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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甘若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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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绶早上刚醒,就听到暗卫回禀,崔黛归昨日竟去了青云观。

她霎时愣住,难道崔黛归也被皇帝赶出来了?

可再一想便知不对,赶出来又怎么会大摇大摆游玩?

想不明白只是可惜,想明白了却更可恨。

然而崔黛归已然回宫,错失良机。

她当即乘车出门,预备往拜访长公主,探探成王口风。

可马车行驶一半,在大雨中才出了曹府所在的巷道,行到人群混杂的西大街外缘时,却陡然跳出两个络腮胡的大汉,皆身着雨蓑头戴斗笠,面容隐在宽大的帽檐下。

竟是趁雨天行人少,要当街打劫。

天子脚下,青天白日!

李绶看一眼身侧的婢女,又望一眼车辕上的老车夫,不禁心头打鼓。

婢女当即掀帘怒斥:“瞎了你们的狗眼!此乃长泰郡主车驾,是活得不耐烦了要吃牢饭么?!”

其中一个瘦高些的大汉显然会些拳脚功夫,一个闪身过来,在婢女还未反应过来前摸了一把脸蛋,笑嘻嘻道:“你说是郡主就是郡主?老子还是天王姥爷呢!瞧你这水灵模样,想必车里边的更是个大美人罢!”

矮胖些的力气极大,一个过肩摔将车夫撂在地上起不来身,伸手就往那婢女胸前摸,“哥哥,这个给我了,里面那个留给你。”

婢女拗不过男子铁骨般的手掌,拼命挣扎呼喊,奈何嘴也被堵住,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声,被大雨吞没。

高个子见了大笑两声,色眯眯地掀开车帘跳进车去。

李绶哪见过这等阵仗?

然而再是恐惧愤怒,却喊不出来,只涨红了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粗嘎声音,同她那明艳娇嫩的脸庞十分不符。

高个子大汉明显一愣,颇为诧异,下一刻却扑了上去,口中直喊美人。

正这时,外边忽闻刀剑声,只片刻时间,一个白玉面容的年轻郎君持剑一脚蹬开帘子,见到里面场景,大步上前抓起那高个子贼人往车厢侧板上摔去,而后二人扭打起来。

李绶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吓得缩在一旁发抖。

她祈祷着那年轻的郎君能将贼人制服,更是抓了桌上的瓷碗准备砸过去,忽而却见到那年轻的郎君腿间一红竟是被砍到一刀,下一瞬间他却是猛地抬起受伤的腿将贼人踹了出去。

李绶赶紧过去扶起他,就要出去喊人,却被那郎君一把握住手腕,白着脸柔声道:“小姐别怕,我去擒贼。”

说完便重新提了剑掀开车帘,却见外边只有车夫和婢女在雨中打滚,早已没了贼人的身影。

他便回首对李绶说道:“贼子力气不支遁走了,小姐可好?是否要在下去报官?”

说着目光却是一顿,抬袖挡住了眼睛,“小姐的衣裳......在下在这里守着。”

李绶陡然从惊吓中放松下来,还未感谢英雄却陡然听到这话,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襟松散,胸前露出了好大一块白腻的肌肤来。

猛地背过身去,而后才想起那郎君早已遮住了自己眼睛,是以她又转过身来,一边快速打理身上衣裳,一边暗暗打量眼前的郎君。

车厢逼仄而昏暗,更是沾染上了方才打斗间的雨水,显得有些潮湿凌乱,外边暴雨如注,里面却自有一股温暖的气息蔓延。

李绶似乎看到那郎君两耳开始泛红。

她不禁感到几分趣味,饶有兴致地打量他。直到婢女过来,她才移开目光,看了一眼婢女。

婢女会意,当即问道:“敢问尊姓大名?”

“在下姓梁,梁邦彦。”

他依然挡着眼睛,规规矩矩答着,语气却比不得方才柔和。

李绶点点头,婢女便道:“请问郎君现居何处?来日我家小姐也好报答。”

梁邦彦垂下眼眸,只道:“举手之劳,不敢言谢。”

说完却是嘶的一声,腿上的血流得更多了。他不去管受伤的腿,却反而笑问:“不知小姐车上用的哪种茶?闻来甘甜若醴,家中母亲嗜甜如命,不知可否匀一些?”

端礼殿。

崔黛归坐在座位上,看着那边认真画画的顾晏,不禁心头好奇。

他哪来那么多精力?又是宫里又是宫外的。

也不知关边月那边,他有没有去打听?若不然......想起那个笑起来娴静却总透着忧伤的女子,以长公主之尊却受着驸马凌辱,她实在不想再去给她添麻烦。

好在百蜜香已经让小葱儿送了过去,只要长公主权柄在握,总有一日,能收拾了那许廉去。

“崔姑娘,你是要来画吗?”

冷不丁听到顾晏的声音,冷冷清清如温水里投入的冰,惊得她立马放下托腮的手,捉起笔对着书稿装模作样起来。

“......”

见她乖觉许多,顾晏淡淡收回目光,重新画了起来,只是面色有些苍白,间或还要咳嗽两声。

等到画完一个御史家的姑娘、一个折冲都尉家的姑娘,时辰还早,顾晏却收了笔墨书稿,提前放了学。

等到晚间时,却有琳琅馆的宫人来请。

崔黛归自知定是顾晏那厮要查验画作了,挑挑拣拣了好一会儿,才从昨晚熬夜赶好的涂鸦中找出一张勉强能看的,带上就往琳琅馆去。

出门却碰到了郁斓冬,她撑着伞立在雨中,一脸恹恹的,瞧着似乎有话讲。

崔黛归让那宫人在旁稍等一下,这才问起郁斓冬,原来是兄长那柄横刀被嬷嬷发现,以宫中不得私藏武器之名将其上缴,却是一时无法还给长公主了。

崔黛归想了想,转而道:“那横刀,可有标识?”

她是想问,别人是否能从刀上看出曾是长公主之物。

“并无。”郁斓冬满心只忧愁是否还能拿回来,“那也是伴我兄长征战多年的爱刀,如若就此毁去还好些,可若深藏宫中沦成饰物,实在不该是它的下场。”

竟是对这柄刀惺惺相惜。

崔黛归听着心中一动,对眼前这个肤色略暗沉些的姑娘刮目相看。

她仔细而郑重地看着郁斓冬的脸,那张脸不白不嫩,却有着不同于柔弱闺阁女子的刀锋般凌冽的线条,便如她的名字一样,是美丽肃杀的冬。

而那结满厚茧的手,更是诉说了这姑娘日复一日的辛苦用功。

所谓舞刀弄棍,绝非一时兴起,所谓上站杀敌,更非虚谈妄论。

她是真正心之所向,志之所在。

那日端礼殿内不过是无心戏言,此时才真正意识到是自己小看了人。

粗枝大叶又如何?礼仪疏漏又如何?郁斓冬就是郁斓冬,她的美,亦是独一无二。

她是翱翔的鹰,既慈悲又勇猛,不是笼中的雀,华贵而无力。

“如果有朝一日能带兵打仗,你会害怕吗?”崔黛归看着她,目光灼灼,“我是说以你郁斓冬的名义——”

“并非定国公之女,并非郁仞之妹,更非大夏朝廷将领。”

郁斓冬显然被她突如其来的话给惊到了,她是常与海寇打交道的人,自是极为敏感。

此时恨不得伸手捂住了崔黛归的嘴,“这种话可不兴说!”

崔黛归于是笑了,挑眉问:“哪种话?”

“崔二姑娘你不明白,我等武将之家最是讲究君臣父子,这样的话要是教我爹听到了,不得宰了你?”郁斓冬说着眉头一皱,“不对不对,他不得宰了你,他会宰了我!”

崔黛归却笑得意味深长,“看来你对你爹的了解,还不如我这个外人啊。罢了罢了,我知斓冬是厚道人,才与你玩笑两句,斓冬是六月生的罢?等你生辰时咱们约着一道去城外围场射箭玩?”

郁斓冬闻言转忧为喜,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头:“好!我乳名壮壮,你以后喊我壮壮罢!”

实在是上京城的姑娘,很少有愿意同她一起玩耍这些的。

几句话的功夫,那边琳琅馆的宫人却是朝这边望了望,崔黛归当即告别郁斓冬往琳琅馆去。

进得馆内,却不见顾晏,反倒是李慎笑意盈盈地端上茶。

崔黛归正奇怪着,将手中画卷放下,胡乱地喝了一口,却是入口甘甜,竟是鲜果蜜茶。

李慎见她抬眸,笑得梨涡深深,“好喝吗?”

崔黛归点头,埋头又喝了一口。

他便提了茶壶,要替她再倒上一盏,边倒边说:“顾大人有事出去了,姐姐且等一等。”

实则顾晏临走前嘱咐宫人半刻钟后再去叫崔黛归,是他自作主张提前将人叫来了。

崔黛归捧着热茶小口啜饮着,倒觉此刻是一日中难得的惬意,未做他想。

却听李慎问:“多日不见,姐姐似乎清减了些,是有事烦忧么?”

瘦了么?

崔黛归摸了摸脸,确实线条更紧实了些,她却不打算同李慎接触太多,只含糊道:“近日事忙。”

李慎眸中一暗,片刻后却仍扬眉笑道:“我在宫中人微言轻,不能帮姐姐教训那些恶人,所幸如今父皇面前偶尔能说上句话,姐姐若有差遣,尽管吩咐万莫见外。”

崔黛归听得眉心一蹙。

怎么前世没见他这么上赶着来讨好亲近?

哪怕她为要个孩子在榻上极尽勾引,他最后不还是拂袖而去?

瞧现在这一声一声的姐姐......

她的目光忽而落在了那壶茶上,“你也爱喝蜜茶?”

李慎闻言却是目露怅远,但只一瞬他便笑着摇头,温声道:“姐姐爱喝,我便爱喝。”

这是从哪里打听到了自己的喜好?

崔黛归坐在凳上,眉心蹙得更深,手中的茶都不香了。

要知道她自入宫起,便一直是宫中有什么茶便喝什么茶,从未挑剔过。

“姐姐?”李慎见她蹙眉不语,不禁走近两步,俯身探向她面前,“太甜了么?”

他记得她不爱喝太甜的,因而已经少放了蜜,难道还是甜了些?

陡然一张白玉般的脸在眼前放大,崔黛归望进那双如鹿般黝黑而无害的眼眸,几乎要被其中的温柔溺死。

她猛然起身,却不妨那双眼陡然一变,于温柔之中骤然生出猛烈的担忧,下一瞬便听头顶嘶的一声,些许香甜的水花从她面前溅过。

李慎将她整个人护在胸中,他伸直的小臂上,正稳稳落着那壶蜜茶。

崔黛归顿时扶住他的手,将茶壶取下,提在手中一掂量,竟有将近两斤之重。

她不禁望向身旁快到她肩膀的供桌,这样的高度砸下来,何必用手臂去接?

李慎却低声笑道:“姐姐伤到没?茶没洒,还能喝。”

“一壶茶而已,摔了就摔了!”崔黛归虽不知那壶茶是如何落下的,却也知他好意,也因此才更恼怒,“又何必这样?!”

又何必这样殷勤贴上来!

前世她利用了他一世,到死也未叫他知晓真正意图。

可攀龙附凤到最后,却是荣华富贵转眼云烟,鸩酒一杯万世骂名。

李慎不妨见到她疾言厉色的模样,不由一愣,随机却是低低笑了起来。

他双手虚虚扶向崔黛归,想让她坐下,可崔黛归却是执拗地站起来,站在他面前紧紧盯向他眼眸中。

他便只好微微侧过头去,不自然地咳了声。

眼底含了万千的温柔无人瞧见,可那说出的话似春风般拂过崔黛归面颊。

他说:“姐姐是这世上第一个待我好的人,我如何能不珍之重之呢?”

崔黛归一怔。

她没记错的话,这辈子两人的第一次交集不过是花朝节宫宴那晚误打误撞碰到,一同经历了一场刺杀罢了。

再后来,更是见面寥寥,甚至她也没个好脸色过。

何至于就待他好了?

崔黛归如此想便如此问了。

李慎却道:“譬如歧途之人困厄已久,囊中那瓠早已喝尽的水却失而复得,于常人或不值一提,于我,却是涸辙之鱼,甘霖再生。”

再生?

再生!

崔黛归听得心惊,有一瞬间几乎要觉得眼前的李慎也是重生之人了。

“你、你......再——”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平静而冷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顾晏踏入屋内时一身水汽未散,暗红的袍角上更是洇了一大块直到膝盖,该是步履匆匆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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