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熠成功融合仙祖仙骨,大乘期雷劫紧接而至。
神陨秘林,方圆百里被大乘期雷劫化为焦土。
百万年的毒瘴在天道之力面前不堪一击,屏障破、密林焦、幻境破、万物化为飞灰。
羽织生挟持魔君清尘飞快离开,可自雷劫降下,毒瘴消散,便开始力不从心。
魔君清尘发现他弱点:“怪不得。你既然认为我是剑首转世,却从不来找我,原是靠着这里毒瘴而生的怪物,无法离开这里!而上一世我未拿到仙祖仙骨,没有来这里,没有进入神陨秘林,所以没遇见过你。”
羽织生死到临头,仍然语气轻佻:“剑首哥哥,果然聪明。”
“空间阵法是你给上任魔君的?”
羽织生:“我也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和我走。”
“不必了”他冰冷的打断羽织生:“为何仙祖雕像不像楚熠?”
“我改了,看见他那脸就恶心。不过那双眼睛……像你,我没动……”羽织生坦诚:“狗东西,自己长什么样不知道么!居然敢玷污你的眼睛!”
好矛盾。魔君清尘皱眉。他觉得南苍对扶渊的前后行为,很多地方都矛盾。楚熠在幻境那么悲痛,到底是因为温灸……还是南家少主?
大乘期雷劫消散那刻,阳光照透百万年不见阳光的密林。被毒瘴浸透的土地好似有生灵般,在烈阳下发出痛苦的嘶叫。不得超生的亡灵终得渡。
楚熠身后,一个虚影浮现,看不清样貌,但衣袂飘逸,不怒自威,是人族仙祖。
这神力,勾起羽织生刻在骨子里的熟悉与憎恶。一百万年了,他狂笑不止:“又见面了!来呀!你杀不死我!”
与烈阳一同照下的,还有蕴含仙祖神力的大乘期蓄力一击。
“师尊!”楚熠非命剑感受到熟悉的仙祖神力,如同再造,迸发的光芒照得万里内不见他物。剑气织密成网,不给黑衣人一点逃脱空间,却不伤魔君清尘。
羽织生猛地把魔君清尘扔出,自己接住剑气。
妖魔消散。
刺眼的光芒将神陨秘林一切毒恶湮灭。
身心力竭的魔君清尘再也支撑不住,坠向地面。
楚熠将人接在怀里,耳边响起失踪已久的系统音【恭喜完成关键任务点,步入大乘期,可以获得一个任务点,宿主,要用么?】
系统的任务点就是楚熠的金手指,可以完成他的愿望。他抱着魔君清尘,在一片即将迎来新生的荒芜中,轻轻擦拭他嘴角的鲜血。回想黑衣人种种言语,他第一次在对方活着的时候,放肆的吻下去。用舌尖的血腥搅动内心的不安。
“师尊,我一定要护你,死也不离开!哪怕你怨我,憎我!恨我!”楚熠将人狠狠抱住,恨不得勒入骨髓,吃下去,彻底和自己再也无法分开。
魔族。
鬓生白发的宫雌每日望着沧溟海,期盼魔君和护法早日归来,将他解救于苦海中。大乘期雷劫落,他在忐忑中看着已经大乘期的护法抱着昏迷不醒的魔君冲向寝殿。
“不好!魔君受伤了!”他赶紧扔下族内事务,飞奔去寝殿。
“护法!魔君伤的如何!需要什么药,属下去找!”宫雌在门外焦急的喊着。
楚熠的声音随着一张纸传出:“照着这方子去找。此事不可声张!”
“属下遵命!!!”
楚熠将人轻轻放到榻上。
魔君清尘神魂受损,内伤严重,即便散灵符失效,也对外界一点反应都没有。
“系统,任务点做什么都可以是吧。”
系统痛快答应【对,你想救他?可以的。】
楚熠:“对,我还要你修补他的神魂。师尊那么强,每次都因为神魂不全束手束脚。如是神魂完整,岂会重伤至此!”
系统不说话。
“?什么意思?说话!幻境里你又去哪了!我还没和你算账,不许装死!”楚熠双目赤红。
系统觉得大难临头【宿主,我一遇到幻境就信号不好,这你是知道的!你可以消耗一个任务点救他。但无法修补他的神魂。】
“解释。”楚熠死死压抑心底的杀意,喘声沉重,揪住心口的位置,青筋暴起,恨不得把他揪出来暴揍一顿:“给我一个解释!”
【还是因为法则之力,他神魂不全是天生的,系统无法改变!】
法则!法则!!法则!!!
又是这个鬼东西!
系统眼看着宿主情绪失控,怕他自爆,自己还得找新宿主,赶紧安慰【冷静!别入魔!你师尊又不是救不了了!你想让他失望么!】
楚熠喘着粗气埋在魔君清尘身前,死死压着不甘:“崩坏世界线里,他的神魂没有问题!为什么这一世神魂不全?为什么死过再复活,还是神魂不全?魂生花为什么不能修补他的神魂!”
系统解释【世界线重构过程中,难免有差错,可能是不小心丢了他的一部分神魂……魂生花毕竟是这个世界的东西,也受规则限制,丢失那部分,它修补不回来,也合理。】这下,不用宿主开口,系统也感觉自己确实有点没用了。
“那个黑衣人是谁?那么高、能威胁主角的实力你也不知道?”
系统沉默的证明着自己的无用。
楚熠握紧拳头,心里泛起无力感。
有些疲惫:“你说,主角有金手指。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黑衣人有一句话说的对,他有什么资格站在师尊身边呢?
自己这个主角着实弱得可笑。
魔君清尘昏迷中不得安宁。百万年前、前世今生,几世记忆交缠。如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牢牢困住。
为什么每一世他都会遇见褚熠?
为什么每一世,褚熠都与他刀剑相向,伤他甚深?
这就是系统所谓的世界本则,二人只能存一?
可楚熠是穿越来的,并非褚熠!为何系统仍然让他杀了自己,究竟什么是世界本则?
他又为何会重生?
上一世飞升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记忆去哪了?另一柄断掉的千灭剑是哪来的?羽织生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心口如压千斤,魔君清尘痛苦喘息,不得解脱,喉间压抑的呻吟刺得忘记恨意,焦急的抚摸魔君清尘的脸颊,从怀里拿出很久很久以前,魔君清尘给他的龙藤镯,毫不犹豫的戴上。
神魂撕裂、筋脉寸裂的痛苦瞬间转移到楚熠这里。
他闷哼一声,咬牙咽下痛苦。
看着魔君清尘舒展的眉头,满眼泪水,原来神魂不全、竟是这么痛。
师尊为了他,痛了这么多次。
还有幻境剖丹,只字不提。
楚熠满心自责,死死抱着魔君清尘,身体疼的发抖也不想松开。
不能修补神魂,魔君清尘便永远也无法成为崩坏世界线里那般傲世独立的三族共主,永远无法触及大道巅峰,他怎么放心师尊一个人呢。
他不想让魔君清尘受制于任何事物,他想让他成为万众敬仰、任何人不可亵渎的存在。
谁也不能阻止他!
“师尊”他用力的呼吸他身上的清香,好似得到镇痛剂:“没关系的师尊,我会送您走上那个位置。”
楚熠暗红色的瞳孔如猎物般锁定魔君清尘,心魔印再次发动。疼痛炸开,楚熠抱紧魔君清尘不松手,嘴唇渗着鲜血,恨不得将牙齿咬碎:“师尊,我绝不会放手!”
不知过去多久,魔君清尘终于转醒。不出意外,他睁眼便看见了熟悉的屋子,以及熟悉的……徒弟。
“你……”他声音发哑:“可有受伤?”
楚熠瞳孔恢复正常,可看向魔君清尘的神情,无论如何也带着怪异。
魔君清尘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晓时发生了。
“你……怎么了?”他支起身体,发现重伤过后居然一点疼痛都没有:“医术大涨,当真是令为师刮目相看……这哪来的牙印?”
魔君清尘肩膀有一个毫无遮挡、大剌剌的渗血牙印。他不记得羽织生在死前还咬了他一口,这是楚熠咬的。
羽织生曾问楚熠,在他死后三百年对他的尸体做了什么。
一个不想面对的猜测浮现,清尘仙尊看着楚熠:“你咬的?”
楚熠不说话,沉默良久起身双膝跪地,心里没底,低着头,祈祷着:“是弟子逾越,还请师尊责罚。”
魔君清尘:“不是第一次了吧。”
楚熠身体一抖。
魔君清尘:“那些年,你对我的尸体……做了什么?”
那牙印处一大片淤青,魔君清尘努力偏头看清,指腹清晰摸出牙印轮廓。很深、很重,咬他的人应当是有十足的……恨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处一点都不疼。
神魂也一点都不疼。
他对师尊的冒犯,就像悬在头顶的铡刀,让他日夜难眠。黑衣人的出现,无疑将这铡刀磨得锃亮,欲将他身首分离。师尊很聪明的,他也不想骗师尊。
房内湿热,楚熠心脏好似要跳出来,深深呼吸,带着破釜沉舟之意开口:“清尘,自知晓我非褚熠,您赠龙藤镯替我承担伤害、在我濒死之际复活传承魔神之力、幻境中被我剖丹却不语、无论如何也不把我交给黑衣人,是为何?”
“大胆!”楚熠一开口,魔君清尘大觉不好:“清尘是你叫的么?本尊是你师尊!为师做了那么多,你便直呼为师的名字?!我是你师尊!护你安危,需要什么理由!”
楚熠跪着上前:“师尊,您上一世也如此护着江佛佛么?系统说江佛佛是您上一世最宠爱的弟子,您为他也能做到如此么?”
“他没你这么能折腾,省心得很,自然没有。”
楚熠不服气:“师尊也会抱他么,师尊也会允许他与自己同床共枕么,即便是在幻境里,师尊会哄她他……”
“住嘴!孽徒!你想说什么!”
焦头烂额醒来的魔君清尘,没处找人算前世今生的账便算了。楚熠怎么还变了性情?难道是得了仙祖仙骨恢复记忆了?
看着不像。
楚熠梗着脖子,大有壮士赴死的决心:“清尘,我不想当您的弟子。我不是褚熠,您也不是此世的清尘仙尊。如果您觉得南家少主和剑首可以在一起,那我也想和你……”
魔君清尘没给他说完的机会,死死掐住他脖子断了后边的话,神色从未如此冰冷,冰属性天灵根锁住放弃抵抗的楚熠大穴:“你要说什么?楚熠!我是你师尊!无论你是哪个楚熠,无论我是否是重生!拜师大典上的就是此世的你我!这是无法改变的!”
楚熠紧咬着牙,心里怕得要死,但这时候决不能退缩:“师尊。师尊,弟子……喜欢你。清尘,我喜欢你!我不想当你的弟子!”
躁动不止的心魔印在此刻异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