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渡亡人**

浓雾吞没了外滩的霓虹，浪涛拍打趸船的声音里混着民国小调的留声机杂音。霍成年握着改造过的军牌定位器，蓝光投射出的全息影像显示，本该停泊邮轮的位置悬浮着巨型八卦阵。

"阴阳颠倒。"闻祁的游戏机正在扫描阵法，屏幕却显出1948年的报纸头条——《蓬莱号豪华邮轮离奇失踪，三百旅客成谜》。他卫衣兜帽里钻出白貂的鼻子，"有尸臭味，七点钟方向。"

十二个穿雨衣的拾荒者正机械式地往趸船搬运木箱，箱缝滴落的黏液在码头结成冰花。云引鹤的铜钱剑突然震颤，剑穗无风自动指向木箱。霍成年扣动消音手枪，子弹击碎锁头的瞬间，腐臭的玫瑰花瓣喷涌而出。

花瓣雨中站起戴船长帽的骷髅，肋骨折叠成船舵形状。它下颌骨开合发出汽笛长鸣，所有拾荒者同时转身——他们都没有五官，整张脸如同被熨平的蜡像。

"是往生傀。"闻祁弹出游戏机电池砸向骷髅，"用执念核驱动的傀儡人偶！"电池在半空爆炸，迸发的电光中浮现出三百个透明亡魂，正重复着登船时的动作。

云引鹤突然按住心口单膝跪地，齿轮纹路间钻出镜妖残留的黑丝。霍成年撕开战术背心，锁链纹身竟自动缠住那些黑丝往外拔。两人相连的皮肤下浮现出血管状的光脉，将黑丝逼成个尖叫的鬼脸。

"接着！"闻祁抛来枚青铜骰子。骰子落地化作青铜鼎，鼎中燃起的青烟结成困妖索。鬼脸被锁进鼎内时，整个码头突然响起悠远钟声。

浓雾散开一角，锈迹斑斑的蓬莱号如同巨兽浮出水面。甲板舞厅流淌出《夜上海》的旋律，舷窗透出的剪影却显示有人在重复上吊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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