李，带着剩余的三个手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个神枪手也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自己弟弟的尸体。
丛荣一直没说话也没有离开。
司运抬头问他：“你怎么还不走？”
丛荣笑了一下说道：“我不走。我也想调查这座别墅是怎么回事。”
司运黑白分明的眼睛瞬间被眼泪淹没……突然失去一只脚，他心里又慌又怕，很怕被所有人抛弃！但是他心里更清楚，以现在所处的环境，求人是没用的。如果把软弱的话说出口，只会被抛弃的更彻底。
丛荣不再看他，开始翻自己的行李。
司运努力瞪大眼睛，让眼泪在眼眶里风干。然后问道：“你要找什么？”
“我看我带来的东西，够不够组装一个便携式探雷器。也不知道那片草坪下面埋了几颗地雷！”
“你还会排雷？”
“跟你说过，我以前是当底层佣兵的。被老大卖去干什么就得干什么，不什么都会点儿，短命！”丛荣说着却皱起了眉头，带来的元器件不够用。这也不能怪他，他之前也没预想到要在自民美兼和国排雷。
“你别瞎忙了。”司运张望着四周说，“给咱们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躲，等天亮了，我自然有办法排雷。”
丛荣闻言把行李重新收好放到司运面前，司运一言不发地将他的行李收回到自己的储物戒指。
丛荣背起司运找到一个既隐蔽又方便观察那座别墅的角落，两人趴好，身上都盖了些枯枝败叶。
这里的空气质量非常糟糕，司运取出两个防尘面罩，一人一个。他用夜视仪观察着那座别墅，不可避免的看到还留在草地上的伊隐的那个手下的尸体。喃喃道：“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他身边的丛荣边嚼能量棒边说：“嗯，与他相比，你不是最倒霉的。没死，多好啊！”
“我真的在梦里来过这里。”司运已经吸光了三只营养剂，“这里的主人是一个很孤僻的男人，名字是沙奇马·布田。他是个农场主，活儿都是一个人操作机器干。一般住在距这儿几十公里的农场，偶尔来别墅也是一个人。我还见过他修剪草坪。”
“可现实是，光是我们打死的，别墅里就有两个人。草坪下还埋了地雷！”丛荣不留情面地说，“看来你的梦得重做了。”
“……”
他们一直等到天大亮，别墅里毫无动静，外界也没有人来。走掉的伊隐也没有再回来。司运虽然很快就治好了伤口，但流掉的血不可能马上补回来，他此时的身体很虚弱。在等的过程中，没忍住昏睡了一小会儿……还是丛荣将他叫醒。
丛荣将司运背回到敞开的大门前，他一挥手，淡淡的绿色火焰以燎原之势烧过整个草坪。草坪的某些点，绿色的火焰更明亮一些……他用手机拍了张照片。
几十秒后火焰熄灭了。司运说道：“可以放心大胆的走，绝对不会再有地雷。”说完他用捡来的树枝当拐棍，一马当先的单脚往前蹦。
蹦上台阶，烧坏门锁推开了门。
司运与丛荣仔细搜查了整个别墅，发现整座别墅里只有被他们打死的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分别死在了自己的卧室里，一个是中年人，一个是跟司运差不多大的少年。中年男子就是司运在梦中见过的别墅的主人沙奇马·布田。
那个少年是陌生的，居然没有右脚！他是坐在轮椅上向窗外开枪的。死的时候没有闭上眼睛，眼珠的颜色跟司运一样……
他们在中年男人的卧室里发现了他的日记。
他们从日记中了解到，沙奇马·布田是个具有反社会人格的人，他几乎不相信任何人，更不相信现任政府。战争开始后他就决定自己保护自己，在这间别墅里囤积了粮食和武器，在自家院子里埋地雷也是出于自卫的需要。
那个死不瞑目的少年叫做汤姆·杰瑞，是他在不久前收养的义子……
司运没有将日记全看完就一拍丛荣的肩膀说：“你快去院子里把尸体背回来！”
“为什么？”
“你快去！一会儿再跟你解释。”
等丛荣将伊隐的手下的尸体抱回室内，司运单腿跳着回到院子里，他操纵火焰烧掉了院子里的草坪以及别墅周围很大一片区域的植被。
丛荣看着他纵火，让本就糟糕的空气变得更加恶劣。
“你还真擅长玩火！”
“对，玩火我是专业的。”司运蹦回了室内。
“你烧出一片隔离带，是想要鸠占鹊巢吗？”
“不愧是连长，一猜就中！”司运干巴巴地笑了一下，“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义父义子的关系了。”
“有那么容易吗？”丛荣觉得他想的太简单，“就算这里的主人再孤僻，也肯定有认识他们的人。”
“认识他们的人，不也只认识他们的脸吗？我很擅长玩火，给咱们弄个大面积烧伤不成问题。”司运说着用绿色火焰点燃了伊隐手下的尸体，“咱们一会儿去趟医院，就说是烧隔离带时不小心把自己烧伤了，谁还能认得清烧伤后的脸？”
说话间他已经操纵着绿色火焰，小心地将伊隐的手下烧成了一具白骨。然后将白骨收进了储物戒指。
“你这又是干什么？”
司运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不是我哥，我不会骨刻，留着他的骨头也做不成骨白白。但是他哥哥走的时候没有回头看……也许有一天，他会想看看弟弟的骨头。我帮他留着。”
司运又分别走回沙奇马·布田和汤姆·杰瑞的卧室，将他们的尸体烧成了灰。让丛荣将他们的骨灰撒到院子里，这里是他们的家，他们该留在这里。
丛荣撒完骨灰回到室内，司运正坐在沙发上用他的火焰改造一只义肢。义肢本属于死去的汤姆·杰瑞，他准备戴在自己的腿上。见丛荣进来，他抬头问：“你为什么留下？是同情我吗？你看到了，我一个人活的下去。”
“同情？也许有吧。毕竟我是个好人嘛！”丛荣笑笑，走过来摸了摸司运的头，“但我更看中的是你的冷静与细心。”
司运失笑，“我都把自己搞成瘸子了，还冷静、细心？！”
“你确实是大意了。但你并没有乱。”丛荣一边说话一边继续在室内翻箱倒柜地看，“你的绿色火焰很奇妙，它似乎是能根据你的心意烧掉你想烧掉的东西而不伤害其他。你被炸后可以用绿色火焰直接烧死那两个开枪的人。但是你没有。
“因为你不知道室内是不是只有两个人，如果只烧死两个，还有漏网的，那会给自己人遗留巨大的危险！还有，绿色火焰在夜晚太显眼了，火山的轰鸣声可以掩盖爆炸与枪声，绿焰却可能引来本不该来的人。所以你选择了用黄光照明。
“伊隐他们在的时候你就可以用绿色火焰烧掉所有地雷的金属部分，清除所有地雷，第一时间证明自己。但你还是出于同样的理由没有那样做。天亮后再出手，那一点点绿光，在白天就算不了什么了。
“我听说你想当元帅。现在还想当吗？”
“当然想。我又没死。”司运挑眉说道，“历史上也有独眼龙或是瘸子、罗锅当元帅的吧？就算以前没有，我也可以成为第一个。瘸子可以当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