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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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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御书房内,老皇帝正在批阅奏折,见众人进来,搁下朱笔:"许卿,这就是你说的三个年轻人?"

许怀策行礼:"正是。冷千秋擅察,厉北离知兵,乔明玉..."他顿了顿,"通晓朝局。"

皇帝目光落在乔明玉身上:"朕听说,谢珩倒台有你一份功劳?"

乔明玉跪得端正,也坦然承认:"学生不过顺水推舟。"

"好个顺水推舟。"皇帝轻笑,"那依你看,如今朝堂该如何平衡?"

殿内骤然安静。厉北离、冷千秋同时屏气,这个问题答不好,就是杀身之祸。

乔明玉却不慌不忙:"学生斗胆,请陛下观棋。"

侍从抬来棋盘。

少年执黑,第一手就落在边角。

"谢珩去后,兵部如这孤子,需有照应。"

又落一白子在对面。

"岑家势大,但内部已生裂隙。"

最后在中央重重落下一黑子。

"至于厉家..."

"厉家如何?"皇帝眯起眼。

乔明玉看向厉北离:"将军以为呢?"

厉北离上前一步:"末将以为,边疆将士只认军令,不认党争。"

他解下腰间玉佩呈上,"这是家父临行前交给末将的,说'玉碎可补,军心难聚'。"

皇帝摩挲着玉佩,突然大笑:"好!许卿果然慧眼识人。"

他站起身,"传旨,周肃升任兵部侍郎,厉北离兼领羽林卫中郎将,乔明玉..."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入翰林院待诏。"

众人跪谢时,乔明玉余光瞥见屏风后闪过一角明黄衣袍——是太子。

出宫路上厉北离压低声音:"陛下这是..."

"制衡之术。"冷千秋目视前方,"周肃若是四皇子的人,你掌禁军,太子必然坐不住。"

乔明玉轻笑:"最妙的是翰林院。"他看向皇宫方向,"那里可是修史编书的地方..."

"你能接触到历年奏折!"厉北离恍然大悟,"包括永隆十一年的..."

冷千秋突然止步。前方拐角处,崔明远正与一人密谈。那人转身时,露出左延朝阴沉的面容。

乔明玉眼中寒光一闪:"咦?四殿下的人,和内昭阁中将..."

"不止。"厉北离眯起眼,"崔明远手里拿的,是岑家的云纹笺。"

冷千秋心头一震。这三方势力,何时勾结在了一起?

乔明玉轻轻一笑:"将军现在明白,为何四殿下急着要掌控兵部了?"

厉北离按住剑柄:"因为他们要动的,从来不只是朝堂。"

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宫墙之上,黑猫忽然竖起耳朵,远处传来隐约的驼铃声,恍若西域风沙漫卷而来。

暮色四合时,冷千秋独自走在回天督府的小巷中。黑猫突然从他肩头跃下,炸毛弓背对着巷口阴影处发出低吼。

"谁?"冷千秋按住腰间佩刀。

三支弩箭破空而来!冷千秋侧身闪避,箭矢擦过衣袖钉入墙面,箭头上泛着诡异的蓝光——淬了毒。

五名黑衣人从屋顶跃下,刀光如雪。冷千秋拔刀迎战,刀锋相撞迸出火星。

"谁派你们来的?"冷千秋格开劈向面门的一刀,后背却撞上墙壁。退路已断。

黑衣人并不答话,攻势愈发凌厉。冷千秋左臂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腕滴落。他心知不妙,这些人是死士,不会留下活口。就在一柄长刀即将刺入他心口的刹那,巷口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找死!"

厉北离如猛虎般冲入战局,重剑横扫,两名黑衣人应声倒地。他一把将冷千秋拉到身后,剑锋指向剩余三人:"滚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厉家的刀专斩宵小!"

黑衣人互相对视,突然同时掷出烟雾弹。厉北离下意识转身护住冷千秋,后背传来一阵刺痛——一枚毒镖扎在肩胛处。

烟雾散去,巷子已空无一人。

"你..."冷千秋扶住摇晃的厉北离,"撑住!"

厉北离脸色开始发白:"没事...小伤..."

话音未落,他重重栽倒在冷千秋怀中。

天督府的药房,几人忙得乱七八糟。

"镖上有毒!"谷禾扒开厉北离的衣服,伤口周围已泛起蛛网般的黑纹,"是漠北的'黑寡妇',三个时辰不解必死无疑!"

冷千秋攥紧拳头:"解药呢?"

"只有漠北王室才有..."谷禾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乔明玉上次给的雪莲膏..."

乔明玉匆匆赶来时,厉北离已陷入昏迷。少年检查伤口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幸好镖伤不深。"他将药粉洒在伤口上,"这是解毒散,但只能暂缓毒性。"

冷千秋盯着他娴熟的动作:"你早知道有人要刺杀?"

"猜到四殿下会动手。"乔明玉包扎好伤口,"但没想到他们会对大人下手。"

谷禾急问:"能解毒吗?"

"只能压制三日。"乔明玉洗净手上血迹,"要彻底解毒,需要漠北王庭的'雪蟾丸'。"

冷千秋突然起身:"我去找许督主。"

"要去漠北来不及的。"乔明玉拦住他,"我知道哪里有解药。"

“哪里?”

“下毒之人啊,否则他们怎么谈条件呢?”他看向冷千秋,"但需要大人演场戏。"

翌日的醉仙楼二楼,冷千秋独自坐在雅间,桌上放着天督府的密函匣子。窗外传来打更声时,房门被轻轻推开。

"冷大人久等了。"崔明远笑着入座,"四殿下很欣赏大人的才干..."

"解药。"冷千秋冷声打断。

崔明远挑眉:"大人果然爽快。"他从袖中取出玉盒,"只要大人将这匣公文留下,解药立刻奉上。"

冷千秋盯着玉盒:"我如何信你?"

"大人别无选择。"崔明远推过玉盒,"厉将军撑不过今日黄昏。"

就在冷千秋伸手的刹那,屏风后突然刺出一剑!崔明远慌忙闪避,玉盒脱手飞出——一道白影掠过,冷千秋稳稳接住玉盒。

"你!"崔明远暴怒,却被破门而入的缇骑团团围住。

许怀策缓步走入:"崔先生,下毒谋害朝廷命官,好大的胆子。"

崔明远面如死灰:"你们...设计我..."

冷千秋早已冲出酒楼。解药!他要解药!他只要解药!

厉北离的呼吸越来越弱。冷千秋冲进房间时,乔明玉正在施针。

"解药来了!"冷千秋将解药递给乔明玉。

乔明玉接过玉盒,取出墨绿色的药丸:"幸好赶上了。"他扶起厉北离,将药丸送入厉北离口中,余光瞥见冷千秋的手在微微发抖。乔明玉装作没看到,用指尖轻轻拭去厉北离唇边的药渍。

"他会没事的。"少年轻声道,"将军体魄强健,明日就能醒。"

冷千秋只是点头,目光未离厉北离苍白的脸。

"疯子..."他低声道,"谁用你救..."

窗外,一树桃花被夜风吹落,几瓣粉红飘进窗棂,落在厉北离枕边。冷千秋伸手想拂去,却在半空停住,转而将花瓣轻轻拢入掌心。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乔明玉那句"护该护之人"的分量。

三日后,厉北离在晨光中睁开了眼睛。他试着动了动肩膀,伤口已经结痂,只余隐隐钝痛。

"醒了?"冷千秋的声音从窗边传来。厉北离转头,看见对方正捧着一卷文书,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

"我睡了多久?"厉北离撑起身子。

"三天。"冷千秋放下文书走过来,"崔明远认罪了,但跟四殿下没关系,嘴硬的紧。"

厉北离咧嘴一笑:"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是好东西。"他突然想起什么,"解药哪来的?"

冷千秋递过一杯温水:"崔明远交出来的。"

"你信?"厉北离挑眉,"那老狐狸会这么老实?"

窗外传来轻叩声。乔明玉端着药碗进来,见厉北离醒了,眼睛一亮:"将军气色好多了。"

厉北离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听说你帮我找的解药?"

少年微笑:"是冷大人冒险换来的。"他看向冷千秋,"大人三天没合眼了。"

冷千秋别过脸:"案子还没结。"

"我来照顾将军吧。"乔明玉自然地坐到床边,"大人该去休息了。"

厉北离突然觉得这场景有些古怪。乔明玉离得太近,身上淡淡的药香萦绕在鼻尖,让他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我没事了,你们都去忙吧。"

冷千秋已经走到门口,闻言顿了顿:"我去审崔明远。"

待冷千秋离开,乔明玉忽然伸手抚上厉北离的额头:"还有些发热。"

厉北离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没事,真的没事。"触到少年腕间那道疤痕时,他微微一怔。

"乔明玉,"他正色道,"我不需要你这样..."

"我知道,但学生照顾将军对将军好,学生心理开心。"少年后退一步,又恢复了那副温雅模样,"将军好好休息。"

走出房门时,乔明玉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他看见院中那株桃树下,冷千秋正望着这边,目光复杂。

两人隔空对视,谁都没有说话。

三日后,乔明玉正在翰林院里整理永隆十一年的奏折副本,忽然在《盐税疏》的夹层中发现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阳关军饷,谢岑各半,余者入漠北。

"找到了。"他轻声道。

身后传来脚步声。乔明玉迅速将纸条藏入袖中,转身行礼:"冷大人。"

冷千秋面色疲惫:"崔明远死了。"

"哦?"乔明玉挑眉,"怎么死的?"

"毒发。"冷千秋盯着他的眼睛,"中的是'黑寡妇'。"

乔明玉微微一笑:"报应不爽。"

冷千秋突然上前一步:"那日厉北离中毒,你给他的解药...真的是从崔明远那里拿的?"

少年不答反问:"大人觉得呢?"

"崔明远根本没有解药!"冷千秋压低声音,"你早就备好了真正的解药。"

乔明玉轻笑出声:"大人果然聪明。"

他从书架上抽出一卷《西域志》翻看起来,"三年前我在漠北游历时,救过一个小王子。"

冷千秋瞳孔微缩:"所以..."

"所以我一直有解药。"乔明玉合上书,"但我需要让崔明远暴露,更需要..."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让大人欠我一个人情。"

冷千秋心头一凛:"你到底想要什么?"

乔明玉忽然伸手,拂去冷千秋肩上的花瓣:"我要……”

少年上前一步,微微仰头直视着冷千秋,“大人离厉北离远一点。"

"凭什么?"冷千秋微微一怔。

"凭我能给他更好的。"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凭我可以为他杀尽天下人,大人能吗?"

冷千秋冷笑:"你这种偏执的爱,只会毁了他。"

"那也比大人畏首畏尾强。"

乔明玉转身走向书架,"三日前大人守在将军床前时,可有认识到自己的心思?"

冷千秋僵在原地。他完全没有想过,因为他自己从未理清当时那些纷乱的情绪。

"我会证明给你看。"乔明玉的声音从书架后传来,"什么才是真正的守护。"

当夜,厉北离正在府内院中练剑,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但他已经躺不住了。

"伤没好全就别逞强。"冷千秋的声音从廊下传来。厉北离收剑转身,看见对方手里拎着两坛酒。

"喝一杯?"冷千秋晃了晃酒坛。

两人坐在石阶上,沉默地喝着酒。

良久,厉北离突然问:"乔明玉最近在忙什么?"

"查旧案。"冷千秋抿了口酒,"他好像对永隆十一年的事特别执着。"

厉北离若有所思:"他老师死在那年..."

"你对他了解多少?"冷千秋转头问。

厉北离摇头:"除了驿站那次,几乎一无所知。"

冷千秋握紧酒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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