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邵没能从林语晨那得到确切的消息，晨芳国际会不会参与进灵江改建计划。但是，林菲儿和赵楠天那边得到确实的消息。省政那边同意市政那边的改建方案。

在私人别墅里，赵楠天单独约见楚邵。

林菲儿给两人倒好酒后就离开书房，不妨林飞成偷偷下楼，贴在门口偷听。

书房里，赵楠天直接说：“单剑雄的心与我们已经不在一条船上。他说，若不把他调过来，下次进去就揭发我们。楚老弟，你怎么看？”

楚邵轻笑了声：“天哥想要我怎么做？”

赵楠天回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手下除了耿昊，就没有别人？赵有归是怎么离开灵市，你我心知肚明。

不如，你再出一次手，解决苏市的把柄。这样，我们就能完全扎根灵市。等拿下拥江计划，往后十年，灵市就是你楚氏的地盘。”

楚邵明白他的意思，利益交换。帮他杀单剑雄，他帮忙搞定灵江改建计划的内部消息。

他的选择是同赵楠天干了一杯：“但是，天哥，我手头在建四季大厦。四季大厦落成，可以和晨芳国际分庭抗礼。以楚氏目前的规模，手里没有这么多资金。”

“我帮你想好了。菲儿最近认识银行的人，可以帮你拿低息贷款。不过，改建是大计划，除拨款外，私人投入数额不会少。经贸团那边引进不少投资商，你可以挑选一个合适的合作。”赵楠天笑拍在楚邵的肩头，“四季大厦一定要完工。没有晨芳国际的脸面支持，上面那些人也站不稳。咱们的步子可以大胆些，目光……再放远点。”

楚邵扯起唇角，再与他干一杯。

林菲儿送楚邵出门，刚回转就被楚邵拽住手臂。

她愕然看去，今天这人转性子？

楚邵把她壁咚在铁栅门边的墙角，眼神盯着她瞬间亮起的忧郁眼睛，手重重地揉上嫣红的唇瓣。

林菲儿的心扑通扑通狂跳，急促地呼吸让她微微伸直长颈，期待着什么。

楚邵低头靠向她的耳边：“明天下午到楚氏找我。”

林菲儿看着他离去，慢慢地平复心绪，好笑地嗤了声。刚入铁栅门，她看到角落里的林飞成：“飞成，你怎么不在房间写作业？”

林飞成幽幽地看去：“姐姐，他那么坏，总在利用你。为什么喜欢他？你可以让赵楠天离婚，再嫁给他做官太太呀。”

林菲儿微愣，恍然笑着：“哪有你想得这么简单。赵楠天不会离婚。对于他们这种人，离婚的理由只有一个：下一场婚姻可以获得更大的利益。

他娶我能得到什么？甚至他会失去一个帮忙藏钱、赚钱的帮手。”

林飞成沉默，继而说：“姐姐，我们可以拿着赵楠天的钱离开。我们去国外生活。”

林菲儿眨了眨眼，轻吐口气后笑了。

她扶上弟弟的肩头：“阿成，别管这些事。好好读书，考上大学，这才是你的人生目标。”

林飞成失望地垂下头，一撇肩头，推掉她的手，径直跑回屋子。

赵楠天和他差点撞一块，蹙眉哼了声：“越大越不懂规矩。”

林飞成在楼梯口看去，姐姐又在哄赵楠天，而赵楠天的心情不好，不断说自己的坏话。

他学楚邵的样子拉起唇角，阴沉双眸入房间，而后沿阳台旁的绿藤爬下楼，往另一处住宿地方挪去。

孙佳好刚准备出门去天上人间上班，被林飞成堵住。

“是你。你来我家干什么？”

林飞成阴恻恻说：“你家？若不是我姐，你们还住在窝棚。你不是说可以让我像那些男人一样快乐吗？我来找你啊。”

孙佳好微顿，切了声：“毛都没长齐，耍什么横。你是林菲儿的弟弟，我在天上人间看到你，是想……唔……你干什么？”

林飞成被推撞在门上，揉着后脑袋，掏出把折叠刀：“你是说你耍我是吧？”

“我……你别乱来。啊……”

天不亮，林菲儿就赶到孙佳人姐妹的房子里，抬手给孙佳好一巴掌：“我弟呢？”

孙佳人抢出来挡在孙佳好面前：“你打她干什么，又不是她的错！”

“呜呜……我不知道。”孙佳好躲在孙佳人身后，鼻青脸肿的，“他疯了。他才几岁就想做那种事。”

林菲儿看着怒火冲眸的孙佳人，哼了声：“你看好她，别让她出去乱说。”

孙佳人没有直接怼林菲儿。同她共事一年多，越来越怂林菲儿得那些手段。

她扶起孙佳好，轻声安慰：“别哭，佳好。”

“姐。他们姐弟疯了。我们什时候能把天上人间抢过来？”孙佳好泪眼朦胧问。

孙佳人嚅唇，只说：“快了。”

若是爸爸还在，林菲儿怎么敢这么欺负人。以前，她吃了亏都不敢吭声的。

林菲儿找到林飞成时发现他正和妈妈王秋香、继父一家四口吃饭，餐桌上的气氛说不上融洽，更让她感到扑面而来的压抑。

林飞成看到姐姐，宛如无事人一样：“姐，你来啦。妈妈做的红烧鱼，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呢。”

“飞成，跟我回去。我有事找你。”林菲儿看着继父客气的笑脸，以及同母异父孩子们敢怒不敢言的眼神，拽上林飞成就出这家门。

王秋香追出来，手里拿着本存折：“菲儿，等等。”她朝笑嘻嘻的林飞成说，“飞成，你先过去，我同你姐说两句话。”

林飞成弯起眼睛，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走开。

王秋香把存折递去：“菲儿，这是这些年你给我的钱。我都存在这里面，一分没用还给你。以后，你和飞成就不要来了。弟弟妹妹们不喜欢……”

林菲儿的心麻木得像是煮过头的猪肝，又柴又硬，也没接存折，只干笑：“他们不喜欢就可以拒绝我们。我们不喜欢，妈妈替我们拒绝他们吗？

这钱是我替我爸给你的赡养费，就当是王秋香女士生养我们一场的劳务费用吧。”

王秋香看着女儿离去，拽着存折闭上眼睛。若是她贪钱，当年就不会离开林裕宝。

她离开林裕宝，只是想要安定安稳的全新生活。林菲儿的大手大脚、林飞成的假人假面，都让她感到紧张。从两姐弟的身上，她仿佛看到林裕宝的影子。

林飞成偶尔看弟弟妹妹的眼神，也让她感到心惊，就再不想与这两个孩子有牵扯。

林飞成勾起一边唇角淡淡地笑着，挽住姐姐的手臂：“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你知道她的孩子不喜欢你，为什么跑这来？”

林飞成松开她的手，歪着头笑嘻嘻：“因为他们不痛快，我就痛快啊。姐，你是不是真得很喜欢楚邵啊？我告诉你个秘密吧。”

林菲儿恍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飞成对楚邵有意见，再不像几年前一样喊他楚哥。

她有些摸不着弟弟的情绪，甚至有些不理解他的精神状态。

“什么……秘密？”

“楚邵杀了赵有归的妈妈沈秋霞。那天我觉得奇怪，还进沈秋霞的家里，发现她躺在地上向我伸手求救。我在她面前说些话：赵有归的妈比我爸去得早呢！哈哈……”林飞成在姐姐惊讶的面容里笑得极为大声，“哈哈哈……”

李菲儿一把抓住他，往路边拖去：“飞成。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我和卷毛哥喝酒，他喝醉了，被我套出话。卷哥摸进赵有归家，调换沈秋霞的药，那药是抗凝血，吃多了就会血栓梗死。呵呵呵……我是他们的烟雾弹，我总不能进去的不明不白吧？

而且，我还知道当年楚邵是警方的卧底。因为他，我爸才会暴露。”

林飞成说到后面眼里充斥赤色的恨意。

林菲儿抱住发狂边缘的弟弟，眼泪冲出来：“飞成，别说了。别说了……”

“姐，你怎么能爱上害死爸爸的男人？”林飞成也在哭，又突然发笑，“没关系。姐喜欢他，我就帮姐姐得到他。毕竟，姐姐才是我唯一活着的亲人。”

“你要干什么呀？你忘记爸爸被枪毙……临走前让我们答应的事吗？”

“我没忘记啊。我有好好读书，而且我答应晓琳姐考上她在的大学呢。”林飞成想起赵晓琳，瞬间收敛起内心狂浪的心绪，恢复平日乖巧的模样，“姐，回家吧。对了，姐，我……没碰孙佳好，只是看……没给你惹麻烦吧？”

“没有。她们姐妹除我罩着外，还能翻出什么浪？放心吧，没事的。如今，你也长大了，是个男人。若你有需要，姐姐帮你找人。”

“不用。我已经知道男女是怎么回事，我喜欢晓琳姐，只喜欢她。我要把第一次给她。”林飞成笑得宛如真正的十七少年。

正在和何罗秋谈恋爱的赵晓琳忍不住打个喷嚏，被何罗秋小心翼翼地照顾着。

下午，林菲儿心事重重来找楚邵，见到他时就被压在沙发上亲吻。她的心里并没有像昨晚一样紧张、兴奋，甚至有些冷淡。

楚邵察觉到她的状态，松开她：“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吗？”

林菲儿定定地看去：“你这么做想证明什么？”

楚邵啧了声：“没劲。”

林菲儿从弟弟带来的情绪里拔出来，捂着脸低声哭了。

楚邵微愣，给她倒杯水坐过去：“飞成出事了？”

林菲儿没想到他一猜就中，心里漫上感动：“他掀了孙佳好的裙子……”

楚邵惊了下，又噗嗤笑：“孙佳好和他做了？”

“没有。”林菲儿摇头，“他喜欢赵晓琳，那位一院的实习医生。”

“呵，果然是逃不开的宿命。”楚邵嘀咕句，勾起林菲儿精致的下颚，望着她楚楚的眼神，“你也是，我也是……所以，凭什么他们可以逃脱这既定的命运？”

林菲儿不解问：“你在说什么？”

“我需要赵楠天和单剑雄的钱，你有办法拿到吗？”楚邵直说请她来的意思。

林菲儿顿住，惊呼：“你疯了。你动赵楠天的钱，他能放过你？”

楚邵勾起唇：“菲儿，你别忘记，我为什么让你去他身边。”

若单听赵楠天的话，只问银行贷款，那数额巨大，到期还债就只有楚氏。

赵楠天想要从中取利，凭什么最后让楚氏替他擦屁股还债？不如左手倒右手，还能少背点债务。

单剑雄可以死，赵楠天为什么不可以？

不毒不丈夫，真小人假君子，只要心够狠，站在灵市顶端的天就可以是我楚邵！

林菲儿喉口发哽，瞧着楚邵诱人的脸和深情的目光，一时接不上话。

楚邵倾身过去，把她圈在沙发角落，手也摸上裙摆：“你别忘记，你是我的人。”

“我……”林菲儿总是忘记：她首先是她自己。

在楚邵的调情中，她很快沉沦，忘记林飞成、也忘记她自己……楚邵是她的劫。

在赵有归和林语晨完成灵市一行回海市时，林飞成跟在卷毛后面去苏市。

单剑雄和一名女子死在车上，属于二氧化碳中毒死亡。两人死时赤身裸体，异常难看。

卷毛拉把林飞成，想带他回灵市。但是，林飞成留在不远处观看警察设卡、法医尸检这些过程。

一直到尸体被运走，他才同意和卷毛离开。

卷毛有些怂这个杀了人后还能在车上认真看书的少年：“飞成，你怎么会知道车震……可以让人什么气体中毒死亡？”

林飞成的眼神清澈，抬下手里的书本：“不是车震，而是密闭的空间产生大量的二氧化碳。学校教过。卷毛哥，别告诉楚……哥我跟你一起来。不然，他给你的钱要分我了。”

“呵呵，好小子。你姐要知道你跟我出来，不得揍死我，还要把我拉黑，不让我去天上人间。对了，我听说你掀了那谁的裙子。你好奇啊？等回灵市，卷哥带你去……”

“不用。”林飞成笑笑，一直到灵市，都在捧着试卷做题。

在灵市分开后，林飞成寻块石头在手腕上磨出血痕，而后向一院跑去。

赵晓琳是实习医生，在急症室排班，一开始没认出林飞成，等帮他处理好听到一声晓琳姐才反应过来。

林飞成内心是失望的，几个月不见，赵晓琳就把他忘干净。

“飞成？你不喊我我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小伤口，清创就没事。我给你配点双氧水回家再擦擦就好。”

林飞成看着她忙碌，环顾她一身白袍身段，脑海里已经幻想不可描述的