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当天，天气出奇地好，阳光透过教学楼玻璃洒进来，像是为了这场盛典特意准备的舞台灯光。

全校师生几乎都聚在礼堂，蒋珩婷与陈煜哲的节目仍然是压轴，节目单上他们的名字被写在最后一栏，像是为整个晚会收尾的伏笔。

她坐在后台一角，手指轻轻摩擦着琴键，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陈煜哲呢？

她环顾四周，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距离他们的演出只有三十分钟了，他却还没出现。

手机依旧没有讯息。

他……不会临时放她鸽子吧？

直到节目倒数第二组结束，舞台灯光调暗，她才终于听见有人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

是他。

「你去哪了？」她站起来，声音难掩着急。

他额头还带着汗，喘着气说：「刚刚回去取设备线材，突然出状况，手机也没电了……」

他话没说完，她就伸手把他额头的汗擦掉，动作温柔到自己都没察觉。

他怔了一下，嘴角却慢慢弯起来：「你在担心我？」

她一愣，手顿了顿，冷着声说：「怕你耽误表演。」

「是吗？」他凑近一点，语气坏得让人耳根发烫，「可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担心我出什么事。」

她没理他，转身要走，被他一把拉住手腕。

「蒋珩婷。」

她回头，目光有点冷，却掩不住一丝慌乱：「又想说什么？」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

「你知道我有多怕错过今天的舞台吗？」

「我怕你以为我不重视你，怕你觉得我只是说说而已……」

「可你不是我说说而已的人。」

「你是我唯一的例外。」

四周灯光昏黄，只有后台那扇应急灯亮着，打在他眼里，有种安静又坚定的光。

她突然想起他说梦里的画面——

她站在舞台中央，而他在人群里，看着她，走向她。

现在，她就站在他面前。

他也真的，走向了她。

当晚节目正式开始。

钢琴声与电子音交错，灯光打下那一刻，礼堂安静得只能听见心跳。

她坐在钢琴前，白裙如月。

他站在她身侧，黑衬衫如夜。

黑与白，像命运注定交错的两条轨迹，终于在这一刻重叠。

整首曲子尾声，她忽然转头，看了他一眼。

那个眼神，只有他能读懂——

是默许，是心动，是，她的答案。

演出结束，全场欢呼。

主持人走上台宣布：「今晚最受欢迎的节目——由音乐系蒋珩婷与电竞社陈煜哲共同带来的《星际协奏》。」

她站在舞台中央，礼貌地向全场鞠躬。

耳边却听到他在她身后低声说：

「我说过，你会站在舞台中央，也会回头看我。」

「现在，是不是我赢了？」

她回头，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秒，他的手指碰到了她的指尖，像是偷偷，牵住了她。

在万人注目的舞台上。

他们第一次牵手。

她没有甩开。

也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