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线索中断与帝后对峙

死了？！那个关键的小宫女春桃，竟然“悬梁自尽”了？！

这个消息，如同又一盆冰水，浇在了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的众人头上！

齐延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神中迸发出骇人的杀气！“自尽？！”他猛地一拍床沿，怒吼道，“好一个‘自尽’！早不自尽，晚不自尽，偏偏在这个时候自尽！分明是杀人灭口！”

锦衣卫指挥使低着头，不敢接话。他们赶到时，现场确实像是自尽的模样，但其中的蹊跷，任谁都看得出来。只是，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林静躺在床上，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也是一片冰凉。线索，就这么断了！皇后这一招，真是又狠又绝！不仅成功地让她动了胎气，险些流产，还顺手除掉了唯一的证人，将所有的嫌疑都推到了德妃身上！

现在，就算她和齐延祺都怀疑是皇后做的，但没有任何证据！反而，德妃孟婉容，因为送来了那碗“问题”燕窝，又恰好死了关键的宫女，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

这盆脏水，泼得真是又准又狠！

“皇上……”秦嬷嬷在一旁，声音颤抖地问道，“那……德妃娘娘那边……”

齐延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能自乱阵脚。虽然他也怀疑皇后，但没有证据，他不能贸然对皇后动手。至于德妃……

他看了一眼床上虚弱的林静，又想起了之前德妃在巫蛊事件中“仗义执言”的情景，以及她父亲孟尚书在朝堂上的立场……他心中也有些犹豫。德妃真的会做这种事吗？还是说，她也是被皇后利用了？

“永和宫那边，继续封锁。”齐延祺最终下令，声音冰冷，“在事情没有彻底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得探视，也不得传递消息。德妃……暂时禁足宫中，听候处置。”

他没有立刻定德妃的罪，算是留下了一点余地。但他知道，在外界看来，德妃的嫌疑，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处理完这些，齐延祺再次将注意力放回林静身上。他看着她苍白虚弱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愧疚和疼惜。“小静，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静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还好。她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保住孩子，养好身体。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冰冷。

皇后王氏，这笔账，她记下了！总有一天，她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林静开始了艰难而漫长的保胎生涯。她几乎是足不出户，卧床静养。太医院派来了最得力的太医轮流值守，各种名贵的安胎药材如同流水一般送进翊坤宫。齐延祺更是将大部分政务都搬到了翊坤宫偏殿处理，一有空闲就过来陪伴林静，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到了极点。

然而，林静的身体状况，却始终不容乐观。那一次的动胎气，伤及了根本。她时常会感到腹痛、头晕，食欲不振，精神也萎靡不振。腹中的胎儿，虽然在太医的精心调理下，暂时保住了，但也时常出现不稳的迹象，让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每一次的胎动，对林静来说，既是希望，也是煎熬。她既盼望着这个孩子能平安降生，又害怕自己……撑不到那一天。

看着林静日渐憔悴的样子，齐延祺心如刀割。他将所有的怒火和怨恨，都记在了幕后黑手的账上。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皇后，但他心中早已认定了是她所为。

只是，皇后毕竟是国母，又是王允诚的亲孙女。在没有确凿证据、王允诚势力尚未彻底清除的情况下，他不能轻易动她。否则，很可能引发更大的朝局动荡，甚至……再次危及他和林静的性命。

他只能暂时隐忍。

但他并非毫无动作。

他借着彻查翊坤宫事件的由头，对宫中的人事进行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清洗。一些被认为是皇后或者王允诚眼线的宫女太监，被以各种理由调离了重要岗位，或者直接杖责驱逐。他还加强了对坤宁宫的监视，虽然无法阻止皇后在暗中搞鬼，但至少能让她有所收敛。

同时，他也加紧了对营造司案件的收尾工作。虽然张公公“已死”，关键证人春桃也“自尽”，但钱工头等人的供词，以及那封王允诚的亲笔批示信，依旧是极为有力的证据。

齐延祺决定，不再等待所谓的“最佳时机”。他要尽快将沈坤等一批王党骨干定罪，进一步削弱王允诚的势力，为将来彻底扳倒他，扫清障碍。

这日，齐延祺处理完政务，来到林静的寝殿。看到她正靠在床头，由翠儿喂着喝药，眉头紧锁，似乎很是痛苦。

“怎么了？药不好喝吗？”齐延祺上前，柔声问道。

林静看到他来，勉强笑了笑：“还好，就是有点苦。”

齐延祺接过药碗，示意翠儿退下。他亲自舀起一勺药，轻轻吹了吹，递到林静嘴边。“良药苦口。为了孩子，也为了你自己，再忍一忍。”

林静看着他眼中那深切的关怀和担忧，心中微微一暖，顺从地将药喝了下去。

“景辰，”喝完药，林静看着他，忽然开口问道，“德妃那边……你打算如何处置？”

齐延祺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证据不足，但嫌疑未清。朕已下令禁足，待日后……再做定夺。”

林静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景辰，我觉得……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德妃或许……也是受害者。”

“哦？”齐延祺有些意外，“何以见得？”

林静便将自己对春桃死因的怀疑，以及皇后可能借刀杀人、栽赃陷害的推测，都告诉了齐延祺。

齐延祺听完，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林静的分析，确实很有道理。皇后完全有动机、也有能力做出这种事情。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岂不是……冤枉了德妃？

“此事……朕会再派人详查。”齐延祺沉声道，“若是德妃真是被冤枉的，朕定会还她一个公道。但若是……”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她真的参与其中，朕也绝不姑息！”

就在两人讨论德妃之事时，门外忽然传来赵公公急促的声音：“皇上！坤宁宫……皇后娘娘来了！”

皇后？！ 她来做什么？！

齐延祺和林静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警惕。

“让她进来。”齐延祺冷冷道。他倒要看看，这个恶毒的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样！

片刻之后，皇后王氏在一众宫女嬷嬷的簇拥下，缓步走了进来。她今日穿着一身象征皇后身份的正红色宫装，妆容精致，脸上带着端庄得体的笑容，仿佛之前的一切风波都与她无关。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上前，盈盈一拜，“听闻璟妹妹身子不适，臣妾心中担忧，特来探望。妹妹感觉好些了吗？”她转向林静，语气温柔，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挑衅。

林静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齐延祺挡在林静身前，语气冰冷：“皇后有心了。贵妃需要静养，不宜见客。皇后若是无事，便请回吧。”他直接下了逐客令。

皇后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皇上说的是。只是……臣妾今日来，除了探望妹妹，还有一事……想与皇上商议。”

“何事？”齐延祺不耐烦地问道。

皇后看了一眼床上的林静，故意提高了声音，缓缓说道：“如今璟妹妹身怀龙裔，乃是天大的喜事。但妹妹身子孱弱，胎像又不稳，太医也说了，需要静心休养，不易……不易再侍奉皇上左右。”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皇上正值春秋鼎盛，龙体康健。后宫虽有姐妹，但新人刚刚入宫，尚未熟悉宫规。臣妾身为皇后，理应为皇上分忧。臣妾想着……臣妾宫中，有几位容貌端庄、性情温顺的贴身宫女，颇为伶俐。不如……臣妾将她们送到养心殿，也好……也好在璟妹妹不便之时，替妹妹……服侍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