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东方千月携纪宁双去找赫曦告别,不曾想巫妘也在。
赫曦问:“大晚上不睡觉,找我什么事?”然后看向巫妘:“你先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千月出言阻止:“不用,我同你说完就走。”
“那你说。”
“赫曦,我们是来跟你告别的,在此住了那么久,多有打扰,再住下去,怕是你的族人该为难你了。”
“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这份恩情,我东方千月会还的,日后你有难处,尽管去寻我,我定倾尽全力帮你。”
赫曦知道东方千月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也不好挽留,只问:“你们几时离开?”
东方千月看向纪宁双:“我和阿双商量好了,明日便离开。”
“明天……那么快。”赫曦心里生出几分不舍。
“既然决定好了,那我明日一早送你们出去。”
接着朝巫妘伸出手:“解药,拿来给她们。”
巫妘直接拒绝:“她们还没离开,不能给,若是现在给了,今夜寨子里出事怎么办?”
赫曦咬牙:“她们明天就走了,能出什么事?你是不是不想给解药?”
“等我明天看着她们离开,自然会给解药,你不必担心。”巫妘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你!”
眼见着二人快吵起来了,千月出声劝:“赫曦,没事,解药明天给也一样,不差今夜。”
“明天你跟我一起去送她们离开,一手给她们解药。”
巫妘立马答应:“行,没问题。”
陪着赫曦说了会儿话,千月带着纪宁双离开,又将明日离开的消息告知司徒红灵和司空夜怜。
几人连夜收拾东西,第二天一大早便起了。
赫曦和巫妘一早等在门口,身后还有四坛子酒。
东方千月向她走去:“那么早就等着了。”注意到她身后的酒,她轻拍赫曦肩膀:“想不到你真给我准备了酒,让我带着离开。”
“那是自然,我还单独给你装了两葫芦酒,方便你在路上喝。”赫曦扬了扬手中的葫芦。
千月接过,宝贝的摸了摸葫芦,还凑近闻酒香。“赫曦,你这朋友我交的值当,对我也太好了!”
“行了,别耽误了,走吧。”
几人穿过来时的那片银杏林,那艘大船依旧停靠在河边。
把酒搬上船,红灵和夜怜识趣的坐在船上等待。
东方千月郑重道:“赫曦,保重,我们有缘再见。”
“赫少主,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往后有用得上我纪宁双的地方,尽管开口。”纪宁双感激赫曦的救命之恩,欠她的恩情日后自会还。
赫曦微微一笑:“放心吧,有困难我肯定找你们。”
依依不舍道别完,赫曦扯了扯旁边巫妘的衣裳。“喂,解药,快给她们。”
巫妘摸出一个白色瓶子,递给她们两颗白色药丸。“这是解药。”
二人接过直接吃下去,转身上了船。
“有缘江湖再会!”东方千月对着赫曦招手。
赫曦站在原地目送她们走远,这才转身回去。
巫妘打趣她:“怎么,舍不得了?那你怎么不跟着她们离开?”
“我是苗寨少主,经常离开也不像样,长老她们会教训我的。”
巫妘:“怕什么?大不了你不做这少主。”
赫曦回头冷凝着她:“怎么,你想取代我的位置?”
“那你现在就回去告诉长老们,你要把少主之位让给我。”巫妘顺着她的话说。
赫曦哼笑:“你做梦!不可能!”
巫妘默默跟在她后面,换了个话问她:“江湖很好玩吗?你去了那么久才回来。”
“也还行,反正在江湖上认识了不少朋友。”
“怎么,你想去?小心被坏人骗了。”
巫妘嗤笑:“我又不是傻子。”
“反正我看你也不太聪明。”
两人一路上说着话,很快回到了村子里。
—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东方千月叫来红灵和夜怜:“你们顺着河流一路回魔教,我和纪宁双要去一趟溪城。”
红灵不明白:“教主,你不跟我们一起回魔教吗?万一溪城还有四大门派的人,你们去了不是很危险?”
“放心,我和纪宁双身上的伤已经好了,我跟她联手,那些小喽啰哪里是我二人对手。”
夜怜知道,也不跟着红灵劝,只说:“教主,此行你们小心,我跟红灵会把你的酒带回去好生放着,等你事情办完了回来喝。”
“你和红灵路上也要小心,替我向虞婆婆报平安,让她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交代完一切,东方千月进去休息。
行了两日水路,东方千月和纪宁双乔装一番去了溪城。
路上,纪宁双问她:“月姐姐是要去寻那姓柳的报仇?
“自然,毕竟我记仇。”
东方千月和纪宁双夜晚偷偷潜入柳府,却未发现柳元正人,整个柳府忽然变得冷冷清清,实在怪异。
一番寻找无果,二人直接潜入柳钰婵闺房。
此时柳钰婵尚未歇下,听到动静,她刚想出声喊人,东方千月快步上前捂住她的嘴,低声道:“柳姑娘,是我。”
柳钰婵万分惊喜:“东方姑娘,是你。”
千月松开她,三人坐在烛火下叙旧。
柳钰婵眼睛里倒映着烛火的光,衬得眼眸里亮晶晶的。“东方姑娘,许久不见,你可还好?”
“我一切安好。”东方千月问她:“柳姑娘,这柳府怎变得如此冷清?”
“我兄长不知所踪,父亲因此一病不起,最后病逝,如今的柳家,由我接管,故而遣散府中不少下人。”
东方千月惊诧:“你哥失踪了?”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是的,他失踪了,我多方差人打听,至今未寻到他的下落,不知他是凶是吉。”寻了那么些日子未果,柳钰婵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柳元正多半是得罪人,所以死在了外面。
这话东方千月没有说出来,怕伤了柳钰婵的心。
“东方姑娘,我向我兄长向你道歉,那日我约你酒楼吃饭,是他叫人在糖水里下药迷晕了你们,这也是我后来苏醒,逼问酒楼的人才知。”
“那段日子江湖传闻我也有所耳闻,想救你但不知你在何处,好在最后有人救走了你们。”
“兄长早年拜师玄阳派,应当是得罪了不少人,他的失踪想必与这脱不开干系。”
“这些日子我想了许久,兄长找不到便不找了,我就当他死了,给他立一个牌位。”
“那你接管这偌大的柳家,怕是会遭人觊觎,为难你一介弱女子。”东方千月与她相识不久,知她是好人,当初的欺骗心有愧疚,不禁担忧她往后的处境。
“我知道自己不够强大会被人欺负,听闻四大门派碧华派皆是女子,我早已拜师碧华,目前学了些三脚猫功夫。”
“碧华派的大师姐朱槿时不时也会来柳府教我功夫,也算是震慑那些小人了。”
“你倒是聪明,为自己寻了碧华派这样一个靠山,往后那些想欺负你的人,也要掂量掂量你背后的四大门派之一。”东方千月先前的担忧瞬间消失殆尽。
旁边的纪宁双默默听着,也不插话。
“东方姑娘,我没想到兄长那样对你,你还会回来看望我。”说不感动,是假的。
想来,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她了,往后还能不能再见,都是未知。
东方千月不自觉垂眸,其实她此行来溪城主要是取柳元正狗命,顺便看看她而已。
“你我好歹相识一场,如今我脱离危险,途径此地,便来看看你。”东方千月说了违心话,反正日后她与她不会再见。
叙了会儿旧,东方千月同柳钰婵道别,头也不回的离开。
从柳府出来,纪宁双问:“月姐姐,你可要继续寻那姓柳的?”
“当然要找,我们玄阳派,她当初抓我不就是为了成为内门弟子,他一时风光,肯定得罪了人。”
“我要查清楚,他到底死没死。”
纪宁双牵住她的手。“好,我陪你。”
于是两人趁着夜色偷摸溜进了玄阳派,随意摸进一个女弟子房间催眠问话。
催眠术还是在苗寨时,她求赫曦教她的。
好巧不巧,被催眠的人是闫贞,当初为柳元正作证,维护他清白的人。
“我问你,柳元正在何处?”
闰贞两眼无神,如同一个傀儡,问什么答什么:“他被大师兄柏关杀了,是我亲眼所见。”
千月问:“他又是怎么死的?”
闫贞:“大师兄怕柳师弟威胁他在门派地位,亲手挖出他的心脏。”
千月又问:“他的尸体在何处?”
闫贞答:“尸体被大师兄扔下悬崖喂野兽了。”
千月和纪宁双对视一眼:“这大师兄挺狠啊,真便宜那姓柳的了,没死在我手里。”
知道了想知道的,东方千月不敢在玄阳派多做停留,和纪宁双匆匆离开。
柏关杀了柳元正,最近夜夜做噩梦,梦到自己所做的事东窗事发,他被掌门责罚。
想到闫贞目睹一切,柏关觉得这是一个祸患,于是趁着今夜,准备对闫贞下手,唯有死人不会说话。
东方千月她们前脚刚走,柏关后脚偷溜进闫贞屋子里,在她每日喝的水里下药。
如此,便不会有人怀疑是他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