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晓能明显感觉到来自对面的灼热视线,也不管温知声怎么看她,她不看不就完事了。
施荔和温知声聊的好好的,胳膊突然被揽住,明显的楞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她的注意力被钟晓的话吸引走。
听到有好看的电影,施荔瞬间来了兴趣,把对面的温知声忘到一边去了,刚才的话题也丢到脑后。
“好啊好啊,那我们上午去看。”施荔热情答应。
“那你快点吃,吃完我们再去。”钟晓全程看着施荔,压根不敢扭头,她知道会看到那双阴寒锐利的眼睛。
不管不管,施荔是她的好朋友,就算结婚了,也不能只和他相处,更不是他一个人的。
温知声的指节忍不住捏紧,看着施荔的注意力从自己的身上移走,不再关注自己,这比见不到她还难受。
妒忌和私欲在思绪里翻涌,相互交杂繁茂出粗壮的根茎,长出名为贪欲的果实。
每一根神经都被牵动着,急不可耐地想要把她占有,藏起来不允许任何人窥视。
温知声脑子里乱作一团,如果不制止,他担心会做出不可控的事情来。
他试图靠吃东西转移注意力,可对面的交谈嬉笑声如同利刃刺穿他的耳膜,向他传达一个信号,施荔正在和别人密切相谈,把他忽视了,他被遗忘了,她不需要他了……
呲啦——
一声巨大的椅子摩擦地砖的刺耳声响起,打断了正在聊天的两人。
施荔被吓到了,侧目抬眼看向猛的站起来的温知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关切地问:“温知声,你怎么了?”
刺耳声响把他拉回现实,终止了思绪里无限蔓延的罪恶。
他定了定神,调整情绪,若无其事地说:“没事,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
施荔完全没放心上,温知声工作忙她是知道的,大抵是想起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处理吧。
她柔声说:“那你快去吧。”
温知声路过她身边时,停下脚步,略微俯身凑到她耳边低语道:“这几天忌下口,不要吃那些冰冷刺激的东西,要不然身体会不舒服的。”
施荔只觉得耳畔有低沉的话语传来,接着是温热的气息,落在耳廓上痒痒的,她忍不住伸手挠了一下。
“嗯?”对方没有回答,他疑惑的凝视她,从喉咙里滚出的低音很浑厚。
注意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视线,施荔有点不好意思移开目光,装作自然随意的样子低头去瞧自己的鞋,明明心脏狂跳不止,表现出来的却是云淡风轻地镇定,“嗯,我会注意的。”
她回答完他的问题,等着他离去,她刚放松下来,感觉到脸颊上有一股温热的湿意,停留的很短暂,几乎是一瞬间。
温知声在她脸上蜻蜓点水般的轻啄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很满,轻缓地和她告别,“那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
施荔眨巴着眼睛愣了很久,直到温知声消失在视线里,钟晓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
她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又突然亲她,上次是在车里,而且这么特意的告别,以前也没见他这样啊?
她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钟晓作为旁观者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她能感受到温知声这是在十分明显的宣示主权,告诉她施荔是他的。
从他刚刚路过自己身边,看向她的那双森冷的眸子所蕴含的敌意,她瞬间就明白了,他把她当做和他竞争的敌人了。
不是,这对吗?
情敌不一般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同性吗?她和施荔只是多年好友而已,怎么在他眼里就是敌人了,就因为她经常和施荔亲密接触?
钟晓想不明白,也没把这件事情告诉施荔。
施荔觉得一大早的两个人都不太正常,平时一向话多的钟晓突然不吭声了,之后又突然抱住她胳膊热情邀请她看电影,前后反差让施荔看不懂。
一向温和的温知声今早也不知道怎么了,完全没有平日里的稳重礼貌,居然还亲了她。
这都是怎么了?
短暂的疑惑之后,她就把这些全抛之脑后,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想,反正也想不明白,还不如做点别的。
和钟晓看完电影出来已是中午,两人边从电影院里散场出来,边讨论午饭吃什么。
钟晓掰着手指头说了几个想吃的,满脸都是对食物的渴望,“这附近有一个新开的甜品店,还有一家味道超棒的法式餐厅,当然还有我最想吃的麻辣烫,你想吃哪一个?”
“我觉得麻辣烫挺不错的,你觉得的呢?”一阵清晰明朗的嗓音响起,还带着轻缓笑意。
钟晓没等到施荔的回答,却听见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她浑身仿佛被水泥浇灌般定住了。
她不敢回头,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
要不是为了躲避他,她也不至于跑到施荔家里住。
意识到大事不妙的钟荔定了定神,做好八百米冲刺的准备,立马拉拽着施荔的手往前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这些小动作都被顾时尹看在眼里,他预判了她的下一步动作,知道她要跑,提前拽住了她的胳膊。
刚跑出去两步的钟晓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拉住了,顿时懊悔自己逃跑的动作还是太慢了,才让他有机会抓住自己。
施荔全程状况外,上一秒还在想吃什么,下一秒就被钟晓拉着跑,等她注意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顾时尹已经走到钟晓面前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就想着吃?偷亲了我跑了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了?你是打算不想对我负责咯?”顾时尹往她面前一站,直奔主题向她讨要一个说法。
话说的清晰又明亮,引得其他路过的人纷纷注视,反观顾时尹是一副受了欺负倔强的讨要公道的委屈模样,钟晓此刻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这种事情也是可以这么大声讨论的吗?
他手里紧握着她的胳膊,根本不敢松手,他知道只要松手了,她肯定跑的连影都没有了,找她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