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在视野不错的高处,架枪线,瞄准游乐场正门的必经之处。最重要的是有一台似乎有收集战利品的癖好,身后背着些撕扯下来的崭新机械臂和机械腿。
驾驶员絮絮叨叨和游乐场的系统交流过了,游乐场现在起码是中立的,那进去也可以。而这些莫名其妙的机甲,驾驶员不会认为它们是友好的。
一共四台,一台有退意,两台有攻击意图,还有一台动作像机甲接管,用着标准的常规规避动作,可能是机师愣住了没能反应过来。
“埋伏在这难道是准备打我?抢劫我?还是可以谈谈?”
对方算是用拔剑举枪的动作回应了。
偷袭的先制优势,对方四台拔剑举枪的同时,幻日四发□□作为招呼挨个糊了每个人一脸。三台当即在面甲上被钻出深坑,只有小紫机甲用披风挡住了□□。
“机甲的脑袋只是装饰,接下来我就要瞄准驾驶舱了哦。”话未落音,对方其中一台抬起特化手炮,幻日射击令其炸膛的同时两个副肢空手接白刃接住小紫劈来的剑。蠕虫臂锤过去小紫干脆弃剑又一次用披风挡住。
小紫连退几步才稳住姿态,而蠕虫臂的搅碎模块没能突破披风在小紫身上挖出洞。
四台已经跑了两台,驾驶员打算先把特化手炮机甲干掉,刚抬手,特化手炮也扭头跑了。
那就只剩小紫了。
小紫左肩甲附着片遮盖半身的披风,由六边形充能甲片拼接成,紫色的光在甲片表面流转,又柔软又扛伤。非常不错。
小紫也想撤退了,但刚才的突刺一劈把距离拉得太近了。怎么还在用冷兵器呢。这下逃不了了。
小紫瞄准幻日胸口打出一拳的同时一瞬间系统自己接管自己,动作和里面的机师截然不同,妄图通过行动模式的转换让驾驶员反应不过来,打一个措手不及取得生机。
幻日沉腰压低体态歪头躲过这拳,扑上去搂住对方的大腿将小紫抱摔在地上。
填装□□的手炮抵在紫机甲的驾驶舱位置。游戏结束。
“你好呀,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机甲被抵住驾驶舱后就非常老实了。里面确实有机师。
“你叫霞光?那可真是个好名字。”
“很衬你的披风。”
“背包打开,你准备抢我那我要抢你。”
即便霞光包里就几个能量块,驾驶员还是要薅走,因为以牙还牙是世界的真理,绝对不是因为什么驾驶员雁过拔毛连遗迹的桌板也不放过。
“我还以为人类都死绝了。”驾驶员自顾自说着。把剑摔回给霞光,再悄咪咪踢它一脚,看在这帮家伙确实很弱的份上,比双马尾那边的常规大型安保还弱,驾驶员浅原谅一下,“滚吧,下次打我我会拧断你和里面那个的腿。”
霞光跑了,主要是霞光跑,因为人类机师跑不出这么标准到好笑的步伐。
驾驶员回到主控台,撒泼打滚求主控台再给点能量块。最后玩完了《刃牙道·一个人打败一百个人的方法》用双拳敌了两百只手,《魔炮少女·超远距离贯穿炮》打击超出视距范围的目标,《满开限制》在随机肢体和器官消失的情况下战斗。
可谓个个都是不爽的游戏体验。
全通关后玩具工厂终于肯给奖励。
太坏了,退一万步说,你就不能直接给我吗?叉腰。
把包包装满,驾驶员离开游乐场。
毕竟总不能石碑只是的方位上的“某个事物”就是个小型遗迹啦,那石碑也太没用了。啊哈哈。
坏了,如果石碑给的方位就是指这个小遗迹怎么办。
也没有驾驶员太多纠结的时间,一出门,熟悉的迎宾气球人般的舞动犹在眼前。
“哦nia,霞光你怎么把自己喂到机械蠕虫嘴里了?”
。。。
。。。
赫克特讨厌这个世界。逼仄,狭窄,被毒雾挤压得透不过气,又被污染夺走了一切趣味。没有草地,没有小狗,没有鱼,没有一切赫克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也无法想象的缤纷繁丽的生态圈。
无趣,乏味,大而空洞。
叛逃人类社会的那天,她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被关在更加狭窄的驾驶舱,再也无法离开。
平心而论,如果没有被野生机甲捡到,赫克只会像所有在污染区的碳基生命体征一样,活生生腐烂掉。但赫克从未要求过被机甲捡到。
此时此刻她也愿意立刻离开驾驶舱腐败掉,但机甲从未同意过开舱门。
赫克过上了三三两两结帮,劫掠边境资源,偶尔运气好搜刮遗迹的生活,聊以度日,和所有野机师一样。
遗迹不常有,想掏点什么东西也难。运气好也许能得到古人类的载具,运气坏会被安保系统弄死。赫克带着跟班一来,就知道那个奸商为什么肯出售这个坐标了。
确实是慷慨的会赠予古遗物和能量块游乐园,前提是得通过它胡来的电子游戏。至于强取,主控台做的“小玩具”打消了赫克的念头。
但也有其他收获。
“未知机甲的信号源接近,只有一台,目标应该也是这个遗迹。没有城邦标记,也是野机甲。”
大概是奸商把坐标又卖给其他野机师了。也好,劫掠走备用能量,就当抵用出来这趟的油费了。
“居然是四臂,谁会选这种华而不实的玩具。”探知特化的跟班解析了对方的信号,得出结论。
驾驶者本身只有两臂,操作两臂的机甲自然水到渠成。要分心控制四臂会导致精确度下降,再加上机甲结构本身为了给四臂让步,肩关节的调整,能量的分配和消耗,更复杂而因此脆弱的连接点,都是会让四臂很容易逊色于两臂的难题。
能将四臂的异形机甲用好的寥寥数人。说到底,异形机甲本来就不好用。赫克深有体会。赫克的机甲有能量盾披风,听起来很不错很棒,实际上没有熟练度的话,反而会被披风掣肘动作,盖在披风下的左臂也不方便使用。赫克花了很久才熟练掌握披风的使用时机和方法。
但是今天,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就像经期的预兆和莫名的第六感。
“都精神点,对方进正门的瞬间就瞄着胸口打,必须立刻解决。”
“老大,对方只有。。。”
“我说了,都精神点。”
跟班们不敢松懈了。
“老大,信号源一直在门口,动作很奇怪。”
“盯紧!”
赫克总感觉。。。
“你们好呀。”陌生的声音堂而皇之在通讯中播放。
背后突如其来出现了一台机甲,拍了拍赫克机甲的背。
什。。。
恶寒!武器还未出鞘,□□击中所有跟班。
对方并没有光学隐身,仅仅只是电子信号消失,从下方上来便碰到了赫克的后背。
那是何等令人不适的机甲,如同一架沾染上腥红的嶙峋白骨,本该称之为面部的地方平坦无物,更加强化了可怖的非人性。机甲的容貌就是工匠的意图,将作品设计成这样的工匠究竟怀着怎样对人类的憎恨。
“能赢!对方是电子战特化才绕过了监视。射击掩护我!”赫克根本不觉得能赢,对方胆敢这样现身。但现在逃跑露出后背只会更糟,先唬住跟班。
用假目标做诱饵,真身隐匿接近。潜伏特化,潜伏特化有什么用呢。
当然是潜伏到敌对者身边,实行杀戮。
“埋伏在这难道是准备打我?抢劫我?还是可以谈谈?”对方很健谈,一直在公开频道里说话。“机甲的脑袋只是装饰,接下来我就要瞄准驾驶舱了哦。”
赫克拔剑直取对方胸腔,跟班的掩护射击还未开始,被对方识破还击炸了手炮。
剑被对方的一双手抓住,狰狞的异形臂又迎面直击。
赫克的披风堪堪挡下这击。
这就是四臂吗?
四臂难道不该是只有仪式上才出场的礼器吗?
跟班全跑了,对方没有追击。赫克脸色更难看。早知道对方不追击,应该尽早抽身。
妄图打出机会。一瞬间,天翻地覆,便被打到在地。手炮明晃晃地按在赫克所在的位置了
“你好呀,你叫什么名字?”对方还在单方面的聊天,简直像独自生活许久没见过同类也没人聊天的疯疯癫癫野机师一样。
但赫克没有选择,只能回答,“我叫。。。”
“你叫霞光?那可真是个好名字。”对方说。
谁是霞光?对方在和谁说话?赫克一愣。
“很衬你的披风。”
对方在对机甲讲话。机甲系统在回答对方的话。赫克想起来,自己的机甲型号是霞光。
完了。
再贪婪残忍的敌人,败者也可以献上一切不知廉耻地求饶祈求那微乎其微的卑微为奴苟延求生的机会。
但精神有问题的敌人不行。
“我还以为人类都死绝了。”对方说着这么恐怖的话,但只是把能量块掏了就放过了赫克。
机甲逃出许久,赫克的手还在发抖。认出来了。
骷白死神!
并非型号,而是用战绩打出来的代号。
四年前出现,如今仍然活跃在边境的骷白死神。如同浴血骷髅的外形,它四臂持握四把镰刀,所到之处收割一切性命。没有那标志性的镰刀,一时没认出来。
赫克不知该向哪逃,只是一味地奔跑。骷白死神,即便被放过,就算被放过,但那死神镰刀的标记已经刻在灵魂,不论去哪,今日也有别的东西来收命。骷白死神不必总亲自索命。
大地震动了。
是,死神的代行者。巨型盾构机拔地而起,将逃跑的赫克抛到半空,搅碎了机甲下半身,上半身如同断线风筝坠地。披风也被撕扯只剩半截。在庞然巨物面前,小把戏没有用。
“虽然你死有余辜,嘛?”那个声音又接通了。
骷白死神抓住机甲仅剩的一臂,拖行着低空起飞逃离。
每个驾驶野机甲的野机师都是活该。
那些逃犯,叛徒,被流放的罪徒,离群索居的疯子,遭排挤的反人类,那些亡命之徒,驾驶着未注册的不知道到底是哪来的野机甲,在边境烧杀抢掠,欺凌弱者,可一但被城邦的机甲追捕,又会逃到污染区。
用人类语言中最为可憎的词语去形容这些为非作歹的野机师都不为过。包括赫克自己。
赫克知道自己也终将迎来惩罚,也许是被同行干掉,也许是被城邦卫队清洗。赫克不在乎,甚至于蔑视。
可当惩罚突如其来降临时,赫克特恐慌了。
视频通讯接通。
赫克看到了,作为审判者的骷白死神,四臂驾驭者,对方是。。。
白毛红瞳小萝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