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族手上不停，头也不抬说道：“没有。”

清尘仙尊玩味的看向他手中的东西，凑向他再次开口：“10金”

魔族停顿了一下，有些惋惜：“今日月圆，贵人择日再来吧。”

“20金”

雕刻声停止，魔族思考了下，明明占了便宜却还装作不情愿的样子：“来者是客，既然贵人想要，我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今夜月圆，低于50金，我也不好干啊”

“成交”

50金！普通人家几辈子的花销！

楚熠嘴角抽搐，这月牌是什么东西，居然值这么多钱？

宗门不是没钱么！

清尘仙尊答应的太痛快，魔族心里咂舌早知道再多要点了。

趁卖鬼牌的魔族离开取东西片刻，清尘仙尊给楚熠介绍：“这月牌其实就是个入场券，鬼市分为内市和外市。外市是些寻常商贩，各种奇货异物，只要获得了许可，都可以在这里摆摊交易。内市是占卜测算之地，大名鼎鼎的“鬼晓子”坐镇，专司占卜测算之事，凭月牌可进，算与不算全凭心情。而且要付出巨大代价”

清尘仙尊拿起摊子上一个寻常的骨牌递给楚熠：“不同贩卖者手中的月牌不同，能求的范围也便不同。这个魔族手中的便是最高等级的月牌，诸事皆可求，不过注定代价会很大。月圆，意味着今日占卜名额已满。但即便如此，一般20金也能加个号。看来今日鬼晓子心情不佳，不想赚钱。”

代价？

楚熠有点紧张：“师尊，什么代价？此行你万不可再受伤了，让弟子来。”

“你……”清尘仙尊被他紧张的神情逗笑：“代价就是很多很多的钱，小楚熠，你要替为师给？”

两手空空的楚熠闻言一顿：“这……堂堂鬼晓子，如此……庸俗？只要钱财？”

宗门不是没钱么。

清尘仙尊料得他所想：“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叫舍小放大。”

拿着月牌回来的独眼魔族见俩人贴在一起交流接耳，不屑哼了声：“跟我来吧。”

角楼城墙根，登城梯边：“上楼梯吧，二位。”

楚熠轻声对清尘仙尊说道：“难不成鬼晓子在城墙头算命？”

独眼魔族带二人走到楼梯一半停住，用脚踢动侧面一个活动砖块儿，前方的四阶楼梯便自动向下翻转打开，原本是上升的路陡然转为向下，陡峭楼梯下，月色被高大城墙遮盖，一片漆黑。赫然别有洞天。

这场景不免让楚熠想到桃夭坊见不得人的地下，不自觉皱眉厌恶。

“二位贵人请”独眼魔族阴森目光在月色下恐怖异常。

“带路”清尘仙尊对独眼魔族说道，拉住楚熠手腕，向下走去。

楼梯最底下，并没有很大空间，左右不过两个臂展宽，三面围墙，一面墙上开了门，写着只许一人入内。

空间狭窄潮湿，清尘仙尊和楚熠两个人前后站在门外都觉得拥挤。

“你在此处等我。不要走开。”

本想跟进去看看鬼晓子的楚熠不得已留在门外：“弟子遵命”。

门内，又是幽长的隧道，清尘仙尊顺着走，也不知道离开原地多远。

道路尽头，水月洞天，鬼晓子身着紫衣，胸前衣衫大开，百无聊赖的躺着逗弄怀里的白狐。

白狐毛发光泽、体型肥硕，眯眯着眼躺在他怀里享受抚摸，一看便是爱宠。

“咕咕，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去捉，昨日那个鲜嫩的小娃娃怎么样？就是左侍卫的孩子，你昨日闻过的。”

收了五十金的鬼晓子对来者视若无睹，专心抚摸怀中白狐。

前世，鬼晓子为了救怀中白狐追随褚熠征战四方，后来更是给褚熠献无数古籍，助褚熠掌握无数上古阵法、术法大杀四方。那些东西决不能再落入他人手中。

知晓他性子的清尘仙尊也不着急，幻化出椅子，从容坐下。

化神期！

鬼晓子猛地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人。

魔族各大家的高手他多打过照面，这么气质从容内敛深沉的年轻化神期魔修，他怎么没见过？

“我这小城可容不下您这大佛，不知阁下所求何事？”

嘴上说着不敢怠慢，手上对小狐狸的抚摸可一刻没停，甚至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清尘仙尊并不在意他的怠慢：“在下姓陈。伏城主，我今日来是想从您讨样东西。”

鬼市内市的鬼晓子，其实就是晦城城主本人。晦城城主姓伏，与当年魔神四大魔帅之一的伏温同姓。所以他才会有那些古籍。这两个事情，任意一个拎出来都是爆炸性的消息，而清尘仙尊一下子都说出来了。

伏城主猛地坐起身，收起闲散的神色，仔细打量眼前人，眼角笑盈盈，深不见底：“鬼市内市，专司占卜。阁下来错地方，亦找错人了”。

清尘仙尊开门见山说道：“鬼市内市虽然只占卜，可你晦城城主可不只会占卜。我替你寻回伏温魔君的尸骨，而我要你手中所有上古古籍”。

伏温魔君的尸骨蕴藏着生前的修为实力，无论是用来做武器还是啃食，都可让人实力大增。而伏城主又是伏温后代，作用更不消说，待修为提升，他便可以救白狐。

伏城主嗤笑不理他：“去伏温王陵拿伏温骨？江湖术士都不屑用的借口，阁下花了五十金就为送我好东西？”他凤眼含情脉脉的盯着清尘仙尊，眼底满是警惕：“且先不说我有没有你们人族的古籍。单论伏温尸骨，百万年都无人能得到的东西，我凭什么相信你？”

清尘仙尊莞尔一笑：“这你莫要管了。”他递过去一个盒子：“这是颗上古神兽血脉的内丹，给你的白狐服下，可以助她早日恢复修为，重新化形。此物便算是定金，你先给我汝水梦家的古籍，待我们取回伏温骨，再将其他两家古籍给我，如何？收下定金，你又不亏。”

清尘仙尊淡然自若，好似说的只是寻常家事。伏城主隐瞒多年的秘密在他面前掉精光，心底蔓延恐惧，他紧紧抱着白狐，眼中满是戒备。

白狐的真实身份，他敢以性命发誓，绝对没有向人透露过。世人只知道是他的爱宠，却不知其实他早在千年前便已化形与他结为夫妻，后为了救他才重伤无法维持人形。

上古神兽的内丹确实对她恢复修为有奇效。

“陈家主是爽快人，本城主也不拖沓。可以。三大家的典籍，汝水梦家的今夜我便着人给你抄录一份，剩下的待你拿到伏温骨交换。”

“痛快。”清尘仙尊笑着将上古神兽内丹扔出去。

白狐猛地起身看向内丹，狠狠咬了口伏城主的手，趁他松懈扑向内丹。

伏城主：“等等！此物灵力强横，不可草率!”慌张的将白狐按回怀里，接过内丹仔细查验。

“确实是蕴含上古精粹灵力的内丹。多谢陈家主，之前是我冒昧，我愿免费赠您一卦，全当赔罪，如何？”鬼晓子可占前世问来生，据说难有他不知之事。

清尘仙尊重生而来，不想暴露太多，直接拒绝：“我相信，人定胜天。命非定数，我这一卦不必了。”

拒绝他的卦，清尘仙尊是第一人。

念及此人高深莫测，伏城主未做惊诧，好心提醒：“好，那便先欠着。有一事，我需要向您坦诚，我习惯观人先观命，在你还未进入这屋之前，我便已简单测算过你的气运。你……命中劫数将近，大凶之兆。”

命中劫数？

想来是大乘期雷劫，清尘仙尊被他这一说，勾起了其他心思：“多谢，确实很准……既然如此……城主可否帮我占卜下我那徒弟？”

伏城主：“要占卜何事？”

清尘仙尊思量片刻：“占卜，他的仙缘”

伏城主闻言挑眉：占卜仙缘在修士中很常见，清尘仙尊不关心自己劫数，却关心一个弟子的仙缘？

“好。可有他贴身之物？”

清尘仙尊想了想，抬手，从袖子上捻起一根头发：“他的，可以么？”

“头发？当然可以”

但是为什么师尊身上会有徒弟的头发？

伏城主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对方的软肋，但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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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熠在外面等了许久许久，地下不知日月，他甚至怀疑外边已经天亮了，才等到清尘仙尊出来。

赶忙上前询问：“师尊，可有收获？”

清尘仙尊看向楚熠不掩饰喜悦：“嗯，他占卜此行，我们必会得偿所愿。之前放这的旧物，我现在去他府上取。你现回去休息。”

楚熠好奇：“师尊，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汝水梦家古籍”清尘仙尊坦言：“你不是要修习医术么。”

清尘仙尊盯着楚熠心底反复琢磨伏温给卜辞：命途三劫杀尘缘，仙魔难断渡苍生。

命途三劫杀尘缘，预示着楚熠命犯三个劫数，回想上一世，只有被他斩杀之事和幼年父母早逝算劫数，其他磨难于褚熠而言不值一提。三个劫数，还有一个是什么？

仙魔难断渡苍生，代表楚熠此世并非没有修魔的可能，但最后却可以渡化苍生？

渡苍生？

清尘仙尊心底琢磨，这伟绩，百万年前的人族仙族担得，楚熠何德何能？

楚熠见清尘仙尊盯着自己出神，脸色一红轻咳：“师尊？可是有什么要和弟子说？”

“伏城主刚刚还算到……数百年后恐有场灭世之灾。”

上一世，清尘仙尊斩杀褚熠后不久，天降流火、灭世之灾，三族百不遗一。是他带领三族找到避难之地，躲了百年，才保下大陆生灵不绝。清尘仙尊思来想去只有能够解决此事的人才有资格配以渡苍生三字。而这一世他等不到那日，会是楚熠替代他么？

清尘仙尊眼波流转，思绪万千，竟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楚熠大惊：“真的？什么灭世之灾？如何解决？”

清尘仙尊轻弹他脑袋：“逗你呢，灭世之灾若能算到，他这条命早就被天道收去。”

楚熠皱眉看着打哑谜的清尘仙尊，理解半天没懂对方意思。

“师尊，那您去取东西，弟子回客栈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